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十三章 惡有惡報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立春臉色鐵青的站在院子門口,對面,李老嫗正迎面走來。
「阿婆」,立夏見得李老嫗走近了,從著立春身邊嗖的一下穿了出去。
「走,進屋去」,李老嫗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拉著立夏。對於門口的立春,看是看見了,至於立春的臉色,李老嫗自動忽視。
「你幹什麼!」,李老嫗才走了兩步,被一股很大的拉勁扯得差點往後仰倒,慌忙穩住了步子,朝著立春大聲呵斥到。
立春冷笑,手裡抓著從李老嫗手中扯過來的竹籃子,幹什麼,自己今日還真是要幹點什麼了。要不是為著立秋立冬還有小草,自己何須要繼續憋屈在這個家中。索性,今日就鬧開,無非就是帶著立秋立冬去跟鳳兒兩姐妹擠在一處住罷了。
「這菜是哪來的?」,立春瞪著李老嫗,這老婆子,自己種的菜稀稀疏疏的不成個菜樣子,這會子眼紅那邊院裡的菜了。家裡那兩塊菜地立春不是沒有去看過,也提了意見給李氏的,只可惜李氏在李老嫗面前同樣的說不上什麼話,李老嫗一意孤行的以著自己那所謂的種了幾十年菜地的經驗繼續著,到得這會,真章是見著了,她也眼紅起別人的來了。
立春不是個自私的人,就周阿婆家院子裡的那一小塊菜地,從著發芽到慢慢長大,只要是村裡人來看熱鬧的,立春都一一將自己的經驗和知識告知了人家,信與不信立春就不管,總之。自己不藏私就是。村裡人也有照著立春所說的,燒了草木灰往著地裡撒,多多少少也是起了些作用。而李老嫗,偏是不信立春的。
「這菜是我摘的,怎麼了,這菜又不是你的,你管這麼多做什麼」,李老嫗當然知道這菜是立春帶著那幾個丫頭種下的。只是這菜是長在周老嫗的院子裡,而周老嫗早不在了,那兩個丫頭也只是暫住在那院裡而已,這菜,任憑自己怎麼摘也不會犯法。
「這菜就是我種的,就算不是我種的,也是鳳兒她們姐妹兩個種的。你憑什麼去摘,還有,你去摘的時候有人看見了嗎,若是每人看見嗎,你豈不是去偷盜的」,立春逼問著李老嫗,在這個年代。偷盜的罪名可大可小,在鄉下,這罪名足以逼死一個人了。
果然,李老嫗的臉漲得通紅,一手指著立春「死丫頭,你說誰偷,誰偷」,說著還走上前兩步,逼近立春跟前。
「就是你偷的,不管那菜誰種的。總之那菜又不是在你的菜地裡」,立春一把打掉了李老嫗逼過來的手。對於李老嫗,根本就不存在尊老二字。
「死丫頭,你厲害啊,你居然敢動手打人,我的天啊,這丫頭翅膀硬了有人撐腰了,居然打起我這個老婆子了」。李老嫗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鬧起來。
立春已經預見到了李老嫗的這副做派,一點也不吃驚,也好不慌張。「立夏,還不扶了她起來」。李老嫗這副樣子到底是太丟人了些,她不怕坐在地上丟醜,自己卻是要嫌著難看。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李老嫗被立夏硬從地上扶了起來,反手一下就打在立夏背上,自然是裝腔作勢的打。立夏飛快看了眼立春,作勢要邁步走開,被立春一個眼神被逼停了腳步,只好不情不願的繼續站著。
「你也不必給我擺剛才的樣子,整個李家村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咱家是什麼樣的情況,你再這樣鬧有誰相信呢,還有,張叔前幾日可是來了,誰是再過幾日,程莊的大總管可是要親自來登門了,立冬不在的那會,你是如何去程莊鬧,又如何從程員外的手中得了銀錢,現在立冬回來了,程莊的人是準備要來討一個說法的,程員外人雖好,可也受不得別人的污蔑」,立春冷冷說道。
立春這番話說的是真的,不是自個兒想了來壓李老嫗的,前幾日張常生過來村裡,說是受了大少爺之名來問自己幾個問題,另外還說了立冬之事,本來程員外不在乎那幾兩銀子,給了也就給了,別人家閨女的確是落水了的。只是後來立冬回來了,在附近幾個村裡傳得沸沸揚揚,程莊離得也不是很遠,自然就聽到了些言語。
也就有那好事的人將這些言語給傳進了程府裡頭,重重因緣,程員外也便知道立冬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心裡便是有些惱了,惱李大成當初鬧的眾人皆知,這會子人回來了卻不上門去告知一聲。程員外當真是要遣人過來興師問罪的。
