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章 生活的艱辛 文 / 趙公明
「韋恬？好奇怪的名字。」我皺了皺眉，當下不再逗留，拿出羅盤，按照羅盤所指示的方位追了過去。不久後，我來到了一片雜草叢生之地。
冤孽在白天醒來，大都會選擇往陰氣重的地方靠攏，這片雜草之地看不出有哪裡特殊的地方，可是正當我一步一步往前走的時候，卻是一不留神，腳下踩了隔空，整個人往下滾落。
我只能盡量用雙手護住頭部，以免砸中石頭。
這個坡度足有數十米，等我落地之後，整個人猶如散架了一般喘不過氣來，更是無力再站起來，最後終於不堪重負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待我醒來之後，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滿天星斗點綴著夜空。
「這下好了，讓那畜生跑了。」我有點氣餒，忍著疼痛從地上坐起來。
行囊當中的道具散落一地，我感受了一下身體，發現左邊胳膊脫臼了，當下咬了咬牙，將胳膊復位，而後把那些道具收集起來。
觀星辨明了方位，我一步一拐地向古剎走去。
此刻時間大約是晚上九點左右，我來到了古剎之中，發現丁子苦扣著鼻子，敲著二郎腿躺在一把石椅上，看到我略顯狼狽的進來，問道：「兄弟去哪了？怎麼搞成這副模樣？」
「去追死人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瞎說。」丁子苦一臉不信地說道。
「今天晚上當心點，神像中的屍體可能會回來……」當下，我將白天發生的事情跟丁子苦說了一遍。
「兄弟，這我就要好好說你了，讓你不要砸神像你偏要砸，不過故事編得生動。」丁子苦撇了撇嘴。
我懶得再跟他囉嗦，走到古剎門口，貼上一張攔路符，如此一來，那些冤孽們看到攔路符之後，自然會繞道而走。
這時候我感覺到肚子開始「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便問道：「子苦兄，你今天斬獲了多少錢？」
「別提了，今天又被打了。」
「額……」我無語，「沒錢？」
「嗯。」丁子苦略顯無辜地點了點頭，「我這裡還有半個肉包你要不要？」
「有這種好東西你不早說？快拿來，我都快餓死了。」我有一種如沐春風的幸福感。
「是我從一條狗嘴下搶來的。」丁子苦又好死不死地加了一句。
「哦，我突然發現我不餓了。」我臉上幸福的表情戛然而止，心說：算了，晚上忍一忍吧，或許真如丁子苦所言，我是遭到報應了。
這一天晚上並沒有發生可怕的事情，丁子苦依舊沒心沒肺地睡著，我卻不敢睡得太死，只能充當他的守衛。
豎日凌晨，我把行囊藏在古剎深處一個安全的地方，就準備早早地出去找工作。
正所謂一天之際在於晨，早起的蟲子有鳥……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本來我今天是想繼續去狩獵那具活屍的，但是奈何肚子實在不允許，如果先不解決自己的生存問題，別說是去抓鬼了，鬼不來抓我就已經謝天謝地。
「兄弟，我身上還有你給我的十塊錢，咱們一起吃包子去。」丁子苦笑嘻嘻地對我說。
聽到丁子苦這句話，我差點感動地老淚縱橫啊，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有腳踩萬千屍骨的豪氣，說道：「兄弟，你太好了，如果我是女的，早就……算了。」
我看了一眼丁子苦那慘不忍睹的臉，滿是污漬的中分頭髮，以及笑起來那一副極度猥瑣的樣子，簡直就是乞丐中的貴族，於是將接下來的話憋了回去。
如果我是女的，我也不會愛上他的。
與丁子苦一起來到一個環境極其簡陋的小攤，我們用十塊錢全部買了包子。
菜包五毛錢一個，十塊錢就是二十個，本來嘛我們兩人也吃不了二十個，不過丁子苦怎麼說也是混跡要飯界多年的人物，死皮賴臉的本事我是自愧不如啊。
只見他用十塊錢買了二十個包子，還討價還價死皮賴臉的讓老闆又贈送了四個。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買個兩三塊錢的包子，誰送你啊？買二十個才會送嘛。
我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不過一次性送四個，老實說我也沒有想到，估計是老闆看他會影響生意，所以才不得已打發走了。
一人分得十二個熱騰騰的包子，我一開始吃得很開心，一陣狼吞虎嚥，不過吃著吃著，我終於感受到了生活的艱難，不禁眼眶有些發熱，決定以後不會再浪費糧食。
吃了四個包子，我將剩下的放進懷裡藏起來，打算在中午和晚上再吃。
