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九十四章 荀草離開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立春煩躁的站在院子門口朝外不停的張望著,直到路的那頭出現了一輛馬車,她才努力讓自己心情變得平靜些。
馬車還未挺穩,程彬就從車上跳了下來,他一下來,立春馬上就迎了上去,「怎麼樣,消息可正確?」
程彬點了點頭,「往著那邊去找了,有些蛛絲馬跡,你推斷的沒錯,荀草肯定還在鎮裡」。
聽他如此一說,立春的眼睛亮了亮,只要荀草還在鎮上,自己這邊加緊安排些人手去找,肯定能找到,更何況,現在已是大概知道了她所在的方向。原本,她並不知道荀草是被帶出了鎮外還是在鎮內,直到一個小小的發現才察覺了端倪,前日去賣魚的張大娘裡問話時,她是說著荀草幫她兒媳婦把了脈就走了,但是,她還說了,說荀草是拿了診金後就走了的。就立春所知,荀草給人鎮上尋常人家瞧病從不收診金,至多收些藥丸藥草之類的藥物銀子,且也只照著本錢收。這張大娘的兒媳婦是個大肚子,都快生了,荀草肯定不會給她亂開藥,且張大娘說了荀草過去只是給把了脈,既然是把脈,又是平常認識的,荀草肯定不會收銀子。張大娘如此說,要不就是她記錯了,要不就是她說謊。
從張大娘回來後,立春越想越覺得有些可疑,仔細回想,張大娘在送自己出來的時候,神色間是有些緊張的。只是,荀草同她無仇無怨,素日又對她們很好。她應該沒有害荀草的道理百思不得其解,立春索性第二日又去了一回張大娘家裡,這次去是時,張大娘並不在家裡。只有她的大孫女跟她兒媳婦在家裡,進屋後隨意問了幾句問不出個什麼,立春便準備走了,臨出門時。打量了張大娘的大孫女幾眼,這一看不打緊,卻是覺得她的背影跟荀草的背影很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同樣的身高,同樣的長腿細腰這要是夜色中她往巷子口走,光看背影,別人也認不出誰是誰吧。
強忍住激動,立春回到鎮上就喊了程彬到花鋪裡。將自己的猜想對他說出。讓他趕緊找人去查查張大娘一家的人際關係。程彬是個辦事利落的。聽了立春所說趕緊就往著外頭去打探消息,也得虧了他家在通江鎮經營生意多年,什麼人也都認識一些。這一大探,很快就挖掘到了張大娘一家的情況。她家就她、兒媳婦和孫女,再就是兒媳婦肚子尚未出世的孩子,要論這關係倒也簡單,都是一屋子婦孺,怪就怪在張大娘她有兒媳婦卻沒有兒子,鄰里都說她兒子還尚在,只是犯了事跑了,大概一年兩年都沒回家了。她兒子都走了,這兒媳婦肚裡的孩子哪來的看張大娘對她兒媳婦親熱有加的樣子,這肚子裡必然是親生的種
一番周密的探查,知道了張大娘兒子在一年前就回到了通江鎮,只是怕官府再來抓他,平日裡就住在鎮外二十多里遠的山上,偶爾在夜裡回家住。
要不是因著荀草這事,程彬下了大工夫去查,一般人還真不清楚她家這樣複雜的情況。在外人看來,張大娘兒媳婦不守婦道偷漢子導致肚子大了要生野種,殊不知,這孩子就是個親的。
「在她家四周都看看,看看會不會被她們藏起來了,要快些,今日都第三日了,我怕多拖得一日,荀草就多一分危險」,立春實在想不通,映秀和淑妃她們兩個是怎麼找到了張大娘兒子那裡,張大娘又是怎麼狠得下心來綁架了荀草
「小丫頭片子,你要是想害我,看我不劈了你」,歪嘴拿著手中的藥方子朝荀草惡狠狠的說到。
荀草齜牙咧嘴的活動著酸疼得要命的手腕,從昨日到現在,總算是說服他相信自己有病了,的確,他是有病的,是肺部有毛病,毛病還不輕,所以,從他鬆綁讓著自己的雙手得到自由後,就趕緊寫了藥方讓他去抓藥煎服,只可惜,他相信自己有病卻不相信他手中的藥方是真的,叫嚷著說裡頭有毒藥。
「大叔」,荀草清了清嗓子,雖然看不出眼前這個臉色蠟黃的男人到底有多大年紀,但看他那雙粗糙脫皮的手,覺得還是喊大叔妥當些。「你將我這藥方拿到鎮上醫館去隨便找個人給你看看,你就能知道是毒藥還是救命的良藥,你要不相信,你大可每個醫館都去找人看上一遍」,她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的望著眼前的蒙臉大叔。
「哼,乖乖待著」,歪嘴最終決定拿了藥方到外面去看看,小丫頭片所說的一些症狀的確是自己平常經常出現的,他不得不相信了幾分。
