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跗骨之俎般的噩夢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掏出鑰匙,打開門,屋內靜悄悄,躡手躡腳往房裡走去,歡快的笑容溢滿女孩的臉龐。輕輕推開房門,書桌前空蕩蕩並無一人,轉身,去推開第二個門,同樣空蕩蕩,女孩急了,再去推開一扇門,衛生間的門,打開門的剎那,血紅的顏色刺疼了女孩的雙眼,浴缸裡,地板上,到處瀰漫著血,紅紅的血,深深映入腦中的是浴缸中那張蒼白的容顏
「啊」,立春覺得自己要死了,渾身為什麼這麼難受,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怎麼睜都睜不開,迷迷糊糊中的夢境是如此的真實,一如當初的親眼所見,刺眼的紅,刺眼的蒼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媽媽要離我而去不等立春再想,意識再度失去。
「這是我最後一次懇求你,作為女兒的懇求,我只要你陪我再去一次華山,當初我們三人一同去過的華山」女孩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溫情。
中年男子無力的看著女孩,「好,我答應你,只要你以後好好的」
華山上,一中年男子和一年輕女孩吃力的攀爬著。同樣的一條道,不同的時候走,完全是春冬兩個極端的感受,當年,走的是幸福,現在走的是傷痛。這條路,是當年一家三人共同走過的,只是今日,只餘下兩人。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耳旁猶自傳來當年的溫柔和藹之聲,那時,來的時候是春季,而現在,卻是瑟瑟的秋季。往事歷歷在目,只可歎往事幾度浮現,只可恨,再是世世代代人難見。女孩眼神裡噴著火,中年男子就站在前面,懸崖邊上,只要輕輕一推,他就能去陪她了。
手指輕顫,握緊,放鬆,再度握緊,五指張開,慢慢伸手向前
中年男子身體崩得很緊,腳步邁開,往前輕輕挪動
「啊」隨著一聲吶喊,女孩快速的伸出手,前面,中年男子一個腳步踉蹌,身體就往著懸崖下掉去穿越者墓園。
千鈞萬發之際,女孩撲身上前,一把拽住了中年男子的衣領,險險的,在中年男子傾倒之前,女孩抓住了他。
淚眼中,女孩對著中年男子燦爛一笑,轉身,躍起
「嗯嗯嗯」只覺的身體要冒火了,使勁扭動著身子,可身子毫無所動,甚至,已經沒有力氣去睜眼皮了。難受
「死就死了,嚎叫什麼,再說,她還沒死呢」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堂屋裡響起。
不消說,這聲音是李大成的,也虧了這聲音,不是這聲音,立春只怕還迷失在自己的噩夢之中,睜眼的力氣是沒有了,立春也不再做徒勞的動作,要說剛才,立春都以為自己又是再死一次了,那一剎那,立春都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
耳邊傳來立秋和立冬嚶嚶哭泣,立春覺得很煩躁,只知道哭泣,哭了自己又不會好起來。身上雖是滾燙著,立春的意識已是十分的清醒了。剛才的噩夢,已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來到這個世界,二個多月的時間,幾乎夜夜都會有斷斷續續的片段出現在夢中,只有這次,夢境是完整的。
任由李大成的呵斥響徹耳邊,任由立秋立冬的哭泣縈繞身旁,立春獨自沉浸在思緒的回想之中。
二十二歲,花樣般的年紀,一切都是美好的開始,立春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從小到大,一直泡在蜜罐子裡,爸爸是農業大學裡養殖專業的教授,媽媽是自由職業者,爺爺奶奶雖是過世,卻留下大筆的財富,就算一家子都不工作,也夠吃喝一輩子。若不是那次從學校回家過週末,立春就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進了電梯,掏出鑰匙,到了家門前,開了門,家裡一如往常的靜悄悄,立春巧笑著,媽媽該又是在書房裡寫著她的大作了,躡手躡腳的推開書房門,不在,推開爸媽的房門,也是沒人,許是知道自己今天回來,出去買菜給自己做大餐了吧。
想著上個洗手間,推開門的剎那,立春直覺得是自己瘋了,是的,是自己瘋了喪失了意志,要不,洗手間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呢,抬眼,血從著浴缸裡往外溢出,媽媽臉色蒼白的躺倒在浴缸之中,「啊」立春瘋了似的跑上去,抱起媽媽,瘋狂的打著求救電話,只遺憾的是,發現的太晚,媽媽自此離了立春而去。
媽媽的遺言是用電子郵件發送給立春的,多日後,立春打開電腦才看到的,才得知了整個事情的真相,原來是爸爸出軌被媽媽抓了個人贓並獲。媽媽是個完美主義者,受不了爸爸的背叛,終是抑鬱幾日選擇了慘烈的告別方式宣告對那個男人的懲罰。面對立春的質問,爸爸沒有辯解的點頭承認了。
立春出奇的沒有大吵大鬧,只是求了爸爸和自己再去爬一次華山,既然是爸爸害得媽媽走了,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爸爸,華山一側懸崖上,一切如立春的計劃般實施著,輕輕一推,這個男人就可以下去向媽媽贖罪了。最後一刻,這個男人要倒下去的一刻,立春鬼使神差的伸手拉回了這個男人,而自己,輕輕一躍,恐怕媽媽更想要自己的陪伴吧風呼呼的從耳旁刮過,剛才,懸崖邊,立春並沒有伸出手去推那個負心的男人,立春很肯定。
立冬端著盆,立秋從盆裡拿出毛巾擰了擰水,將毛巾對折,然後輕輕的放在立春的額頭上。昨日半夜裡,立秋就發覺了立春的不正常,床上的被子淡薄的很,往日裡睡著總覺得冷,只昨夜,睡到半夜,立秋覺得很熱,這熱又不像是蓋著厚被子的熱,而是好似身邊有個很熱的東西緊貼著自己一樣,朦朧間,又擦覺著身邊的立春在不停扭動,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立秋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