與丁子苦分開之後，我在城市裡面逛了許久，看到招工的店就進去應聘，但是對方看到我這一身落魄的打扮之後，問我要什麼學歷啊一大堆我聽不明白的東西，繼而紛紛拒絕了我。
「唉！」深深歎了口氣，我漫無目的地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走著，看到丁子苦在街上被人追著打，那幅滑稽的場面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腦海中無緣無故回想起與他剛見面時他說的話：「尊嚴值幾個錢？能換來一頓飽飯嗎？」
當時聽到他這番話，我有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憤意，而如今我才知道，這是他對自己人生的總結。
「工地招工，多勞多得，薪資日結，中午包餐，有意者自主上車……」這時候，我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喇叭聲，一輛卡車從馬路上慢慢悠悠地開了過來。
我心裡一喜，心說：終於有活幹了。當下連忙跑過去。
與我有同樣想法的人很多，紛紛你推我趕地往車上爬，不一會兒卡車後面便已經塞滿了人。
有十幾個速度稍慢的想要爬上去，被紛紛踹了下來，實在是太擠了。
我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下就跳上了卡車。
「人夠了！」那名拿著喇叭的負責人抬起一腳就想把我踹下去。
我順勢抱住他的腿，陪著笑臉說道：「再加我一個，再加我一個。」
周圍那些人一個個都光著膀子，身上肌肉鼓鼓的，皆是不屑地看著我。
負責人一臉嫌棄地看著我，調笑道：「小子，工地幹活沒有力氣可不行，推得了車嗎？搬得動磚頭嗎？」
「應該行。」我一邊點頭一邊應道，我現在的力氣雖然不說太大，但是抬起一百多斤的東西絕對不在話下，畢竟十三年的道教內家拳不是白練的。
「看你小胳膊小腿的……算了算了。」負責人皺著眉頭看著我，一副極度不耐煩的語氣。
「謝謝。」我連忙答應。
「這小子能行嗎？」
「小伙兒，待會兒別活活累死了。」
「不行就趕緊下車啊。」
面對車內眾人的調侃，我將頭轉向一邊，看著天上的雲卷雲舒，並沒有搭理他們。
很快，我乘坐卡車來到了一片施工地，這裡的工程很大，怪不得會在大街上找臨時工了。
「你負責搬磚，你負責扛水泥袋，你負責推車……」那名負責人在前面指揮著。
我跟著人流排著隊，很快便輪到我了。
「你去扛水泥袋。」負責人將一塊紅色布條交到我手中，「別弄丟了，晚上領工錢的時候還給我，不然拿不到錢。」
我點了點頭，跟隨著人群走去。
那邊有負責現場指揮的人，與我一道負責扛水泥袋的大概有十幾人。
在我的前面，每人扛起一袋水泥袋就走，工作起來也算有條不紊，很有章程。
當輪到我的時候，那名負責現場指揮的人眼神有些怪異地看著我，念叨了一句：「怎麼什麼人都過來了？你拿得動水泥袋嗎？」
「嗯。」我點了點頭。
我不怪別人看輕我，像我這樣身高一百七十公分，體重卻只有一百二十的人，確實會讓人感覺到弱不禁風。
「一袋水泥有五十公斤，你行嗎？」指揮者顯然不太相信我能拿得動一百斤的水泥袋。
「行。」說完，我當著他的面扛起了一袋水泥袋。
「呦呵。」指揮者大嘴一咧，顯然沒想到我能這麼輕鬆就把水泥袋扛起來，似乎是為了鼓勵我，他笑道，「不錯嘛，好好幹，一袋水泥三塊錢，雖然工資不高，不過多勞多得。」
「什麼？」我剛剛提腿想走，聽到那人這番話，又退了回來，把水泥袋往地上一放。
「怎麼？嫌工資低不想幹了？」指揮者一臉輕蔑地看著我。
我把水泥袋疊成三袋放在一起，而後深吸一口氣，腰馬用力，直接全部扛了起來。
那指揮者剛剛把一支煙放到嘴裡，就被我的行為驚訝地合不攏嘴，連帶著把煙都掉在了地上還不知道。
至於後面那些排隊的人也是一個個向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這小子，打雞血了吧？」我隱隱約約聽到身後傳來人們的議論聲。
一天的時間在我扛水泥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度過，我今天表現不錯，一共得到了差不多三百塊錢，差點沒把我高興壞了。
「這傢伙不是人啊！居然扛了一百袋。」回家的路上，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一個個臉上既羨慕又嫉妒。
我卻不理睬他們，正所謂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我以前累的時候你們又看到多少？而且扛水泥袋並不光榮，當然也不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