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 刻薄 文 / 夏尷尬
第二日清早，蘇漫早早的就起來了，其實還不如說成她在很早以前就失去了睡懶覺的資格，前世的她為了保護妹妹和自己，不知道幹了多少淹沒良心的事情，縱然也知道自己殺過很多好人，可人都是自私的，她也很想要好好的和妹妹一起生活下去，至於妹妹是怎麼變成殺手的，猜都猜的到，只是她不明白妹妹為什麼要殺掉自己。
洗漱完畢，收拾好了一切，蘇漫和夜闌揚一起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
「這些年……」去皇宮的路途雖然不遠，可是坐馬車還是需要半柱香的時間的，空曠的馬車裡面只有蘇漫和夜闌揚兩個人，夜闌揚先開了口，「你過得怎樣？」
「……」蘇漫睜開了靜息時閉上的眼睛，反問道：「你覺得呢？」
「……」這下換夜闌揚沒話說了。
「如果每日被鞭打，吃不飽飯，活的不如狗的生活是幸福的生活，那麼還真的是謝謝你，讓我過了這麼多年這樣幸福的生活。」或許是因為夜星宸死得太過委屈和怨恨，蘇漫說出的話也不自覺的尖酸起來，畢竟這個身體有太多的怨氣了。
夜闌揚吞了口唾沫：「可是我好像沒有義務和理由來解救你呢？」夜闌揚的刻薄是不被人輕易發現的，畢竟在人面前，他可是賢王爺，是一個親民的王爺。
「也對，畢竟我是你最愛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的種，關鍵是那個男人不禁槍走了你的女人，還奪走了你的天下，你當然想讓他也嘗嘗痛苦的滋味。」蘇漫一貫的勾起嘴角不屑的笑意說道。
「也是，那我為什麼現在要帶著你去皇宮找不自在，乾脆就在這裡把你殺了，反正也沒人知道，而我親愛的哥哥應該會一直那樣糜爛下去吧，那個時候天下自然就是我的了。你覺得呢？」
「難道你認為後宮的那些女人都是吃素的麼？」蘇漫一點也不怕的說道，死過一次的人又有什麼好怕的，而且，以她現在的身手，逃走應該還是沒問題的，「那些皇子是放在那裡當擺設的嗎？而且我可以讓你的哥哥更加的痛苦呢。」
「果然是吃了不少苦。」夜闌揚打趣地說道，「現在都敢這麼和我說話，記得以前見到我，你可都是躲在你母妃後面害羞的不得了。」
「是啊，人畢竟是要成長的。」蘇漫說的話也句句帶針，「如果不這樣，以後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不過，還真是多謝你了，王爺爹爹。」
夜闌揚越發的覺得夜星宸越來越有趣，和她娘的溫婉不同，不過也許現在的性格是被安妃虐待成的吧，不然才三年，怎麼變得像個大人一樣，說的話也句句帶刺。
兩人也沒再說太多的話，不一會兒兩人就進了皇宮。
現在在早朝上面是不可能見到皇上的，夜闌揚就直接帶著蘇漫去了皇上夜闌天的寢宮。
到的時候，夜闌天還在沉睡，就像每一個昏君一樣，在前日廝混到天亮的時候，第二日都會睡到日上三竿還醒不過來。
「麻煩蘇公公了。」對皇上身邊的紅人說明來意後，夜闌揚就和蘇漫站在門外等待答覆。
「皇上。」平日裡聽著瘆人的尖叫聲，在蘇公公輕柔的叫喚中竟顯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溫軟。
「皇上……皇上……」蘇公公站在夜闌天的床邊小聲的喊道。
所幸只叫了兩三聲，夜闌天就醒了過來。「什麼事？」說出的話還帶著有些熏人的酒味。
「賢王爺帶著……小世子來給皇上請安。」蘇公公小心的說道，生怕惹怒還未睡醒的夜闌天。
「小世子？」夜闌天揉了揉眼睛，有些好笑的說道，「我怎麼不知道皇弟多久娶得王妃。」
「這……」蘇公公佯裝疑難的說道。
「罷了罷了，朕這就起身去看看。」話落就開始穿衣起來，自從夜星宸娘過世後，夜闌天就一直是自己穿衣，從未讓別人代勞過。
「喳。」蘇公公應了一聲，就出門將夜闌揚和蘇漫帶進皇上的御書房裡面去了。
「王爺和世子先稍作休息，皇上馬上就來。」說完蘇公公就退了出去。
「怎樣？」夜闌揚把玩著御書房一精美的杯子眉，說道，「馬上就要看到三年未見的爹了，心情如何？緊張嗎？」
「現在你才是我爹。」蘇漫冷淡的說道，「沒什麼感覺，就算有，也是三年來積攢下來滿滿的恨意吧。」
夜闌揚意外的挑了挑，可蘇漫的回答其實也在情理中。「我以為你會激動的撲進你父皇的懷抱裡面。」
「與其做一個不受寵沒什麼實權還會被虐待的公主，我還不如去當賢王爺寵愛的小世子。」蘇漫的風輕雲淡現在是越來越讓夜闌揚看好，他自覺，這個小女孩一定會讓鳳朝變天的。
還沒來得急多說兩句，夜闌天就推開了御書房的門走了進來。
