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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夜半磨刀 文 / 挑燈耍賤 非包月作品

    不知道今天的老天爺是便秘還是內分泌錯亂,總之,這天氣格外的燥熱,直到月亮升起,還不見有半絲涼意——

    廢柴家那兩條平日裡叫的很歡的狗,此刻也趴在牆角呼哧呼哧的吐著舌頭,連嗚咽的精氣神都沒有。

    母狗瞟了一眼旁邊的公狗,眼神嬌媚,像是在說,當家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要不咱就幹一炮吧。

    公狗鳥都沒鳥一眼,顧自個撇過脖子,一臉憂傷的望向蒼穹明月,暗暗腹誹,這大熱天,誰稀得干你。

    韓小刀早早吃完晚飯,百無聊賴的他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一臉落寞的抽著煙,茫然的視線落在遠處山巔。

    「小刀,你怎麼坐在門口發愣呢?」不知什麼時候,田思嚼著一根黃瓜走了出來。

    韓小刀抬頭瞥了一眼小媳婦,面容僵硬的笑了笑,然後又繼續眺望遠方,眼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鬱。

    「你有心事吧?」田思走到韓小刀的身畔,與他並排坐下。

    「我酒足飯飽的,還能偶爾調戲一下你這個漂亮小媳婦,過的別提有多滋潤,能有啥心事?」韓小刀瀟灑的吐了個煙圈,只可惜不到一秒鐘的功夫,煙圈就被晚風吹散。

    「你是不是害怕那個刀疤臉會再次上門尋仇?」田思用左手托著精緻的下巴問道。

    「就那貨色,你覺得我會怵嗎?」韓小刀信心滿滿的道。

    聽韓小刀這麼一說,田思也覺得他不像個害怕的貨色,於是搖了搖頭,又思索了一會兒後,田思忽閃著漂亮的眸子問道:「你是想去大山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吧。」

    由於兩人年紀相近,再加上小妮子心思縝密,一言便擊中了韓小刀真實的想法。確實,韓小刀做夢都想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

    韓小刀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一臉茫然的道:「是啊,真想去看看大山那一邊到底是個什麼樣,從小到大,俺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縣城。」

    田思笑了笑道:「這外頭到底有什麼好的,還不如窮山窪來的清淨呢,民風淳樸,又不用花太多精力去處理人際關係。」

    韓小刀狠狠咂吧了一口煙,一臉苦逼的歎道:「哎,像你這樣生活在大城市裡小姐,壓根就不會理解俺們這些井底之蛙的想法的。」

    田思拍了拍韓小刀的肩膀,老氣橫秋的鼓勵道:「努力吧,山溝溝裡的蛤蟆,遲早會有走出去的那一天。」

    韓小刀一聽田思的話,也來了勁,只見他噌的站了起來,然後佯怒道:「啥?你敢說老子是癩蛤蟆。」

    田思一見韓小刀氣呼呼的模樣,頓時咯咯直笑,胸口兩個花苞也隨之搖搖晃晃,「嘿嘿,你就是只山窪地裡癩蛤蟆。」

    韓小刀冷哼一聲道:「就算老子是癩蛤蟆,遲早有一天會拔光你這隻母天鵝身上的毛,然後把你全身的肉給嚼一邊。」

    田思俏皮一笑,挑釁道:「你夠得著嗎?」

    說完,田思還不忘咬了一口黃瓜。韓小刀一瞧小妮子咬黃瓜時的模樣,頓時思緒漫天亂飛,心想這可人的小嘴兒,要是用來吮吸自己身上某個凸出部位的話,估計能爽翻天。

    「看我夠不夠得著?」

    說著,韓小刀就向田思撲去,小妮子到底是反應快,見狀便回身向屋內逃竄,一邊跑還一邊嚷嚷著:「救命啊!嬸,快來救救我,有一隻癩蛤蟆在追我。」

    韓小刀望著田思倉惶逃竄的背影,臉上掛著傻傻的笑容,心裡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溫暖。

    ……

    夜已深,月已斜。

    等母親和媳婦睡熟之後,韓小刀搬了一條凳子來到院子裡,藉著依稀的月光開始霍霍磨刀,作為一名資深的殺豬佬,磨刀是每天必做的事情。

    韓小刀操起那把立下過無數輝煌戰功的剔骨刀,然後放在磨刀石上認真的磨,神情一絲不苟,就像他對待的生活的態度。

    五年前的冬天,韓小刀的父親韓三刀由於勞累過度導致了腦血栓,又因為沒錢就醫,在第二天便撒手西歸,為了能讓這個家繼續維持,當時品學兼優的韓小刀在全校老師扼腕歎息中毅然決然的輟學,扛起了父親拋下的擔子。

    韓小刀自知不是什麼溫室裡的花朵,只不過是一棵在黃泥崗上恣意搖曳的狗尾巴草,對輟學的事情壓根就沒得選擇,可是他母親卻一直耿耿於懷,或許她身體爭氣一點的話,就不至於淪落到現在的地步,要知道韓小刀可是以全鄉第一名的成績考入縣一中的娃娃啊。

    要說韓小刀不遺憾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也嚮往大山那一邊的世界,他也渴望能擺脫祖輩的陰影,走一條真正屬於自己的路,這樣的人生才不後悔。

    想歸想,可他從來沒把這些事情告訴過任何人,只是將它們埋在心底的最深處,畢竟生活才是他們現在的全部。至於理想信念什麼的,只屬於那些吃飽了撐的人,跟他們這樣為了生計起早貪黑的草民永遠沾不到邊,所以自韓小刀輟學那一天起,他便學會了心如止水、隨命而安的境界。

    磨完一把剔骨尖刀,韓小刀藉著月光,用大拇指試了試刀鋒,或許是因為光線太暗,亦或是其他心裡的原因,在手指劃過刀口的剎那,身體突然顫動了一下,大拇指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頓時血流不止。

    刀鋒很利,恍如殘酷的生活,一刀一刀刻在心頭,撕心裂肺的疼卻又無處呼喊,因為除了他自己永遠不會再有人聽得見。

    韓小刀抬起頭

    ,將視線落在遠處蒼茫的山巔,山風拂面,風乾了那兩道不期而遇的淚痕,這一刻,只有十九歲的韓小刀突然有一種操蛋的矯情。

    夜半磨刀,刀刀抹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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