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十四卷 第四節 拍花老頭1 文 / 凝波
拍花老頭
不知道大家小的時候有沒有被大人用拍花老頭嚇唬著不讓出門玩。反正二姨是從小就被這麼嚇唬的,不過這並沒有阻擋住二姨出去瘋玩的腳步。直到現在,我的小時候還有拍花老頭的傳說呢。
說是有這樣的人,大多數是老頭。他們裝成叫花子的樣子,專門沖掛單的小孩兒下手。問問路啦,打聽個人家了。趁著你不注意,就能將你弄迷糊了帶走。怎麼弄呢,說是他只要用手一拍你的肩膀,你就暈乎了,什麼也不知道只能跟著他走。說也奇怪,就是意識模糊,但是走路啥的都正常。聽說被這麼弄走好幾個小孩了。都是男孩,被賣到遠的地方當別人兒子去了。二姨聽姥姥這麼嚇唬她的時候。壓根不怕,把嘴一撇說:「人家那是要兒子的,我是姑娘,是他們嘴裡的賠錢貨,才沒人拍我呢。你該嚇唬小軍他們。不然跟他們出門。」說的姥姥哭笑不得,只好放二姨出去玩。誰知道前屯子出了一馬事情,立馬讓李家屯極其附近的屯子都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起來。不單男孩子,女孩子也不讓隨便出屯子了。還不讓跟陌生人搭茬。原來前幾天傳過來話。說是前屯上兩天來了個叫花子,生生將一家的六歲的小丫頭給拍走了。沒作沒鬧,悶聲不響的就將人給領走了。同屯子有人看見,說是小姑娘老老實實的跟著那人走的。一點不像不認識,所以大家都以為是親戚過來領著,誰也沒攔著。這事一出,大伙都開始防備陌生人進屯子,連平時過來的竄兒鑼進屯子也得接受大娘們的問長問短和暗暗窺視呢。
無巧是不成書的。二姨總是能用自己的歪理將姥姥的道理都堵回去。所以她的行動依舊自由。鄰居劉小兒也是個二愣子,家裡也管不住。倆人依舊活潑的跟撒了韁的野狗似的,比賽著滿屯子撒歡。倒是張丫家管的比較禁,平時上山下河的就出來少了。人少了一個,就像缺了很多樂趣似的,有時候倆人就面對面得坐著沒意思了。大眼瞪小眼。劉小百無聊賴的問二姨:「二丫,你說就咱倆人玩點什麼呢?」二姨眼珠子轉了轉,說道:「現在不是玩什麼的事兒。是應該問我上哪玩。這屯子裡都玩膩歪了。再加上最近都沒人出來玩。真沒勁。要不咱倆上後屯找你表弟他們去吧。上次他們過來跟咱們玩闖關玩的可真瘋。」「得了,你現在還敢出屯子啊?這拍花的風聲還沒過呢。你媽能讓你走?」「切,你啥時候看到我媽能管得住我了?我家我就怕我鄧姑姑點,其餘的,我說了算。」二姨滿不在乎的說。「也行啊。大不了碰到不認識的咱倆躲得遠遠的。不讓他們碰著就是。走吧。對了。要不要叫上張丫?」「她?她能出來麼?」「去看看試試唄。要是不叫,她知道得埋怨咱倆,叫了她出不來就不是咱倆的事情了。」還是劉小想的周到,張丫那傢伙是最願意翻舊賬翻小茬的。倆人偷偷的來到張丫家裡。張丫正在院子裡打水洗頭呢。見兩個人來了,忙擺手不讓他們說話。自己三把兩把將頭髮擰乾了,偷偷的跑過來問啥事。倆人忙將要去後屯找人玩的事情跟她說了。張丫已經在家裡憋了好些天了。正想著出去瘋一天,於是忙點頭說:「你們等等我。我把頭髮扎上就出來。你們去村頭等著,我一會就到。」也不知道她咋跟家裡扯得謊,一會的功夫,果然就出現在村頭。三個人一溜煙的就跑出了好遠,回頭看看沒人追著他們喊才放慢了腳步哈哈大笑。就好像成功逃脫牢籠的囚犯一樣開心。陣系木技。
