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111 丫的，太讓我難為情了 文 / 蔓葭兒

    直到這時，我還感覺我的頭就是木的。我機械地起身，行走，進了柯老爺子的房間。

    柯子桓跟在我身後進來。我不敢回頭看他。我只木然地看著柯老爺子。

    「子桓，給丫頭跪下！」柯老爺子厲色地對子桓說。聲音不大，卻足以把我和子桓給嚇了一個機靈。

    「爺爺——」女陣池技。

    「爺爺？」

    我跟子桓同時感了聲爺爺。都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空氣片刻的凝固，我和子桓就瞪大疑惑的雙眼看著老爺子。柯老爺子又說一句：「給丫頭跪下！」

    柯子桓看看我，雙膝慢慢跪到地上。我慌亂不知所措：「爺爺，這」

    「丫頭，你受得起！」柯老爺子聲音忽然有點哽咽，「這一跪，是為了子桓替他父親感謝你父親的。」

    我慌忙去拉子桓。「起來吧！」柯老爺子發話，子桓才在我的攙扶下起身。

    「丫頭，你坐下。說來我還要感謝你的姨父姨媽，替我弄清了你的身世，讓我終於知道毅然有後了」

    說完，柯老爺子竟用雙手捂著臉低聲嗚咽起來。我和柯子桓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等著讓他哭一會兒。

    看老爺子情緒好點了，柯子桓就問了一句：「爺爺，您說的毅然，難道就是我的叔叔？可我怎麼從來都沒聽您和我爸媽說過呢？」

    柯老爺子擦擦眼淚說：「這個說來話長啊。丫頭。你不用擔心，你跟子桓的婚禮照常舉行，你跟子桓，是堂兄妹。但不是親的。你還記得爺爺跟你講的那個故事嗎？」

    哦當然記得。不是關於他老友的那個故事嗎？關於他老友親生兒子與收養兒子的事。

    「那其實不是我老友的事。我講的就是我的故事，我們柯家以前的事。」

    哦天啊，原來是這樣！等等，讓我先捋捋。柯老爺子好像講，他有一個大兒子，有一次在路上撿到一個男孩子，後來成了他的小兒子。也就是說，他這個小兒子跟他是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

    後來呢，他這個小兒子又遇上了我親媽，愛上了，就有了我。這麼說，我是柯老爺子的孫女，但是是八桿子也打不著的一個孫女。

    哦埋告，這麼說，我跟子桓，是可以結婚的，是可以相愛的。我們不是親堂妹，不，應該說連堂兄妹都不是。也不，完全可以說，我們倆是根本不相干的兩個人。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是不相干，畢竟我們現在相愛了，還那啥了，馬上還要結婚了。

    「爺爺，您的意思是說，我和子桓，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想，這時我的臉部表情一定十分地豐富。有驚喜，有詫異，又想哭又想笑，又傷心又高興。

    柯老爺子點點頭：「是的丫頭，你仍然是我們柯家的孫女，同時也是我柯老頭子的孫媳婦。真沒想到啊，老天這麼眷顧我這個老頭子，快入土的人了，竟然還能見到我的孫女，竟還能把你送到我面前，還能嫁給我孫子」

    天啊，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看向子桓，他的臉色也緩和多了。顯然他明白了我和他不是親堂兄妹，是可以結婚的。但他完全不知道老爺子給我講的故事，所以，還是一臉迷茫地看著我。

    這時還等什麼，我揚起雙臂，向他懷中撲去。管他老爺子在不在身邊，這段時間與他的疏離，讓我心痛心焦。都有多長時間我們一直迴避著對方，突然沒有了他目光的注視，沒有他懷抱的溫暖，沒有他彈我小鼻子的親暱動作，讓我感覺，這個世界都是灰暗的。

    現在一切都明朗了，我們仍是可以相親相愛相依偎的一對戀人。那麼，先抱抱再說。

    我的撲過去，讓柯子桓有點措手不及，他像沒有反應過來一樣，任我在他懷裡哭泣，而半天都不知道要幹什麼。

    這個笨瓜，也不知道把那雙爪子放在我背上，用點力，再用點力，讓我更多地感覺到一些溫暖。我想把這段時間缺失的這些溫度全都補回來，另再多索取一些。

    「子桓，好好抱抱丫頭，剛才真是可憐這孩子了。」

    老爺子在我們身後冒出這麼一句，反到讓我有點不意思了。我在子桓那上萬元的襯衣上把自己的眼淚鼻涕全擦乾淨後，終於羞紅了臉地退出他的懷抱。

    我低著頭，不敢看柯老爺子，也不敢看子桓。柯子桓這個笨瓜，這時才反應過來，再打算用手去抱我，讓我一掌給打掉了。

    「丫頭，來，到爺爺這裡來，別只抱他，也抱抱爺爺，呵呵呵」

    「爺爺」我被老爺子逗得更加不好意思了，撒嬌地撲在他懷裡，這一聲爺爺叫得有點嗲。原來我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來嘻嘻。

