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文 / 森綠森
第三十一章
……
佘金的下棋水平顯然比張則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和百景歸足足廝殺了近半個小時，終於，成功被百景歸虐成光桿司令。
「啊啊啊啊！」佘金火大地抱著腦袋,咆哮,「老子不下象棋了,換一個換一個！換圍棋！」伸手一拍棋盤,吼道,「你別走,等我去拿棋盤！咱們再戰一百回合！」
「不了,說好的，只此一局。」
「別啊！別啊！」佘金趕忙道：「再來一盤，你是不是怯場了？哈哈哈哈？」
白景歸看都不看他,身體動了動就要起身,佘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再來一盤圍棋,我要是輸了，就把棋盤上的棋子全部吞下去！」
手指點點棋盤，百景歸淡淡道：「好吧，再陪你玩一盤。」
喂！你那副『待會讓張則一起來觀賞吃棋子』的表情是怎麼回事？簡直就是明明白白毫不避諱地寫在臉上啊！佘金眼角抽抽，心裡這麼想著，嘴巴卻不敢吼出來。只在心底道待會兒老子用圍棋虐死你。
……
到底百景歸有沒有被佘金被圍棋虐死，不必多做陳述，想必結果可想而知。
「棋子先別吞，等張則醒了再表演。」百景歸淡然收回黑色棋子，那語氣，平淡自然得就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是多雲還是晴好。
佘金面色沉重，恨不得一巴掌抽向自己那廢話太多的張臭嘴。
突然，對面的屋子穿來嚎嚎聲，是兩個老頭子在吵架。
佘金一愣，這才想起屋裡還睡了兩個愛折騰的老頑童，朝百景歸示意一下，便走向屋裡查看情況。才道門口，他就聽見兩個老頭子還爭吵什麼，他們正為自己的衣物有沒有穿反而吵得不可開交。
佘金夾雜兩個老頭中間，一個頭兩個大。細聲細氣地撫平兩個糟老頭的暴躁脾氣。佘金蹲在地上，替兩個老人穿上鞋子，理好褲腳，長長的眼尾勾勒出一道暗淡的弧度，他就只剩這兩個沒人認領的可憐老頭子做伴了。
吸吸鼻子，佘金可憐兮兮道：「大爺，你多久沒洗腳了，好臭。」
胖老頭一腳丫子蹬向佘金面門，瘦老頭在一旁中氣十足哈哈大笑。佘金臉皺成一團，嫌棄地避開，沒一會，自己也跟著笑了出來。
……
張則醒來時，太陽已經當頭照了。這一次他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雖然眼第還帶著青黑，但已經恢復足夠的精力在百景歸身邊糾纏不休了。
張則拒絕了佘金的吞棋子表演，表示對這種三流表演沒有興趣。按理來說，佘金應該感到慶幸。可是當他看見張則那種一臉嫌棄又不削的表情，心裡又覺得梗得晃。我可是真的準備用生命去吞棋子的！你好歹也要捧捧場啊！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張則翹著腿，啃蘋果，卡嚓一聲。
「能怎麼辦？撐不下去就換個行業繼續干咯。」佘金苦笑，「你們確定那只魘已經被滅掉了？」
「我不知道。」張則誠懇道：「我睡著了。」
佘金：「……」他的額角突地暴起一根青筋。
「解決了。」百景歸回答。
佘金本來想再問句『真的？』來肯定一下，結果瞥一眼百景歸，吞吞口水，把話吞回肚子裡。他覺得自己如果敢質疑百景歸的話，肯定又會被威脅煮成蛇湯了。
「那兩個老頭你準備怎麼辦？」張則用下巴指指他們。
「還能怎麼辦，挨個帶回他們子女家裡，看看有沒有人願意照顧咯。」佘金聳聳肩，有時候他覺得這裡，比起說是養老院，還不如說是收容所，「如果那些不孝子女都不願意照顧的話，就由我
來贍養吧。」
「……看來你的初戀帶給你的影響真的很大。」
佘金撇撇，「非要撕我傷疤？」
「幫你粘回去？」
「滾！」
張則拍拍佘金的肩膀，「加油，夥計，我們會回來看你的。」
佘金：「……」
「留個電話？」
佘金：「我怎麼覺得你現在是迫不及待和我寒暄完了以後，想趕緊離開？」
張則大大方方承認，「是啊，我要趕緊回家洗澡漱口然後和百景歸接吻。」扭頭看百景歸，笑出
一排白森森的牙齒，「是吧？景歸？」
百景歸表情淡淡的，抬手，拍開張則的臉，「有眼屎。」
張則挑眉，「你幫我抹掉？」
百景歸冷著臉，然後抬手，真的幫張則抹掉了眼屎。
佘金在一邊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明明也不是什麼大事，但由百景歸做出來，總有那麼一點驚世駭俗的味道。佘金看透了百景歸冷淡的外殼，隱約窺視到更深層次的其他情緒。
「眼珠子要掉下來了。」張則笑道，老實說，百景歸幫他擦眼屎，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掉……總覺得，髒了百景歸的手。
張則特別愧疚！真的！
「笑你笑得那傻樣！」佘金嫌棄地看著張則忍笑不能，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齒，「少在我面前秀恩愛！要走趕緊走，少在我面前礙
礙手礙眼。」
「景歸，想喝蛇肉燙嗎？」
百景歸點點頭，「想。」
佘金立馬萎靡了，「我錯了……別吃我。」
「吃你？」張則笑，「你這麼猥瑣的蛇，吃了會髒我們家景歸的嘴的。對吧，景歸？」
「對。」
佘金：「……知道你們是一夥的。」歎口氣，「不等吃了晚飯再走？」
「不了。」張則笑。
「急著回家？」
張則扭頭，朝百景歸笑，百景歸：「把嘴巴閉上。」
「我送你們到門口吧。」
「行。」
張則也不扭捏，勾搭著佘金的肩膀，「萍水相逢就是緣哈，有機會還來找你玩啊！」
佘金頭大的想推開張則的手臂，他隱約感覺到在張則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時，從百景歸的方向刺來一道銳利如刀的目光。佘金賠笑，默不作聲從張則的臂彎下挪出來，「行行行，等著你們下次大駕光臨啊！」
百景歸道：「不必送了，就到這吧。」
佘金站在大門口，心道我根本就沒想繼續送。
張則摸出車鑰匙，往駕駛坐走，百景歸攔住他，「我開車，你休息。」
……
一路上，張則哼著小曲，看著郊區的山山水水，心情特別好。
「你在高興什麼？」百景歸問。
「你明白的。」
百景歸：「……」
「我說。」張則摸摸鼻樑，「這車真是何清買的？他跟著你混？哪來的錢？」
「搶銀行。」
「……」
「我開玩笑的。」
張則認真道：「景歸，你不適合開玩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