「立夏,你過來」,立春朝著立夏喊道。要說這世上有一樣東西能令得李老嫗沒轍的話,那準是立夏,立夏就是李老嫗的命,拿捏住了立夏,便是拿捏住了李老嫗。李老嫗鐵定是無法容忍立夏對自己聽東聽西的。
立夏看看立春,立春正拿了右手在左手胳膊上輕輕摩挲著。立夏又看看李老嫗,李老嫗正一臉氣鼓鼓的瞧著自己。一時,立夏左右為難,心一橫,往著立春身邊站去。
「立夏,過來」,李老嫗重重喊到。
立夏搖頭,阿婆是捨不得打自己的,而立春,這個自己從來沒喊過一聲二姐的人,卻是實打實的會使了蛇來嚇唬自己。孰輕孰重,立夏分得清。
李老嫗看著立春得意的笑容,氣得直發抖。
「你個死丫頭,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你整日帶著她們姐妹幾個跟一混小子廝混也就罷了,你竟然還要帶了立夏去那渾濁污泥裡頭淌,你莫非還想教壞立夏你娘去死」,李老嫗口不擇言的站在院門口罵開了。
污言穢語實在不堪入耳,立春氣得血往腦門上衝,這李老嫗實在太過可惡,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惡人就得惡人磨。清了清嗓子,立春開口到「我是不是李大成生的,李大成是不是你生的,立冬立秋是不是李大成生的,李大成又是不是你生的,既然都是你生的,那賤人是不是你,睡在爛泥巴裡頭的是不是你,你這般罵我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是,你不是東西,你就是個又老又醜滿口糟牙茬子還帶著口臭的老太而已」
「你讓我去死,我什麼要去死,你都沒死,我怎麼死,你這麼老,要死也是你死在前面」,立春終於長長吁出一口氣,原來罵人的感覺是如此暢快,原來每個人的心裡都住著一個惡魔,惡魔一旦動了,原來每個人的嘴巴都能變成刀子嘴。原來,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真是有幾分道理的。
「這菜,既然你這麼想吃,你可以拿去吃,只是,從今日起,家裡的那兩塊菜地卻是要歸我看管栽種的,你若不答應,從今日起,這個家就這麼散了,你過你的,我過我的,立夏,你也別在這待了,走」,李老嫗現在唯一在乎的也只有立夏而已,而立夏現在明顯是怕著自己的,拿捏住了立夏,不怕李老嫗不低頭。
立夏看了李老嫗一眼,低頭跟在立春身後走出了院子,任憑李老嫗身後叫著只作不知。
「小白眼狼」,立春看著立夏斥到。立夏白了立春一眼,敢怒不敢言。
到得天黑,也沒見著李老嫗跟過來喊立夏回家,立春心裡反倒有些失落,這李老嫗何時這麼大度了,連著立夏也不顧了。
「立春,立冬,立夏,趕緊隨我回家」,這邊廂,立春立冬還有付清立夏正跟著鳳兒兩姐妹在桌上吃著飯,立秋從外面急匆匆走了進來。
「立秋,正好,你也坐下一起吃吧」,立春往邊上讓了讓。
「不吃了,趕緊回去,阿婆,阿婆她晚上舀水的時候崴了一下,便倒地不起了,爹急急忙忙的去鎮上請大夫去了,娘讓我來喊你們幾個回去」,立秋才說完,立夏便從炕上往著地上跳,穿起鞋子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立春愕然,這這難道是因為自己那會回罵了她一頓,不定是給自己氣壞了吧。當下也不在多耽擱,跟著立秋立冬就往家走。
李氏站在床邊急得走來走去,小草在地上自顧的爬行著,李老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垂頭喪氣。床上的李老嫗閉著眼,臉色蒼白嘴唇發青。立夏坐在床邊緊拉著李老嫗的手。
立春跟在立秋立冬身後
走進了房裡,李氏只看了立春姐妹三人一眼也沒有說話。只小草見著三個姐姐進來了,忙屁顛屁顛的爬了過來要立秋抱。打立春進房裡,立夏就狠狠的瞪著立春,在立夏心裡,自是以為李老嫗之所以如此,是被立春給氣著了。
「娘,阿婆這是?」,立冬輕聲問道。
「阿婆她腿骨折了」,李氏的話是回著立冬的,眼神卻瞟向了立春,這丫頭快天黑的時候和她阿婆吵了一架,她阿婆要真是因著這個而氣得跌倒的唉,四個丫頭,怎的就這個丫頭是個不好相與的。
李老嫗的房裡有股子異味,說不出來是什麼味,很不好聞,立春到李老嫗房裡的次數很少很少,基本沒事是肯定不來的。從聽著李氏說李老嫗只是骨折了,立春心裡鬆了口氣,雖說自己是不待見李老嫗的,可也不想看著已是垂暮之年的李老嫗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