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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127章 無奈 文 / 我心未央

    我看著她漸走漸遠的身影,心裡其實更多的是無奈,我只想躲避那狂風暴雨,只想保護我自己的孩子。

    「燕兒。你過來。」向那孩子擺手,我要趁著這打掃的空檔,也順便整理一下出行的物品,簡簡單單就好,其實只要銀子帶足了,也就什麼都有了,可是有些東西,總是萬分也啥不得的。

    「王妃。」她低頭回應,人前她的樣子說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真是討喜,這一次的事我已決定再不會預先告知若清了,不過離開的時候我還會帶著她走,必定她是我從大周帶來的丫頭。

    「把那些畫幫我收起來吧,這些書也都收起來。我也不想看了。」畫代表記憶,記在心裡總是一種朦朧,所以我是要帶去的,至於書太重了,索性就留在這落軒閣吧。

    「王妃。這琴呢?」

    「先放著。」琴還是要時常彈,為著我的寶貝,我也要彈,相信他聽了我的琴聲。一定會為著那音符的甜美而快樂而笑著的。我的孩子。我要保護他。給他一個安然的環境,或許就去南方吧,四季如春的美麗中,再沒有冰與雪,只有我與他,還有娘。

    我沉浸在美好的嚮往中,微笑著,讓自己的心情更愉悅。

    卻突然一聲厲喝吵到了我,他是誰啊,真是惹著我煩呢,把我的夢一下子驚到了天邊去了。

    我抬首,看著圖爾丹怒氣卓然的臉,我輕輕的笑:「你來了。」那語氣彷彿他只是我剛剛才認識的一個陌生人而已。

    「今天的祭火你為什麼不去,是想要我來親自請著你你才會去嗎?」

    我笑,溫婉如花的笑,「雲齊兒病了,昨兒在額娘那裡就查出病來,難道你不知道嗎?」我被沁娃污辱的還不夠嗎?那些人我躲著還不行嗎?又為何總是要把我拉進那深不見底的淤泥之中呢。我只怕我一旦被人拉了進去,就再也無法出來了,一如那一日沼澤中的馬,不過馬是不經意間的失蹄,而我,是被人推著進去的。

    這些他總知道了吧,他的耳目那麼靈,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也或許他就是喜歡把我放在火上烤著,放在刀尖上行走著,他才快意,他恨我,恨我讓他的其其格毒更深了,病更重了,所以他就要報復我嗎?就連見了也是這樣的吼著。

    我笑,我依舊回他一個虛假的笑意,不是我的真心,卻是我的無奈。

    「坐了車去,結束了就回來,總沒事的。」他語氣好了些,好似我是他的寶貝一般。

    「我會吐的,我那樣子,真的不適合那樣的場合。」

    「一定要去,就是坐在馬車上呆著,也要參加這祭火。」他的聲音雖低可卻是極嚴厲極確定,倘若我不去今日就會是我狂風暴雪的一天。

    我欠著身子,慢慢的坐起來,「好吧。」總要離開他了,又何必在乎這多的一天呢。

    上了馬車,他的馬也在一旁不遠不近的跟著,倒像是我的護衛一般了,我笑,我突然很想去見他的其其格。

    下得車來,我才發現母后與鐵木爾,還在圖爾丹的那些個女人都已花枝招展的等在那裡,有些歉然,我竟是讓他們久等了。

    我到了,熊熊的火燃了起來,額娘帶頭將黃油撒入火堆,火更旺了,她口中唸唸有詞,於是我們這一應眾人就嚴肅的將那早已準備好了的白酒與牛羊肉還有許多的祭品虔誠的投入火堆中。聽著額娘口中的蒙古語,她求五穀豐登,她求吉祥如意,她念得最多的卻是人畜兩旺,額娘她內心最深處還是想要多抱些孫兒,可是這些卻不是想有就有的。

    我與她沒什麼感情,可是必竟她做了我半年多的額娘啊,人總是有情的,快入土的人總也希望兒孫滿堂吧,但是她卻無法如願以償,她的寶貝兒子,一個不娶,一個不讓自己的女人生,於她更是一種無奈了。

    捧著哈達,俯身獻給母后,就像是獻給我娘一樣,一樣的為人母,那是我所期盼的。

    祭品投完了,火更旺了,夾雜著油的味道,酒的味道,還有牛羊肉的味道,我的喉嚨一陣粘膩,那味道讓我受不了了。

    我側身,隱著欲嘔的感覺,疾走幾步,讓自己不要去驚擾祭火中的那份威嚴。

    蒙古包後,我蹲下,捂著嘴,真希望能忍下去。

    地面上火光映照著一個人影在我的身側,修長的身形,腰間一把彎刀,他輕輕的捶著我的背,他是圖爾丹,鐵木爾是斷不敢在這樣的場合這樣對我的。

    吐了滿滿的一地,他便也一直輕捶著我的背,體貼的讓我的心暖然,總是奇怪為什麼突然間他又是對我好起來了。可是奇怪之後我會想到,在那薰陸香之前,他對我其實更是好。但我摸不到他的心,也不懂他的心。懶怠去猜,隨他吧。好是他,壞也是他,總也就是一個矛盾的混合體了。

