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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審訊 文 / 心漁

    首陽先生的大弟子費友是帶著人過來向齊鵬求助的。

    平時少個人也到罷了,首陽先生是遇刺身亡,這會兒他們正在扶靈回京的路上,前不著村後不靠店,黑沉沉的荒野中好似隱藏著未知的危險,就這麼個陰沉的氛圍,傍晚時候還好好的陳慕突然憑空不見,連句交待的話也沒有,這叫他的幾個師兄弟不由地猜測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費友當先進了帳篷,口中道:「齊校尉……」

    他直起身,才發現帳篷裡的人不是齊鵬,而是將軍府錄事李曹,在李曹的身旁還站了個面生的黑衣少年,趕緊住了口,奇怪地問:「咦,李錄事,怎麼是你?」

    李曹神情十分肅穆:「抱歉,白天公務緊急,沒能好好送一送諸位。」

    費友頗為意外,此次師父遇刺使得將軍府跟著受了不少牽連,若換了他巴不得趕緊把人都送走,誰知李曹還特意追來踐行。

    只是李曹的表情太嚴峻了,隱隱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叫費友很快意識到他這送行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帳篷裡燈光搖動,費友沒有多留意笙,趕緊同李曹說正事:「錄事來得正好,陳慕陳師弟不見了,他人不在帳篷裡,我等將他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過來是想請齊校尉派人在周圍搜尋一下。」

    李曹打量了一下費友,又逐一看了看他帶來的人,目光銳利宛若刀鋒,費友這個把月與他接觸不算少,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麼有攻擊性的表情,好像在掂量自己這些人裡面是否藏著害群之馬。

    跟著費友前來的其他幾人面面相覷,都覺出不對勁兒來。

    李曹這才開口:「我適才說的緊急公務便是這個。諸位,我先給你們介紹個人。」他側轉身向笙示意,「這一位姓顧,是白典史公子的知交好友,今天正是她拿了一幅畫給本錄事,才令我無暇給諸位送行。」

    笙因他的介紹衝著費友等人深施一禮。

    李曹繼續道:「這幅畫現在就在我手裡,關係首陽先生和白公子遇害的真相,諸位既然來了,便請一道來看一看吧。」

    他把畫卷打開,平鋪在桌案上,燈火搖曳,費友等人在畫上清清楚楚看到了陳慕。

    李曹指了和他站在一起的白衣人:「這個人就是縣衙先前確定的真兇,東夷殺手商其。」

    桌案周圍響起了一片抽氣聲,陳慕的幾個師兄弟明白了李曹的意思,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費友的臉色不好看,道:「這幅畫……是白麟遠所畫?」

    李曹點頭:「正是。」他將白麟遠如何每日在歸雁樓畫畫,自己和白士元又如何拿了白麟遠的畫去請陳慕指點,陳慕害怕和商其見面的事情敗露從而殺人滅口這前後經過說了一遍。

    整件事環環相扣,費友也說不出什麼來,師弟陳慕平日看著和誰都好,細說起來還真沒有與哪位師兄弟特別投緣親近,也就和他這個大師兄接觸得多些,可即使是他也不清楚陳慕平時都忙了些什麼。

    只是,這畫出現的時機未免太巧了。

    他轉向笙,皺眉道:「這幅畫既然在你手裡,為什麼早不拿出來?」

    笙只看費友的樣子就知道他疑慮未消,費友不像陳慕本身做賊心虛又熟知白麟遠的畫風,懷疑也是在所難免,要打消他的疑心很簡單,雖然這個借口笙平時多有不屑,但為了大局,何妨拿出來一用,她回答道:「費先生,請恕我消息閉塞,先前不知道這幅畫如此重要。」

    她此刻沒有特意壓低嗓音,這一開口柔軟清脆,任誰入耳一聽就意識到說話的是個女子。

    費友吃了一驚,幾乎要抬手去揉眼睛,與此同時,他自然而然就替對方想到了理由,姑娘家遇上這種事,就算知道厲害也難免要猶豫一番,畢竟這兩個年輕人屬於私相授受,傳出去對名聲大大有損。

    想到此,他不再追究這幅畫為什麼出現得這麼遲,問李曹道:「李錄事,這麼說那陳慕是被你們抓起來了?他是否對與東夷人勾結之事供認不諱?可有口供?」

    到了這時候,李曹也不否認:「不錯,陳慕適才一見這畫大驚失色,心虛之下破綻百出,齊校尉帶了人正在審他,口供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費友聞言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幾個師兄弟,說道:「這樣吧,錦楓、張葵留下來跟我去瞧瞧,其他人回去等著,該吃飯吃飯,陳慕的事先不要聲張。」

    他都安排完了,才又商量李曹:「李錄事,這件事關乎我師父的死以及玄音閣的聲譽,還請帶我們去親眼瞧一瞧他受審的情形。」

    李曹應允,同時又道:「諸位只能暗中去聽一聽,否則那奸細一見著你們,只怕又起狡辯抵賴之心。」

    他領著費友等人出帳,自有親兵趕去先給齊鵬送個信順便安排。

    為免受到打擾,也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齊鵬將陳慕抓到了營地邊上一間帳篷裡,這帳篷裡原來住著馬伕,夜裡要照顧馬,亮著燈火也不會有人生疑,他調了一隊人馬把周圍控制起來,又臨時弄了不少刑具,準備慢慢炮製狗奸細。

    知道費友幾個要來,齊鵬更是打起精神。

    韓老國師雖然德高望重,他門下的樂師卻自恃出身高貴,個個眼高於頂,就連死了的首陽先生在內都不怎麼看得起武將,現下這些人被揪到短處,齊鵬憋著壞想要叫他們知道,當斯掃地之時,所謂樂師也不過爾爾。

    趕在李曹帶人來

    之前,齊鵬與手下人給陳慕狠狠上了幾遍大刑,使得都是軍中毒辣手段,陳慕不過一個弱書生,幾次下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自忖被白麟遠畫下來事情敗露難逃一死,為免皮肉受苦,這幾個蠻橫的軍官說什麼他就應著,也不反駁。

    李曹和費友一行悄悄到了帳外,聽著裡邊齊鵬呵斥道:「狗奸細,快和爺說說,那瘋狗商其現在何處,和你怎麼聯繫?」

    (更新票吃不下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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