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十九章 碎石地 茅草屋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付清,你那邊就算了,那裡頭都是碎石頭,就是再往下挖深也還是碎石頭,你來我這邊吧」,立春放下鋤頭,走到一邊尋了塊稍大些的石頭坐下。
「怎麼了,手起泡了?我都讓你回去,或者是你就坐在一邊看著我幹活就成,瞧瞧,一會立秋來了可是要埋怨我了」,付清瞧著立春捧著手吃痛的發出嘶嘶聲的樣子,走過來瞧了瞧,只見著立春滿手都是起著水泡,又大又亮。
立春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這麼些地,就你一個人得干到什麼時候」,家裡本是有黑牛的,但這片荊棘石頭地裡,石頭有大有小,有些地裡頭下邊都是石頭,就是拉了牛過來,也是無用牛之地。
付清四處打量了一下,遂說道「清理碎石頭的確是要花費不好少時間,可這事也急不來,就是多你一人,也快不了哪兒去」,開始的時候,付清心裡並不怎麼願意立春從村裡將這片荊棘碎石頭地給盤下來。這地一看就是貧瘠的,地裡頭滿是大大小小的碎石頭,石頭縫裡還到處都是一叢叢的荊棘,先且不說開墾這地的工夫得花去多少,單是這地開墾完了,裡頭能不能種上東西還是兩說。
「多一個人的力量那也是力量,總比你一個人幹的要好」,立春從石頭上站了起來,這幾日一直在清理這一片地裡頭的碎石頭,小的就用竹筐裝了再提到遠些的邊角上去,大的就同付清一起搭把手也抬到四周邊角上去,這些個石頭不管大小以後都是會用上的,這麼大片地,既要防著後山的野物下來禍害,還要防著村裡人來瞧熱鬧。
周阿婆是不在了,她家的房子現在是無人居住。可她還有兩個兒子在通江鎮上,說是多年不回了,可保不定哪日就從鎮上回來了,他們一回來,那房子肯定是不會讓自己住的,何況,那院裡頭還養了好些花草和菜蔬。這些若是不盡早搬到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地方。心裡不踏實的很。
常常來往於後山跟村子之間,每次必經的就是這片荊棘石頭地,以前立春還真是瞧不上這塊地,只這分家後立春才將眼光放在這片地上。地是寬闊的,貧瘠是貧瘠了些,可後山那邊,立春是不敢搭茅草棚去住的,就算是有大蛇和小青及小麻花陪伴自己,可深夜之中獨一茅草屋依山而靠,想想也滲得慌。再說,自己還帶著小草。
村前更是沒有踏足之地,那大片大片的良田立春倒是敢想。可光想有什麼用。現在自己一無銀子二還是無銀子,那田地總歸是不能屬於自己。最終,將目光瞄準了這片連接村子和後山的必經之地,那便是荊棘碎石頭地。碎石可以清理,荊棘可以斬斷。地可以深耕。荊棘可以連根挖起,似乎,這片地也不是那麼難對付。至於開墾過後,可以在此養雞養豬,農家肥可以改善這片土地的貧瘠狀態。
天慢慢有些熱了,從著上次趕了牛車帶著小草去通江鎮上治腿到現在已是過去了一月有餘,小草的腿並不如想像中那麼簡單,原先的骨頭長是長好了卻是長偏了一些位置,通江鎮的大夫說若是想要治好小草的腿須得將腿骨重新敲斷再行接過。小草才兩歲多,現在趁早治肯定是好的,只是那通江鎮的大夫說了,這重新接骨是活生生的再次敲斷腿骨其間過程不會有任何的麻醉作用。
就算是一個成年人想必也受不了如此大罪,何況小草還是個孩子。立春便有些為難了,莫非這個年代裡沒有麻醉之藥物,也是立春幾人這次去的不湊巧,在通江鎮上是有兩家大醫館,其餘小醫館約有四五家。要給小草治腿,去的自然要是通江鎮上最好的醫館,經過打聽,到了兩家規模大的其中一家醫館,這家醫館本是有麻醉藥物,偏是最近這些時日邊關戰事吃緊,一應有迷惑神經起到麻醉作用的藥物全部被征走。
無奈之下,立春帶著小草又回來了,問著醫館大夫制麻醉散所需要的各色草藥皆有哪些,立春本是想著村後後山之上也草藥頗多,問得了藥方自行去山上採藥配置。大夫卻不說,只讓著立春過得月餘再來看看。
「付清,你行嗎?」,立春有些擔心的看著付清,這茅草屋看著倒是簡單,可搭建好了要起到防風避雨的效果貌似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接連半月的清理,也才堪堪清理了不到一半的地方,付清的想法是乾脆一鼓作氣將這片地都給清理完畢了再搭建房子,立春不如此想,整日住在不屬於自己的屋子裡睡覺都不踏實。
付清正在和著泥巴,今日立秋本是說好要過來的,這會子都日上三竿了也沒見著她過來想必是被什麼絆住了。立冬帶著小草在一叢長著漿果子的灌木叢後面同小青小麻花玩鬧著,小草倒是一點也不懼怕軟綿綿如小青這般的軟體動物,將小青抓在手上翻弄來犯弄去玩得不亦樂乎,反倒是立冬多少有些害怕小青,只坐得遠些,邊紮著茅草邊不時的看上小草幾眼。