    吐過了,人舒服了些,我站起來,他牽著我的手,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率先帶著我進了他的蒙古包,我們身後是他的眾多女人們。

    我慶幸,幸好額娘先進了去,不然她一定又要以別樣的眼神來面對我了。而沁娃,有圖爾丹在的場合裡,她一向都是溫柔賢惠的。

    他的手心裡傳遞著一份溫暖,讓我心安,讓我不再怕了,原來他才是主宰這巴魯刺的一隻蒼鷹,即使額娘也是忌憚他的吧。

    祭火就要結束了,要家宴了嗎?我不想,我輕輕的一邊走一邊低語道:「我想去見見其其格。」

    手卻是被圖爾丹緊緊一握,腳下的步子依舊沒有停,我還是被他帶到了他的蒙古包裡,而眼目所及卻沒有其其格的影子,那與我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女子她又在哪裡呢?

    額娘穩穩的坐在上首,我看到她身旁的鐵木爾,我向額娘行禮,卻是目不斜視,彷彿見也未見到他一般。

    心裡一個亂啊,這樣的無視我與他也才安全吧。

    都別跑著鑽到額娘的懷裡,額娘扶著他的小臉,滿眼裡都是慈祥。

    我也笑了,為著我的寶貝而笑,我期待著他每一天的悄悄成長。

    所有的人都坐定了,四目輕掃,才發現沁娃的懷裡多了一個孩子,眉清目秀,極水靈漂亮的一個小女孩,她乖乖的靠在沁娃的懷裡,彷彿對這一切有些恐懼一樣,她是見不慣這樣多的人吧,小女孩的神態告訴我她一定就是沁娃的孩子,那麼小也才幾歲啊,她甚至連見人的機會都少有,如果不是因為祭火,她也許永遠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看著她有些憐惜,比起她的母親沁娃,她更要讓人喜歡,雖然她有些呆,有些傻,可是那卻無損她的美麗。

    招招手,想讓她過來,想要抱著她坐,她果然看到了我,卻是越發的往沁娃的懷裡鑽,「來,讓母妃抱抱。」

    「海棠,你過來。」圖爾丹叫著她的名字,她聽了,下意識的看著沁娃,她要徵得她母親的同意,這孩子,其實沒有傳說中的呆傻啊。她的名字好美啊,我很喜歡。

    「去吧。」沁娃的聲音透過空氣傳到了我的耳中,原來她也是這樣溫柔的一個母親。

    海棠向我走來,卻在這一刻我驚呆了,原來她的腿走路是一瘸一拐的,一隻腳走路的時候腳尖卻是向著另一隻腳,那樣甜美的小臉配上這雙腿,我歎息了,我起身,跑過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好重啊,我只好抱著她重新又坐回到我的位置上,我看著她再不理週遭的人,為什麼她是不健康的,為什麼沒有人給她醫病,她是病了,如果早些時候治,說不定就可以好了呢。可是,如今的她已經錯過了最她的治療時間。

    「水。」柔柔的童音響在我的耳側,我剛要拿起桌子上的奶茶,她卻指了指腰間的一個小水壺,「這。」簡短的一個字卻已說明了她的心思。

    俯首的片刻,她的小手撫上我的臉,柔軟的小手輕觸著我的肌膚,然後她的手向我額頭上的絲巾扯去,我驚訝了,這孩子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了,果然她小小聲的呢喃道:「血啊,死了,殺死了。」

    這聲音,我聽了,全身一僵,已呆住了。

    沁娃似乎也聽到了,只見她立刻柔聲向海棠道:「海棠,快過來,讓額娘抱抱。」

    海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沁娃,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我不要姨姨死,我不要姨姨死。」

    為什麼她會說姨姨死了呢,難道是沁娃曾經對著我或者其其格的畫做了什麼,或者是海棠親眼看到了其其格,可是這些我是不便去追問一個病孩子的。「海棠乖,海棠不哭。」我隨手摘下了額頭上的彩色絲巾遞到了她的手中,「這是母妃送給你玩的。」