瞧著他走出去,荀草抱著希望笑了一笑,希望有人能看出自己這份藥方的不同,藥方之中被她藏頭露尾的鑲嵌了些話進去,這還是她突然想起了立春早幾年講過的藏頭詩,然後靈機一動便在藥方里動了動手腳
「怎麼樣,可清楚了」,程彬看著王二,王二早年在鎮上混過,也還算認得幾人,且他認識的都是最為底層的人,有些事情打探起來反倒比程彬還要更加的詳細。
「清楚了,張大娘他兒子回來後,在鎮外的山上搭建了房子,那山是個荒山,他去了後,裝神弄鬼了幾次就再也沒人從那山下經過了,他小時候就不學好,有幾個狐朋狗友,他犯事逃跑後,其中和他同時犯事的一個狗友幫現在還在大牢裡,荀草肯定是被他抓了的,只他得了誰的銀子來抓荀草,這個還不知道」,王二將自己知道的迅速說得一清二楚。
「帶上幾個人,去救荀草出來」,立春再也等不住先行跳上馬車,揮鞭就走
在歪嘴還沒有走出巷子口的時候,就被程彬帶來的人圍住了,搜出了他懷中的藥方,程彬更加的肯定了荀草就在張大娘家裡。綁了歪嘴帶路,一行五人安安靜靜的來到了張大娘家中。此時的張大娘帶了孫女去了街上賣魚,家裡只剩得她兒媳婦一人在家。
來勢洶洶的人群明顯的讓得這個大腹便便的女人失了主意沒了主心骨,驚嚇的看著立春等人直衝入後院,不消片刻,荀草同著立春幾人從後院走了出來。
原以為救了荀草就可以直接離開,卻是沒想到出來時,大腹便便的女人因為受了驚嚇已經開始發生正在地上痛得死去活來。
「二姐」,荀草無奈的看著立春,身為一個醫者,總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荀草知道自己能有命到今日也托了這女人的福,在前日被抓來的時候,她就悄悄聽到了柴房外的對話,一人說要趕緊弄死自己,另一人說要等他媳婦生產完了才弄死自己。
「隨便你」,立春氣惱,索性走出門外。
「荀草這樣挺好的,你生氣做什麼」,程彬站在門外看著立春。
「氣我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我就不該答應這個破婚事,荀草都還不知道」,立春低了頭。
「荀草的生活讓她自己去選擇,她再大些,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說不定她會認可這麼親事」,程彬微微笑著。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她」,立春偏向一邊不看他。
「我認識她這麼久,她敬佩的人裡面除了你,第二個便是墨傾天,我自認為我也算是個合格的大哥,可她從來沒有對我表示過哪怕一次的親暱或者是仰望」,程彬略有些酸氣。
「墨傾天太老了」,拋卻年紀,立春不得不承認墨傾天算得上是個優秀的男人,乍一看,他是個讓人不由自主想親近的好人,再相處,卻是覺得他壞壞的臉皮也有些厚還有些纏人,但無論如何,不能不說他還算是個不錯的男人。
「老?呵呵」,程彬連連笑了好幾聲,「你知道當今皇上最小的妃子是多大年紀?十八十五都不是,是十四」
「變態」,立春冷嗤。
「墨傾天只比荀草大十歲而已」,程彬對於立春這般的計較年紀一事,有些不太明白。
「要是荀草二十,墨傾天三十,我肯定覺得還可以接受,但是,荀草現在是」,立春突然住了口,眼睛直直的望向一個地方
哇嗚嘹亮的嬰兒哭聲響徹屋內,荀草滿臉是汗,手上的嬰兒已然用乾淨的棉布包好,然後輕輕放在張大娘兒媳婦的身邊。
門口,墨傾天靠在門框上,眼中熠熠生輝,似是看寶物般的緊盯著荀草的背影
通江鎮,碼頭邊,李氏雙眼紅腫,拚命摀住嘴巴,使勁朝荀草擺手,她的心中是盼著子女個個好的,只是,真的走了一個,心中又是萬般不捨,就算知道前方是錦繡大道等待著自己閨女,心中也還是受不了這別離,李大成走了,李老嫗走了,李老漢也走了,她甚至覺得說不定哪日自己也走了,要是連自己也走了,這些個孩子,可就只有兄弟姐妹能扶持了,她們再也不能在父母的羽翼下成長,雖然,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從來沒有為她們提供過羽翼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