「行的,我跟曾伯請教過了,就是這麼做的」,付清甩了一把汗,頭也不抬的繼續埋頭和著泥巴。付清所說的曾伯便是立春以前告訴他土炕搭建之法的曾老五。
「真的不用請其他人來幫忙?」,搭茅草棚和稀泥這種事立春自然是插不上手,但在村裡請一兩個人過來幫忙還是可以的,至少曾伯就是願意來的。雖因著自己鬧分家,如同在村裡扔上了一個重磅炸彈一樣,村裡人的反應是巨大的,有那麼幾人能體諒自己的苦處,可更多的人幾乎全都是一邊倒,說自己翅膀硬了得了個有勢的乾爹便嫌棄貧賤糟糠之家了說什麼難聽的都有。這些於立春來說是不在乎的,嘴長在別人身上,愛說便說。
「立秋,給我看看你籃子都有些什麼東西?」,杏珍手裡挽著籃子笑嘻嘻的看著立秋。
立秋手裡挽著籃子扭過頭對著杏珍勉強的笑了一下,「嬸子就別打趣了。我這籃子自然是沒有你那籃子好」。今日本是說好要過去幫立春搭建屋子的,早日起了身煮好早飯要出門的時候被阿婆叫住了,說讓自己今日跟著杏珍嬸子一同去魯家村送禮,送禮的事情立秋是知道,阿婆早就在好些時候之前說這禮她自己去送,今日又突然讓自己去。
杏珍嘻嘻一笑,偏是自顧自的靠近立秋身邊一把將蓋在籃子上頭的半舊花布揭開。只見著籃子裡有一把碧綠細長的豆角。約莫四五棵綠油油的小青菜,還有三個烙好的厚實大餅。如此,倒是比著自己的要好上些許了,杏珍臉上有了幾絲不忿。「喲,立秋啊,瞧不出你阿婆這次這麼大方,就這烙餅,可是引得嬸子的饞蟲都要從肚裡爬出來了」
立秋將花布重新蓋好,對於杏珍嬸子陰陽怪氣的話有些不喜。阿婆這次是大方,可大方的又不是她自己的東西,就這籃子裡的東西,還是自己昨兒個厚了臉皮跑到立春那邊去討過來的。原本以為這些是阿婆要過來自己吃的。卻是沒想到她是要拿了這些東西去送禮。其實這禮送不送都無所謂,魯家村那邊也只是本村的一個叔伯家的小女兒嫁到那邊去現下生了孩子大傢伙兒才說要去送禮給她長長娘家的臉面。別人家去也就罷了,他們多少親些,只自己家實在是八竿子都打不著一邊的。
瞧和立秋臉上淡淡的也不搭自己話,杏珍也不再湊上去和她多言。今日只等這丫頭過去讓那邊的人一瞧,若是瞧上了,這丫頭也算是有福了。只李老嫗那隻老狐狸,早就說好今日她跟了自己一起過去,事到臨頭卻只讓著這丫頭跟了自己去,媒妁之言本就奉父母之命,她不去讓著立秋去是個什麼道理。不過這樣倒也好,那邊直接瞧了立秋,成不成的當場也知道,反正李老嫗李大成這邊只要是有人能願意娶了立秋便是燒高香了。
「嬸子,你倒是快些,別人都走到前頭去了」,立秋有種如芒刺背的感覺,站定回頭,只見著杏珍嬸子定定的看著自己。單純的立秋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又在別人的算計之中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立春搬著石頭塊按照付清的吩咐放到指定的地方。
付清點點頭,「你搬完這塊就算了,看你熱的,我一個人能行」,幸好現在不是正夏,不然可是遭罪。
「曾伯,您來了啊」,立春才放下石頭,伸腰起身的時候就見著曾伯從村後出來了,忙迎上去打著招呼。荊棘碎石地是要略微高於整個李家村的水平地面的,因此著曾伯從村裡一出來立春就能瞧見。付清雖然說他自己一個人能行,可立春也不敢完全相信他,這無雨無風的夏日是沒有什麼關係,要是入了秋冬颳風下雪的,茅草屋裡住著可是要凍死人的。曾伯便是立春請來幫忙的。
整整花了兩日的時間,立春付清還有曾伯三人才將茅草屋搭建好,牆體是稀泥混著茅草及碎碎的石頭子兒一起堆砌起來的,房頂全部都是用茅草編織而成,厚厚的蓋了三層。茅草屋是蓋了一大一小兩座的,小的是給付清一人居住,大的是自己和立冬小草住。屋裡傢俱是沒有的,曾伯又帶著付清到後山腳下砍了幾棵半大不小的樹削了,製作了一張簡易的桌子和幾個凳子。至於床麼,立春直接請了曾伯搭了兩個大土炕。
第一日搬進茅草屋的時候,立春整晚都沒有睡意,這便是自己的家,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家,要哭便哭,要笑便笑,門一關,誰也管不著。
荊棘碎石地也慢慢的開墾了愈來愈多的地方,立秋連著幾日都過來幫忙了。立春瞧著立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以為立秋是因著付清而分了心,心裡還暗笑,看來得抓緊撮合立秋跟付清二人之事了。立冬儼然也已經將付清看作了自己的大姐夫。小草是個誰跟她笑便跟誰親的,對於付清,那是整日的在他身上爬上爬下,付清也不惱,由著小草玩鬧。
日子瞧上去似乎都挺好,立秋時不時的過來,立冬跟小草就一直在立春這邊住著。周阿婆院中的那些個菜吃的吃移栽的移栽,到現在那邊院裡都已經清空了。至於那些蘭花也都移栽到了這邊,只是花期已過,遍地看上去都如同一片草地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