    她卻不接,只是目不轉眼的看著我的額頭,突然間就止住了哭聲,怪異的說道:「花花飛了。」

    「嗯,花花飛了,海棠不怕。」親著她的小臉,這孩子似乎是看到了不該看的場面,而且與其其格一定是有關聯,否則她不會無巧不巧的說花花飛了,那是說我額頭上的梅花沒了。

    拉低了帽沿,讓那道傷疤隱去,心有些痛,「姨姨。」孩子說著在我懷裡輕掙著,我才看到是沁娃正向她招著手。

    「讓她回去吧,這孩子膽小。」圖爾丹低沉的嗓音響在我的耳邊,我悄然鬆手把海棠放在地上,她蹣跚地跑著回到沁娃的身邊,卻還是盯著我看,彷彿我是一個奇怪之人似的。

    心裡有些煩悶,很想回去了,可是圖爾丹的手卻握住了我的,握得緊緊的,彷彿怕我消失一般,這倒是讓我奇怪了。

    沒有人提及其其格,所以人似乎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一般,可是我卻真實的知道她就在某一個地方,我想知道她現在到底如何了,「我想見見其其格。」記得剛剛祭火之後我就說過我要見其其格了,可是圖爾丹卻是不理我,這一次他總該聽清楚了吧。他的人,他的心我有太多的不懂。

    我的話音才落,蒙古包裡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我,有些驚恐有些擔心。

    我看著可拉衝著我使著眼色,像是在警告著我一樣。

    我奇怪著為什麼大家都是這樣怕提及她呢,難道她果真如海棠的話中之意她是死了嗎?不要啊,如果她死了,那麼殺死她的人就是我。

    可是又不對,如果她真的死了,那麼圖爾丹此刻也不會安穩的坐在我的身旁了。

    「我想見見其其格。」我再次重複著這句話,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關心一個垂死的人,這並沒有什麼過錯。

    「好……。」圖爾丹拉長的尾音透出他的承諾,我聽到了,我心裡歡呼著,我終於可以離開這是非滿滿的蒙古包了。

    走了兩步,我突然想起早起讓人送給可拉與母后的龍涎香與茶,我隨意的看著可拉道:「妹子可收到那香與茶了。」

    可拉不妨我會在欲離開時突然跟她說話,一時反應不過來一般,好一會才吶吶的說道:「香燃了,好香啊。謝謝王妃。」

    「不謝啊,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常讓人送了給你。」昨夜裡我想了許久,可拉之所以會為我解了那薰陸香之謎,我想她很有可能是太后的人,是太后想抱孫子吧,不過無論怎樣我都是感謝她的,她讓我有了孩子,這就是我新的天堂了。

    向母后行了禮,圖爾丹就牽著我的手把我帶出了蒙古包,他根本不去在意蒙古包內其它人的眼光,他就不怕我被那些人的目光給殺死了嗎?我看到沁娃原本帶笑的臉上已是紫紅一片,她氣洶洶的,是因為圖爾丹又帶走了我吧,可是也不過是帶我去見另外一個與我相貌相同的人罷了。

    同為天涯淪落人,她又是何必呢。

    風呼呼的吹起,我呵出的氣淡白的在眼前一團團的飄忽著,好冷啊。

    才下午,陽光斜照著我,暖暖的,伸手想要把那陽光捕捉到手心裡,再握成拳,心裡就滿滿的皆是溫暖了。

    他拉著我上了馬車,無聲無語的,我看著他,眼眨也不眨,今天的他對我真的很體貼,就像所有的事都未曾發生過一般,他還是我的夫君,可是我的心裡卻是鼓在擂,聲在顫,他把他的心藏著,只送給我一個虛偽。

    聽著馬車轆轆的響,絕對不是我落軒閣的方向,他果真是要帶我去見其其格了。

    「她要走了。」他說著,彷彿在說著夢話一般,沒有心傷也沒有哽咽的感覺。女布豐扛。

    原來心太過於痛了,那麼所有的感官就猶如注入了麻藥讓人無痛而無情。

    看著這樣的他,我突然心痛了,我抓著他的肩,「為什麼你不救她?」我要走了,他要守著他的其其格,這才是我們三個人最完美的一種結局。

    總是心軟著,總是在心裡有著他,所以我寧願把我娘接在身邊,也不願去殺他。

    娘快來了,我想著眼皮卻又是沒來由的跳,使勁的揉著,討厭那跳動,有些不好的徵兆。

    「你真的想要見她嗎?」他看著晃動的車簾子上垂下的流蘇,神思迷離的說道。

    「嗯。」

    「聽說狐君要帶你走,是也不是?」

    我聽著這句心裡卻是崩緊了,他要作什麼,想要拿我做交換嗎?

