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風雲遽變天換顏 文 / 一葦凌
蘇澈三人知道時間緊急,迅速通過通道,來到了原先他們休息過的山洞裡。
昨日找到這山洞時天剛擦黑,朔風呼號,風雪漫天。而此時估計已是巳時。
雪後初晴,天藍地白。大地銀裝素裹玉潔冰清,似是那嫵媚嫻靜脈脈含情的女子般楚楚動人。
到得洞口,蘇澈見地上那一串腳印,打定主意提腳運氣直追足跡而去:「快,師兄,隨著腳印必能出谷。」
蘇澈懷抱夏末,仍健步如飛,絲毫沒有落後其餘二人。
三人隨腳印往小溪下遊方向一路狂奔,未過多久便到了雪線以下。那原本冰凍的小溪因為積雪融化叮咚琤瑽流下山去。
溫度漸漸比之雪線之上要暖和不少,但是,那腳印沒了積雪卻漸漸要沒有蹤跡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起初,離雪線不遠處因為潮濕還能看出走向,漸漸的,地面變得乾爽起來,腳印也無跡可尋。
幾人走了一陣,來到一處岔口,花弋寒躊躇不前:「這可如何是好?」
蘇澈沉吟片刻道:「既然『破魘』是末末找到的,雖然她現在人事不省,但我會力保她順利出谷,為她力爭這盟主之位。師兄,可願助我?」
花弋寒不答反問:「如何相助?」
「師兄,將我三支響箭射出,師父到時用我這三支箭換末末出谷。」蘇澈淡然道。
花弋寒思量片刻:「三支箭倒是能換小九出谷,但你豈非不能隨身護她?」花弋寒明白蘇澈那一句:「交給誰我都不放心」。第一時間更新現在聽聞蘇澈這樣一說,反倒覺得奇怪。如此一來,他不是依然不能護她左右嗎?
蘇澈淡淡一笑,似是極有把握:「我定能隨他們一同出去。」
花弋寒搖搖頭,拍了拍蘇澈肩膀:「兄弟,我這三箭給小九,我們六箭齊發,你倆先出谷再說。」
蘇澈卻斷然拒絕:「師兄,你一番好意蘇澈心領了。放心,我自有辦法。」
花弋寒待要說服蘇澈,既然「破魘」在夏末手中,那三支響箭只當時師兄成全他們的禮物。只聽「嗖嗖嗖」三聲就在耳邊爆開,響入雲霄。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原來是若晴趁他們爭執之時將自己的響箭射出:「蘇公子,請您趕緊帶谷主離開。怕這寒涼之地多呆不宜。」
花弋寒見若晴射出自己三箭,又聽她稱夏末「谷主」,心中略略鬆了防備,看向她的神色中也多了一絲暖意。
若晴見花弋寒朝自己看來,朝他粲然一笑:「真是抱歉,隱瞞你們這麼久。」
花弋寒只覺她那如花笑顏似今日燦陽一般,讓他晃了晃眼。他扯出一絲笑容:「無妨。我便留下陪你一同出谷。」
若晴卻也不推讓,更是落落大方:「那麼我便先謝謝花公子了。」
這女子,潭中打鬥不爭勝,山洞之外巧用心,黑暗之中卻膽怯,此時,又大方成人之美。真是讓人捉摸不透。花弋寒自覺性冷,現在竟對她升起了絲絲好奇之心。他不知為何,但直覺告訴他要把這樣的情愫壓制下去。
一段情愫越是壓制,反而適得其反,那情愫卻似春天的青筍般,受了陽光雨露一個勁兒叫囂著衝出地表直向藍天。
他原本不想說那句留下陪她一同出谷的話,可是,這話似不受他控制般就脫口而出了。說出來後半是後悔半是期待還夾雜著一些擔憂,這樣複雜的心情是他多年來從未體驗過的,他開始覺得惶恐了。第一時間更新所幸,她落落大方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可他轉念一想,是不是她對別的男人的幫助也是這樣大方接受呢?心情又有些低落起來。
這一番心思還未理清,絲仲帶著兩名弟子已到近前。
絲仲看看夏末,心知她境況不好,也不多問,便讓兩名弟子上前遮覆了二人雙眼。隨後對花弋寒若晴道:「劍一出谷,便會有人前來接應你們,安心等待。」
為阻花弋寒若晴二人隨後而來,一名弟子特意留下來叮囑一番:「師弟,前方樹林莫要獨闖,裡頭瘴氣太重,又有師叔所設機關,師弟安心在此等候,估摸一二個時辰後定能出谷。」
見花弋寒點點頭,那師兄也便放心,轉身一躍而起。而此時,前面幾人早已沒了蹤影。
絲仲在前頭領路,見蘇澈一臉凝重,心中更為擔心,問道:「蘇澈,我若加快速度,僅憑聽力,你可跟得上?」
蘇澈點點頭:「師叔,無妨。蘇澈盡力一試。」
絲仲卻也不再多說,與身旁弟子各自運氣輕點,速度頃刻間加快不少。蘇澈雙眼覆帶,凝神靜聽,與此同時,也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沒過多久,只聽絲仲在前頭說:「快要到了。」
他們開始慢慢放慢速度,蘇澈心知他們是顧及自己,心內感激,也隨之放慢了腳步。
只聽琤瑽之聲就在耳邊,又聽身旁有「嘩啦」流水撥動的聲音,蘇澈暗暗揣測也許要走水路出谷。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果然,一名弟子便上前引了他上船。