    「丫頭，你不要怪爺爺。當初你爸說他愛上了一個女孩子，可我當時已經給他物色好了塗爺爺的女兒。再說我們一打聽，當時你媽還在讀書，連個家都沒有，寄住在姐姐家，當然我就要反對了。你爸啊，從小就孝順，他沒有反對我，但我也沒想到，他還會對你媽戀戀不忘，並還有了你。」

    「爺爺，我能理解。那您有沒有見過我媽？她長什麼樣？」

    「沒有。那時的柯氏在楮城，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那時的柯氏集團不叫盛毅，叫盛然」

    「我知道了，後來改成盛毅，是不是用上我爸名字裡的一個字了？」

    「對啊，你真聰明！後來改成盛毅，就是為了紀念你爸。所以丫頭，我要跟你說對不起，因為，我欠你爸太多，也對不起你媽」說完，柯老爺子再度哽咽。

    我怕老爺子傷心，忙寬慰他：「爺爺，您別多想，那時柯家是大戶人家，當然講門當戶對的。」

    「要是現在，我就不會擋他們的」

    是啊，我心裡想，好歹那時我媽還有個姐姐，而我，什麼都沒有。遇上柯子桓，柯子桓愛上我，並要娶我，柯老爺子不是完全沒有反對嗎？

    「所以說呢，我要謝謝爺爺啊，從來都沒有在意我是個三無人員，還認我做孫女，留我在柯府。這麼一來呢，爺爺，你對我爸媽的女兒好，我爸媽會知道的。」

    本來是安慰老爺子的，沒想到我說出這句話後，老爺子竟哭了起來。看來，這位老人的心裡，還有很多的傷心往事沒有講出來。他要發洩，就讓他痛快地發洩一下吧。

    我不再安慰老爺子，讓他老淚縱橫，好好排泄一下這些年來悶在他胸中的太多的壓抑。

    我本來還想問一下，我爸是怎麼去世的，但看這種情形，還是不問的好。可不問，這其中又有太多的疑惑，讓我一直不解。

    一進房間，老爺子就讓子桓給我下跪，說是替他爸謝我爸的。為什麼要這樣呢？還有柯子桓父母柯立然和周儀芳，為什麼在生下柯子桓後就拋下他去了馬來西亞呢？還有

    似乎還有很多，很多我不明白的地方，可這個時候，是不易問老爺子的。

    看老爺子傷心的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起來。我真想知道，關於我爸柯毅然和我媽艾蘭的戀愛史，一個女人，要愛一個男人到什麼地步，才可以為他殉情，才可拋棄大好年花，還有剛剛出生的女兒，而選擇去陪伴那邊孤獨的他。

    而我爸柯毅然，如果不是疾病，又有什麼可以讓他心甘情願平白赴死呢？聽老爺子講的，他小兒子是從來都不惹事招事的，應該不會是死於非命吧。

    或許，柯立然和周儀芳夫婦知道。對，他們一定知道！

    我和子桓把老爺子安頓睡下後，出來看見柯立然和周儀芳還坐在大廳裡。

    一見我出來，周儀芳搶先一步，上面就給我了個熊抱。這個我未來的婆婆也抱地太緊了，我吸呼頓時困難了。

    「如繪，你果然是毅然的孩子，果然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看你長得太像毅然了，沒想到，還真是，哈哈，老天真是有眼啊！」

    抱完，她又對著我的臉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番後，把我往柯立然身邊一推：「去，讓你爸，不，讓你大伯抱抱！」

    大伯？哦，對，我爸是他弟弟，他可不是我大伯嘛。我猶豫了一下的瞬間，柯立然就已以抱住了我。接下來，他也哽咽了。

    「毅然啊，你有後了？你有後了！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們在這裡抱來抱去的，柯子桓還是一臉木然地呆在那裡。忽然他走到我們面前，雙手一攤。

    「爸，媽，你們誰能告訴我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也難怪這個木瓜沒弄明白是什麼情況，他又沒聽老爺子講的故事。看來，這還得我從頭到尾跟他講一遍了，真是麻煩，嗯嗯

    周儀芳含淚一笑，對柯子桓說：「傻兒子，你是有個叔叔，但這叔叔不是你爺爺親生的，是他在大街上撿來的明白了？」

    柯子桓這才作恍然大悟狀。我正在專心看他臉上的表情，誰知，他竟一個跨步晃到我面前——這回是輪到我沒反應過來了——在他爸他媽，我公公婆婆面前，捧起我的臉，給了我一個重重地又深深地吻。

    丫的，就算是高興，也要注意一下場合嘛，弄得人家多麼地難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