「臣參見皇上。」夜闌揚只是象徵性的作了個揖，並沒有下跪。不過夜闌天也沒在意，只是輕輕的擺手，示意不用。
「聽說賢弟是帶著小世子來拜見朕的，朕還不知道賢弟幾時有的王妃呢？」夜闌天坐在了象徵最高位置的椅子上面。
「說來也是慚愧。」夜闌揚輕聲笑了笑，「是臣弟出去遊玩時不小心留下的。」
「哦？」夜闌天有些不置信的說道，「來，讓朕看看小世子。」夜闌天看向了夜闌揚身邊的蘇漫。
蘇漫到是一點也不緊張和害怕的抬起頭和夜闌天對視起來，那一剎那，夜闌天的心差點從嗓子裡面跳出來，好像，真的好像。
看到夜闌天驚異的表情，夜闌揚想笑，可是自己也覺得有些些的苦澀，自己最愛的女人啊，一開始時聽到她慘死的消息，自己也是憤怒的想殺人，可隨後來的竟是陣陣說不出來的快感，終於可以看見夜闌天悲痛的表情了。
而現在的自己卻是後悔不已，只要卿卿活著，那麼這一切又有什麼，應該是什麼都算不上吧，只要自己可以看著她幸福就對了啊。
「這……」呆了幾秒，夜闌天才發出了這個模糊的聲音，不置信的看向夜闌揚。
「冷兒，快叫皇叔。」夜闌揚沒有理會夜闌天，對蘇漫輕聲說道。
「皇叔。」小孩子清脆的聲音如撞鐘一般敲在夜闌天的心上，讓他醍醐灌頂，想起了自己和最愛女人卿卿的女兒夜星宸。
「朕還有些事情，賢弟先行回去吧。」說完，沒回頭的，夜闌天急忙的走出了御書房。
「你還真是有些心計啊。」夜闌揚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們走吧，爹爹。」蘇漫依舊是沒表情，先夜闌揚一步走出了御書房。
夜闌揚也只是歪了歪頭而已，這下真有皇兄受得了。
話說，出了御書房的夜闌天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安妃的寢宮，他現在非常迫切的想要見到星宸，屬於自己和卿卿的宸兒。
「皇上駕到。」蘇公公尖銳的聲音在安妃的宮外響起，讓安妃不知所措，可是又隱約的激動，皇上終於來了，這多少的消除了因為馨兒一夜未回自己擔心的情緒。
「臣妾參見皇上。」僅僅只是看到夜闌天的龍袍就已經讓安妃無比的激動了，還未見到夜闌天的臉，安妃已下跪給皇上請安了。
夜闌天卻沒太在意，兩隻手抓住安妃的肩膀將她從地上抓起放在凳子上面，激動的有些瘋狂的說道：「宸兒在哪裡？朕要見宸兒。」
「皇上……」夜闌天的瘋狂讓安妃心裡漸漸感到不安，她隱約覺得事情很有可能瞞不住了，不過她還是強顏歡笑的說道，「宸兒還在寢宮休息呢，皇上還是過些時候再來吧。」
「不。」夜闌天抓住想要躲避的安妃，將她身體扳正，直直的望進安妃的眼睛，「宸兒在哪裡？快說，我要見宸兒！」夜闌天最後一句話可以說得上是暴怒了。
「臣妾說了，宸兒還在睡覺……啊」安妃的話還沒有說完，夜闌天就一掌將她拍到地上去了，因為他隱約覺得宸兒可能出事了。
「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夜闌天憤怒的指著安妃，「說，宸兒在哪裡？」
安妃捂著半邊臉，仍然倔強的說道：「臣妾說了，宸兒在睡覺。」
「你……」夜闌天簡直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皇上，宸公主真的在睡覺，你就……」安妃身邊的宮女話沒說完，就被夜闌天盛怒的眼神看的聲音弱了下去。
「蘇公公。」夜闌天喚道。
「喳。」蘇公公上前答道。
「去找宸公主在那裡。」
「是。」
蘇公公退下後，夜闌天就坐在安妃的宮殿裡面等待著。
「皇上。」安妃突然悲慼又有些怨恨的說道，「我原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終於重新愛上我了。」
夜闌天面無表情的沒有答話。
「沒想到……不，我應該早想到了，自從那個人進宮，你就一直沒來我這裡了，怎麼可能突然想起就過來了，可是皇上，以前你給我的承諾呢？嗯？」
「那時候我以為你會真的愛我一輩子，哈哈，不過的南柯一夢罷了啊……」安妃自言自語的說著，可是夜闌天什麼都沒有聽進去，他很不安。
「皇上！」是蘇公公尖銳的叫聲，「我們找到小公主了。」
「快帶朕去看。」夜闌天心急的說道。
「可……」蘇公公的下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夜闌天就已經衝了出去。
而安妃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撲倒在地上，任由淚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