一路下來,雖然不知兩岸景色如何,倒是聞到了些許熟悉的味道。除了桂花,還有幾樣熟悉的草藥味,最濃的要數茵陳。
當蘇澈摘下覆眼緞帶時,見船上除去明冬,其餘幾名弟子竟都以黑緞遮眼,心中明瞭這秘谷之所以稱之秘谷,果真是不能隨意進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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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不遠處有一座樓閣,那閣中已有數人,都是淘汰下來的幾人。閣內備有各類點心,只是不見雲慕弟子在閣中招待。
明冬關切說:「蘇澈,你便先帶夏末去找師祖。我回去將他們一一接應出谷。」又吩咐身邊五名弟子,「谷中僅有七位英雄未出來,想必人手也足夠了,你們便陪同蘇澈一同前去請師祖醫治小九。必要時也可助蘇澈一臂之力。」
明冬如此一說,那五名弟子皆點頭稱是。現下,谷中眾人除去蘇澈二人,已有九人在外。如若那九人不遵規則,臨時起了爭奪「破魘」之意,與蘇澈爭鬥起來,他因為要顧及夏末難免處於下風。明冬這一安排不可謂不考慮周到。
那幾名弟子心知蘇澈憂心如焚,一名年紀較大的開了口:「師弟,跟我來。第一時間更新」
幾人卻沒有往樓閣而去,而是朝閣下一條小道走去。閣上有人叫到:「兄台,我們也便一同前去吧?」
為首的師兄微微皺了下眉頭,卻也沒多想,只吩咐最後一位雲慕弟子道:「季旭師弟,你去招呼一下,片刻後也領他們回去吧。」
季旭恭敬道:「是,師兄!」旋即轉了身去招呼那樓中一眾人等。
繞過一片樹林,一行人就來到了未進谷時雲慕山莊後山那一片開闊之地。幾人加快腳步,往山莊走去。
「師弟!」為首師兄厲聲一喝,急速往前奔去。
小道上的其餘幾人得以看清,一名弟子斜斜靠在山坡巨石上,那身月白長袍前襟被鮮血浸染已不再鮮紅,變得深紅偏褐色。而身下泥土也被浸得黑紅。瓜果灑落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急急走上前去,只見屍體面色發灰漸暗,胸前千瘡百孔,想必是機關暗器射入穴道所致。時值深秋,雖說氣溫不高,也漸漸顯出了異味,招來不少蠅子。
幾人見山莊中弟子竟這樣橫死在此,那樓閣中又無人招待,心中頓時升起濃烈的不祥之感,起身便朝莊門中跑去。蘇澈心中一驚,原來今天這般局面早已有人預料到了。
來之前那夜,他前去拜見,重重帷幕後的他終於走了出來,卻是不以真面目示人。一身黑色斗篷將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一副玄鐵面具在燭光下幽幽泛著寒光,就似他給人的感覺一般冷酷無情。
那面具後傳來的聲音也雌雄難辨:「蘇澈,你覺得玄若如何?」
蘇澈心下懷疑,前幾日秋獵時玄若也隨他爹一同前去,還找了個由頭想讓皇上指婚。只不過皇帝考慮蘇玄兩家世代簪纓豪門勢力盤根錯節,且兵權在握,當時並沒有立刻便應允下來。而此時,他提到玄若,可見對那幾日秋獵發生之事瞭如指掌。即便沒有到過獵場,也與其中門閥關係不淺。
蘇澈淡淡道:「自小一起長大,晚輩將她視為親妹妹。」
那人呵呵一笑:「如若皇上將她指婚與你,你怎麼看?」
蘇澈拱手一禮道:「皇上厚愛實不敢當,蘇澈心中早有人選,怕是要違逆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君子一言,哪容你輕易違逆!」那人語氣卻嚴肅了起來,「既不想娶玄若,為今之計便是讓皇上免開尊口。你既情深,更需好好護衛你心上人。莫要再像三月前鬧出什麼亂子來!」
蘇澈似是被他擊中要害般,悶悶道:「這個我自知道。」
那人卻似嘲弄般笑道:「知道?知道!知道便能護她安全了麼?此次前去雲慕山莊魚龍混雜怕是更加難以應付,你敢保證嗎?」
「蘇澈願拿性命擔保,拼了命我也會護她安全!」蘇澈心下不解,面前這人怎會如此在乎夏末的安全。
「既然你情深如此,那麼老夫便成全你們。我會好好勸一勸皇上,讓他將你那心上人指與你。」說罷那人已轉身,「你便先回去吧。」
蘇澈按住心中疑惑,拱了拱手道:「如此便多謝了。」
那人為何關心夏末安全?且不去想他,至少在這點上是友非敵,只是他是何方神聖,竟說「勸一勸皇上」?蘇澈腦中將京中幾大門閥世家一一濾過,也許,就是他們其中一家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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