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文 / 森綠森
經過一系列死纏爛打外加明示暗示,晚飯後,百景歸再也忍耐不住,一腳踹開張則,接過他手裡的內褲,去洗澡。張則賊笑著一路跟在他背後,直到廁所門被猛地砸上,高挺的鼻樑一陣劇痛!
嗷。張則一聲慘叫,捂著鼻子蹲在廁所門邊,聽見裡面傳來滴滴嗒嗒的水流聲。忍不住又開始腦補,腦袋浮現百景歸修長緊實,細膩優美的身軀,還有下午摸到的,尺寸驚人的……海綿體。張則咧著嘴巴笑得猥瑣又變態。
嗒,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指尖留下來,滴在地上。張則眨了眨眼睛,看向自己的掌心,有那麼幾點猩紅,反映三秒,擦,流鼻血了!
卡噠。就在這時,門開了,簡單清洗完畢的百景歸打開門,廁所裡霧氣濛濛的,他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平日裡包裹在衣服之下看似瘦削的身軀,實則精瘦而強健,極富爆發力的腹肌衝擊著視線,漂亮的人魚線順著腹部向下,然後被一條騷包內褲欲拒還迎地掩蓋住。內褲鼓囊囊的,再往下,是修長筆直的大長腿,小腿肌肉緊實流暢,就連腳踝的線條都極具美感。
張則蹲在地上,抬手,從上往下一路打量過來,頓時,滴滴答答的鼻血一洩入柱,嘩啦啦啦啦!
百景歸皺眉,剛想問他蹲在門口乾嘛,就見張則的鼻血跟不要錢似的瘋狂湧出。瞪著一臉傻相的張則,一時無語。
張則清清嗓子,用手背抹掉鼻血,「身材不錯,但是沒有我的好。」
百景歸眼睛一瞇,挑了挑眉毛,一腳丫子把張則踹到一邊,「把地上的血擦乾淨,然後去洗澡。」
「擦,老子流了那麼多血,你都不心疼一下?」
百景歸已經換上了睡衣,在張則遺憾的目光下,淡淡道:「心疼。」
張則嚴重覺得自己被敷衍了,因為百景歸那句『心疼』的語氣和他平時嫌棄張則時說的『離我遠點』的語氣是一模一樣的。張則吸吸鼻子,可憐兮兮。
百景歸不為所動。
張則嘴角撇了撇,抽過一張紙巾來擦地上的星星血點。百景歸上了床,慵懶地靠在床沿,靜默望著被鼻血糊了一臉的張則蹲在地上擦地板,確實挺可憐的。
「張則。」他輕輕喚了一聲。
張則一臉血地抬頭看他。
「……」強烈的視覺衝擊讓百景歸沉默幾秒鐘,然後伸手從床頭櫃裡翻出一條內褲,朝張則招招手,「拿著,然後去洗澡。」
張則眼睛一亮,立刻湊過去。百景歸只覺得那張血淋淋的臉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不由得往後面撤了撤。張則知道自己被嫌棄了,也不在意,接過內褲,歡天喜地地衝進廁所洗澡去了。
不久,伴隨了淅淅瀝瀝的水聲,張則八竿子都搭不到調的歌聲傳進百景歸的耳朵裡。百景歸面無表情聽了片刻,半晌,在張則的鬼哭狼嚎中露出淡淡的笑意。
張則頂著濕滴滴的頭髮爬上床時,百景歸覺得他就像一隻洗完澡後,繼續在床單上把毛蹭干的大狗。
「過來,我幫你把毛……頭髮擦乾。」
張則嚎嚎著,蹭到百景歸身邊。
「張則。」
「嗯?」
「擦個頭髮而已,別離我那麼近。」
「……」張則嘿嘿地笑,「說好了,咱們得穿一樣的內褲,不能脫掉。」
「嗯。」
「嗯是什麼意思?同意了?」
「嗯。」
……
月亮掛在空中,散發著暗沉沉的光芒。
張則平穩沉長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百景歸睫毛顫了顫,睜開雙眼。側了側頭,側臉碰到了張則硬硬的渣人的頭髮。又一次,張則在熟睡之中貼到了百景歸身上,甚至把腦袋埋進他的頸窩裡,溫熱的吐息拂過皮膚。
百景歸眸色很暗。他抬起手臂,手掌輕輕覆上張則的後腦勺,摸摸他*的短髮,嘴唇動了動,無聲地呢喃張則的名字。
張則無意識地挪了挪,似乎想和百景歸毫無縫隙的粘合到一起。
百景歸喜歡這種感覺,靜謐,融洽,親暱,就像很久以前那樣。所以他低聲歎氣,縱容自己在這熟悉又遙遠的氛圍之中沉溺了一會兒,又一會兒。直到他不得不起身離開,百景歸才面露不捨地把張則從身上撕下來,換上枕頭,塞進他懷裡。
張則顯然對懷裡這玩意不滿意,皺皺眉毛,咕嚕了幾句亂七八糟,諸如手感不佳,肌肉太鬆弛了之類的抱怨,又睡了。
百景歸輕手輕腳地出門,何清已經站在門外等他了。他倚在走廊上,觀察著小屋走廊裡稀稀拉拉的鬼魂,從一樓開始漸漸往上,越到樓上數目越多。這些並不是百景歸帶來的某部的成員,而是新的外來者。自從上次的鬼屋大清理後,這些在外飄蕩的孤魂野鬼又一次漸漸匯聚起來。
「不用在乎它們。」百景歸淡淡道。
何清點點頭,道:「您真的不叫上張則?」
搖頭,「走吧。」
何清在後面跟了幾步,腳步一頓,低聲道,「主人,您不打算讓張則再見見他的野貓嗎?」
「野貓?」聲線揚了揚。
「要知道,這次從禁地回來後,您不一定能夠……」
