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第7章 詢問賣身契 文 / 王璟琳
單娟聽了,卻猛然看著錢張氏冷冰冰地笑著說道:「錢嬸子,你莫不是以為一個村子的人都是聾子、瞎子不成?想當年你可是用同樣的手段對付過村子裡的人的,哼~,記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知道地說你是為了你那個三瓣兒唇兒的傻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做哄騙孩子的買賣呢?難不成你這張臉真不要了?其實你的臉皮早就沒了,整就一個害人精。」
錢張氏聽了,一口氣登時便湧上了心口,氣得不停地喘著氣,待略微緩過來了,她伸手指著單娟異常惱怒地大聲斥道:「你個死丫頭,知道什麼就在這裡瞎咧咧,那可是她父母親自送到我家門上的,怎麼著?你看不過眼了麼?」
單娟聞言,登時便瞪著錢張氏冷笑著說道:「那還不是被你家逼的,他們家種了你們家的幾畝地,交不上租子,你便讓他們的女兒抵租子了,三丫呢?你敢說不是你哄著三丫賣了自己麼?我可是知道,這件事伯娘和二丫、小石頭都不知道,就是大丫如今也還是不知道的,這且不說了,好好的紅潤孩子,到了你們家,也不過才三個月,就被折磨地沒了血色,這說明什麼?」
小石頭聽了,心裡的火氣陡然升了上來,伸手指著錢張氏憤怒地大聲說道:「就是,三姐在家裡的時候,臉色一直是紅撲撲的,怎麼到了你們家,便沒了血色?且身上還多了許多青斑淤紫的傷痕,還有啊,我去看三姐,你們不僅不讓我進去,還沖轟著你家寶兒打我,這又怎麼說?哼~,我三姐因為娘的事兒,當天回來當天回去也就罷了,可回去不過一個月,便被你們給送了回來,她站著走的,卻躺著回來了,這你們又怎麼說?你紅口白牙說三姐醒過來了,當時那哪兒是醒著啊,明明就是她在說胡話,你如今還在這裡胡說八道,莫不是欺負家裡就我跟二姐麼?告訴你,我們可沒那麼好欺負的,我三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的賬~可是沒~完。」
小石頭一口氣說到這裡,氣得再也忍不住了,忙忙地俯身撿起燒火棍子走了過來,對著錢張氏就掄了過去,嘴裡忿忿地怒聲說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小石頭可不是好惹的,大不了一命抵一命,別以為小石頭個頭小,家人就能任人欺負。」
二丫見了,心裡大急,忙忙地伸手攔住了小石頭又要掄向錢張氏的燒火棍子,心裡暗自疑惑著,小石頭什麼時候說話這般有條理、還知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呢?
此時此刻,卻根本不容二丫多想。
她忙忙地攔著小石頭看向錢張氏說道:「桂花糕的方子,早已給我娘看病賣了,你要銀子,現在沒有,還是那句話,一切等三丫好了再說,還不快走?難不成你真要被小石頭的燒火棍子給掄上?」
錢張氏見了,狠狠地剜了小石頭一眼兒,忿忿地說道:「小兔崽子,別以為我怕了你了,你敢?」
她說著倒越發地往小石頭身旁兒湊了過來。
小石頭見了,登時便大怒,嘴裡氣惱地說道:「二姐,你鬆開,她想挨棍子,你倒是讓我打呀?」
他說著便手腕一轉,照著錢張氏的身上就掄了過去,結果被二丫一擋,棍子掄得偏了,一棍子掃在錢張氏的左胳膊上。
錢張氏疼地「哎呦~」一聲便叫了起來,嘴裡頓時不乾不淨地罵了起來。
此時,楊嬸子分開眾人急匆匆地走進了院子,見了這般情景,焦灼地打量了二丫和小石頭一眼兒,看著錢張氏勸阻地喘息著說道:「她嬸子,你這是怎麼了?他們還是孩子,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啊,你來要銀子,他們根本就沒有,這般硬要,難道就要到了不成?至於她們家做桂花糕的方子,我倒是知道,為了給二丫娘看病,早賣給鎮上馬家的糕點兒鋪子了,人家說了,不能再賣給別人了,更不能送給別人,要不然自從二丫娘去了,二丫也會做桂花糕,怎的就不見他們繼續桂花糕賣了?你總要容他們個空不是?」
她說著,便掃了院子外邊兒看熱鬧的人一眼兒,有相熟的、受過二丫娘恩惠的、也有可憐幾個孩子沒了爹娘的……都跟著忙忙地勸了起來。