    不行啊,我娘呢,她還沒有到。

    可是狐君的事卻是真的,既然他已知道,我瞞著也是沒用了,我只好輕輕點頭。

    「搬到我的蒙古包與我一起住吧。」

    我一怔,他這是何意,是要保護我還是要以我來要挾狐君,可是狐君不過是喜歡我的琴罷了,又豈能夠被他所要挾呢,況且我也不想與他一起,娘來了,我早晚要走的,與他一起,只會誤了我的大事。

    「不用了。」懶懶的掀了簾子望向車外,不想再與他有什麼故事,結束了,他傷了我的心,我不恨他也不抱怨他,我只想離開,這小小而卑微的願望總不過份吧。

    他無聲,只是長長的歎息著。

    我聽著,有些黯然,我越來越是猜不出他的心了。

    我突然發現那窗外的一切竟是非常的熟悉,這條路竟是通往我的蒙古包的那條路。

    為什麼,為什麼要去那裡,難道其其格也住在我的蒙古包的附近?

    來不及細想,馬車已經停了,他一閃身就下了車,好利落啊,我永遠也沒有這樣的好身手。真是羨慕他這樣能文能武的人啊,倘若將來我離開了,我也一定去認真學得一招半式,就算逗著我的孩子玩也好啊。這一個想法卻不想幾年之後竟是果真應驗了。

    他扶著我下了馬車,我看著那熟悉的鞦韆兀自在風中飄擺,那些草的柵欄早已除盡,圓圓的蒙古包孤零零的守在這裡,我不解也不信的看向他道:「她在這裡面嗎?」

    我手指著那門的方向,心裡卻是無數個問號在飛轉著。

    「進吧……」

    他的話就像催眠一樣,我無言的向蒙古包走去,我曾經住過許久的地方,可是如今想要走進去,滿心裡卻是恐慌,一步步都是一份難耐,我卻只能堅忍。

    沒有侍女跟過來,他早已摒退了一應眾人,我獨自掀起了門簾子,那簾子沉重的讓我透不過氣來。

    終於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的蒙古包裡一片冰海,圖爾丹他是把冰宮的冰都搬來了這裡嗎?

    那蓮花的案台也在,那案台上的其其格依然沉睡其上,只是她的發已由白而變成了黑色,這是好事啊,她是要好了吧,怎麼可能是要離開了呢,我不信,我衝到她的面前,我想要抓住她的手,把我心口抓來的那片陽光送給她,我的手才一伸出去,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王妃,請住手。」

    我抬首看向陰暗中的塔娜仁,原來是她一直在這裡守護著其其格,怪不得我許久未見到她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我不卻理她,我直直的探到了其其格的手上,就只那輕輕的一觸,卻讓我慌張而奇怪了。

    人在這偌大的冰海裡,她的身子居然是滾燙的,她的唇乾裂著,「為什麼不給她喝水?」我叫道。

    我隨手蘸著冰案上被她的熱而融化的水滴,再輕輕的撫著她的唇,她卻沒有任何反應的沉沉睡著,果真是沒救了嗎?我總不信。

    「王妃,或許你可以救……」塔娜仁的話還沒有說完,圖爾丹已進了蒙古包,他的進來讓塔娜仁突然止住了她未完的話,我聽著,心裡已清楚她是要求我求我去向狐君討解藥,因為這巴魯刺似乎就只有我與狐君才有過相交了。

    「還好是冬天,還好這裡有著最好的大夫,否則她早就走了。」圖爾丹說著執起那冰案上慘白瘦弱的手,我才發現,此時的其其格比起冰宮裡的那個她人已瘦了太多太多,似乎只有皮包著骨頭了。

    「這樣熱著,她的消耗太多,大夫說已經挺不過十天了。」

    「你帶我來,是讓我憐惜她,讓我心裡不忍,讓我去救她吧。」我聽著,一步步的退後,我不知道我要如何來幫她,可是現在讓我去見狐君,那是萬萬不可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無聲的看著其其格,眼神裡無慾無念,只虔誠的在呢喃著什麼。

    「這一陣子你都是住在這裡嗎?」我問,我有些不可置信,這裡沒有爐火,只有一片冰海,那唯一的熱源就只有那昏睡中的女人。

    「是的,大汗每夜裡都是睡在這裡的。」塔娜仁代替著圖爾丹回答了我的問題。

    心裡不知要是驚喜還是傷心,這裡是我的蒙古包,曾經我是其其格的替身,可是此刻我卻有種其其格是我的替身的感覺,難道他的心裡已經給我留了一點點的空間了嗎?

    也怪不得沁娃會看著我生氣了,她在生氣圖爾丹即使不在我的落軒閣卻也不去她那裡,他還是守著我的蒙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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