「行了。」百景歸歎氣,
「給我五分鐘。」
「我不介意等得更久。」
百景歸瞥何清一眼,「我只需要五分鐘。」
「好的。」何清聳聳肩,您只需要五分鐘,但張則可不一定只滿足這五分鐘。張則不滿足的話,結果顯而易見。
……
張則做了一個夢。
他站在一片荒蕪陰森,幽暗死寂之中,周圍空無一人,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然後從地面伸出一雙雙被怨氣纏繞的枯肢,試圖把他拉進泥土,再拖進深淵。張則苦苦掙扎著,不逃也不躲,只是傻傻的站在原地。
他在等待。
即便他不知道自己在等誰,要等多久,還能堅持多久。
孤獨而絕望的情緒佔據身體的各個角落。
……
「!」
張則猛地從床上坐起,胸口劇烈起伏著。漆黑的眸子閃過微弱的迷茫,他環視周圍,最後目光一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眨了眨眼睛。
「做惡夢了?」
張則張開嘴巴:「………………」一臉傻樣。
背後靈長長的衣袍在半空飄動,長而柔軟的黑髮如瀑布般瀉下,他高高在上地俯視張則,用辨不清音色的嗓音道,「清醒了?」
張則盯著那張總也記不住的臉,片刻,低聲笑了,他啞著嗓子道,「好久不見,背後靈」
背後靈冷哼一聲,不語。
「景歸,你究竟在跟我彆扭什麼呢?」
「你叫我什麼?」
「景歸。」
「我不是他。」
張則:「你真是個彆扭的人。」他盯著背後靈白皙的腳踝,壞笑道,「你若不是百景歸,那麼原先躺在我身邊的男人去哪裡了?」張則拍拍空蕩蕩的床邊,「被你吃了?」
「不知所云。」
張則好笑,「連說話逃避的語氣都一模一樣,還想裝。」張則立起身體,伸手去扯背後靈的衣擺,叫他不要飄那麼高,「景歸,你對我可真好。」
背後靈從張則手中扯下自己的衣袍,飄得更高了。張則也不惱,「我說我想見背後靈,你居然真的就讓我見了。」
「我不是他。」
「真不是?」
「不是。」
張則眉毛挑了挑,明明事情再明顯不過,百景歸卻還是死不承認,這不由讓張則感到懊惱。有時候他真不知道這傢伙在彆扭什麼,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毫無理由。
突然,張則眼睛一亮,英俊的外表勾出一抹猥瑣又邪惡的笑容,看的背後靈背後發麻。
「嘿嘿嘿。」張則笑,「知道嗎,百景歸答應我的事,一向會做到。」
背後靈:「……」
張則突然從穿上一躍而起,站在床上,腦袋正好打齊背後靈的腰部,他指指正穿在身下的騷包內褲,「百景歸答應過我,會一直穿著這玩意,所以……」
背後靈猛地往後一撤,卻還是躲不過張則伸過來的賊手,寬大而長的衣袍被無禮至極地掀開,順著肌肉緊實流暢的小腿看上去,背後靈身下正套著一條性感又騷包的子彈內褲。
張則:「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間,他又伸手抓向背後靈的下半身,爪子毫不猶豫的揪住……那啥。
看看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手感。
張則壞笑,「景歸,這下子總該承認了吧?」
背後靈:「……………………」
背後靈一揮衣袖,朝門邊飄去,「我不是百景歸。」
這就是死鴨子嘴硬的最完美詮釋。
「你去哪?」張則見他要走,立刻問道。
「我跟何清有事要辦,你在屋裡呆著,別亂跑。」
「你叫老子不去就不去?大半夜的你想和那男人偷偷摸摸做些什麼?」張則邊說,邊摸索自己的衣服準備起床,「我要和你一起去。」
「張則。」背後靈歎氣,從門邊飄到張則身邊,輕輕壓住他的肩膀,讓他躺回床裡,「別鬧,等我回來。」
張則眨一下眼睛,執著道:「你是百景歸吧?」
背後靈比張則更執著,「我不是。」
「……」
兩人陷入僵持。
背後靈望著張則漆黑如墨的眸子,眼底明明滅滅,突然,他放棄般,視線軟了軟,「張則。」他低喃一聲,不待張則回話,手掌扶著對方的後腦袋壓向自己,在張則的唇上印下一吻。
張則的心跳猛地加速,緊隨而來的,是無邊的睏意。
「操,百景歸,你又對我來這一招……」眼皮越來越沉,「□□……可恥!」勉強抱怨完畢,張則昏昏沉沉再次陷入熟睡。
背後靈揉揉張則*的短髮,嘴唇又輕輕觸了觸張則的。
……
「十五分鐘。」何清靠在走廊邊上,抬手看表,「您用
用了十五分鐘,才出來。」
背後靈冷冷瞥他一眼,「挖苦我?」
「不敢。」何清語氣很恭敬,「剛才我無意間聽到了一部分對話……」何清總結,「請原諒我的無禮,不過您真是死鴨子嘴硬的最佳代表。」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某綠最近網速卡成渣,可能不能及時回復留言,求原諒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