錢張氏來得時候就知道,二丫家肯定是拿不出銀子的,她本來就是衝著二丫家桂花糕的方子去的,如今聽說已經被鎮上有錢有勢的馬家買了去,登時便不再多言,抬頭看了看二丫家簡陋的院子和低矮的屋子,袖子一甩,就勢下坡地說道:「我也不做惡人了,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就再容你們幾日,若是到時候你們還是拿不出來,可就別怪嬸子不留情面了。」
她說著,便狠狠地剜了小石頭一眼兒,隨著楊嬸子的拉力順勢跟了出去。
院子外面圍觀的人慢慢地散了,也有故意走得慢安慰二丫姐弟兩個的,但大都很快便走了,最後院子裡只留下了二丫、小石頭和單娟。
二丫這才看著單娟滿是歉意地說道:「娟子姐姐,二丫又帶累你了。」
單娟聽了,忙忙地搖了搖頭說道:「二丫,別這麼說,今兒我本來是給你送這個的,正巧碰上了,人家說咱們單家如何如何,姐姐豈能坐視不理?不管怎麼說,咱們身上流地都是姓單的血、是一家人,雖然我爹爹他……「
她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猛然把手裡的帕子往二丫的手裡一放,低語著說道:「這是我跟我娘偷偷多繡出來的花攢下來的,本來還想著能多賣幾個銅板的,可繡莊不給提價,也就一百來個銅板,你先拿著花吧,等有了,回頭我再給你送過來。」
她說著,便鬆了手,笑著大聲說道:「這塊兒帕子送給你玩吧,姐姐這就回去了,你們也快忙吧,天眼看著就要黑了。」
話剛說完,不等二丫回話,她就飛快地奔到了院子門口,笑著回頭對著二丫和小石頭擺了擺手,隨後緊走了幾步,便消失不見了。
二丫看著單娟的影子不見了,才低聲吩咐小石頭關好院門。
待小石頭回來後,二丫才拉著他的手,走進了堂屋關了門,低語著說道:「小石頭,幫助過咱的人都要記得,明白麼?」
小石頭聽了,乖巧地看著二丫點了點頭說道:「二姐,小石頭都記在這裡了。」
他說著,伸出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口。
二丫見了,急忙把一百多個大錢收好,這才看著小石頭疑惑地問道:「小石頭,你怎麼知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的?」
小石頭聞言,咧著小嘴巴便笑了起來,睜著明亮的眼睛看著二丫低語著說道:「二姐,是三姐教給小石頭的,怕你一個人被她欺負了去,便教了小石頭如此這般做的。」
二丫聽了,登時便開心地笑了,卻又有些兒後怕地嗔怪說道:「也不怕抽著自己人。」
小石頭聞言,立馬笑得合不攏嘴說道:「二姐,小石頭會小心的。」
他說著,壓低聲音說道:「三姐可是有囑咐小石頭的。」
說完他的身子便奔進了東屋。
二丫見了,急忙跟著走了進去,看著躺在床上的三丫慶幸地低語說道:「終於把這個瘟神送走了,只是下次她若是再來,怕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單雅聞言,不由坐起來,披了衣衫,疑惑地瞅著二丫低語著猜測問道:「二姐,莫不是三丫賣到她們家做了粗使小丫鬟?」
二丫聽了,登時便是一怔,瞅著單雅疑惑地低聲問道:「三丫,你怎麼了?難道你都忘記了不成?你可不是給她家做粗使小丫鬟的。」
小石頭聞言,不等單雅說話,就忙忙地插嘴低聲說道:「二姐,小石頭跟你說過的,三姐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兒了,她若是想,頭會很痛的。」
二丫聽了,急忙伸手就要朝著單雅的頭部摸去。
單雅見了,急忙解釋地低聲說道:「二姐,你莫要著急,也許慢慢會想起來的,還是先給三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二丫看了單雅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三丫,自從娘病了之後,花錢跟流水似的,不僅請村裡的羅郎中幫著看,還到鎮上找了回春堂的郎中給看過,藥錢花了不少,可娘總不見好,後來鎮上的郎中見總不好,試著給換了藥,可咱們手裡卻沒有銀子了,你到鎮上找大姐,大姐跟著府上的少爺出去還沒有回來,後來你又到二叔家裡去借,也沒能借回來,再後來,便是你拿著五百多銅板回來了,說是你借的,直到錢家來人,二姐才知道你把自己賣給了錢家的傻兒子做童養媳。」
單雅聽到這裡,心裡陡然一驚,自己本來以為這具身體不過是賣了給人做個粗使小丫鬟,可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給錢家兔唇兒的傻兒子做了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