三個人拉著手走在路上,邊聊天邊抓周圍落在草葉上的馬嶺玩。忽然路對面走過來一個拄著枴杖的中年男人。那人還背著個褡褳。但是穿著並不破舊,不像個要飯的。但是這人還是讓三個孩子警惕起來。三個人互相扯了扯手,彼此交換了下眼神,決定遠遠的繞著那人走。誰知道那人卻像沒看到他們仨個似的,就這麼直直的走過去了。三個人這才吐了口氣,繼續往後屯走。忽然後面傳來一聲:「那三個小孩,等一下。這個東西是你麼掉得不?」二姨他們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只見剛才那人手裡拿著一個銀鎖,衝著他們搖晃呢。張丫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忽然叫道:「是我的,唉呀媽呀幸好有人撿到了。不然我回家不得被我媽罵死。」說著就跑了過去。二姨和劉小一使眼色,倆人也跟走了過去。倆人都決定要是那個人有什麼不軌的意思,他們就衝上去了。
只見張丫跑過去,那人將銀鎖遞給張丫,又問了張丫句什麼,張丫回答了。那人聽了愣了一下,忽然笑著說:「你這丫頭命不錯啊,佔了三個九呢。」說著摸了摸張丫的頭髮。張丫也沒躲,直覺這人挺好的,撿到銀鎖還還給自己了。就多嘴問了那人是幹啥的。那人笑呵呵的說:「我是走街串戶給人算命的,賺倆錢餬口呢。前面是你們屯子不是?有沒有大娘大嬸想算命啥的?」這時候二姨劉小兒也走近了。聽說是算命的,倒是鬆了口氣,就指著村頭說:「你去就行了。我們還有事呢。」說著拽著張丫就走。張丫還回過頭跟人家喊:「謝謝啊。」那人擺擺手,向屯子那邊走了。
三個人繼續往後屯走,二姨問張丫那人跟她說了什麼。張丫撓撓頭髮說:「啊,他就是看到我本命鎖上不是刻著我的生辰八字麼,就問問是不是我的八字,我說是,他就說我命好。說什麼男的佔八女的佔九好。」二姨點點頭。正要拉著她繼續走時,張丫忽然一拍腦袋說:「哎,怎麼我好想忘了點啥事呢?對了,你們先走吧,我得回去一趟啊。」說著,也不管二姨和劉小,自己回頭飛一般的跑了。弄的二姨和劉小面面相覷,不知道咋回事。
這邊二姨就說:「要不今天咱倆也別去了。人少也沒意思。再說咱屯子好久不來算命的了。咱們去瞅瞅熱鬧啊。」「你家姑姑不是會算命麼,每次來算命的你還這麼興奮個頭啊。」「姑姑從來不給我算命,就是知道也不說,說是天機呢,你到底回不回去?」劉小兒雖然這麼嘟囔,但向來對二姨的話言聽計從的,就點點頭,二姨和劉小追著張丫回來了。只是張丫跑的快,倆人也沒想著費力氣追,就遠遠的看著張丫在前面跑。
「不對啊,張丫咋是去找那個算命的呢?」劉小一拉正在捉蜻蜓的二姨,指著前面道。
「哎呀你真膈應人,差點就捉到那個馬領頭了。你都給嚇飛了。」二姨挺不樂意,剛想回頭給劉小一下子,聽他那麼說,也用手遮住陽光瞇著眼睛往前面看。遠遠的,真的看到張丫追上了那個算命的,兩個人,那個算命的像是很慈祥的樣子摸著張丫的頭,然後張丫竟然跟著那人走了。也沒進屯子,而是順著出屯子往外的大路上走了。
「不對,這人張丫也不認識,她跟著他走幹啥啊?完了,別是真遇到拍花子的了。劉小兒,你趕緊回家,去叫你爹來,對了還要去我家叫上我鄧姑姑。」「那你呢?」劉小焦急的問。
「我悄悄的跟著他們,不能一會兒他們走小路咱們不就找不著了。放心,我不讓他們看見。我一路上用草棍兒給你做路標,你可快點。別讓我也跟著一鍋燴了。」二姨鄭重的叮囑。
「還是你去報信,我去追著,你去我不放心。」劉小堅持。二姨看劉小一臉的堅定,也不想浪費時間,就點點頭,自己飛快的往家裡跑去。劉小兒則悄悄的遠遠的跟在那兩人身後,一邊薅了一把的狗尾巴草,順著走過的路撒了一地。
二姨連呼哧帶喘的跑回了家。衝進屋就叫鄧姑姑。姥姥從屋裡出啦,見她這樣忙問咋了。二姨著急的將事情說了。又匆忙從水缸裡舀了瓢水灌下去。姥姥聽說,忙叫小舅舅去劉小兒家叫上劉叔,自己和鄧姑姑帶著二姨順著村口的道就追了下去。
一路上見到不少的草棍。二姨說這就是劉小兒給留下的標記,肯定沒錯。鄧姑姑皺著眉,不發一言的往前急走。姥姥則一邊走一邊使勁擰二姨,邊低聲罵她:「叫你不聽話出去亂跑,今天被拐的是你看你咋辦,給你拐外面賣窯子裡看你活不活。」二姨不敢頂嘴,只好憋著疼追著蹤跡跟了下去。
忽然前面鄧姑姑停下腳步,那一直撒了一路的標記竟然在前面的一個岔路口消失了。二姨見了心裡暗暗發苦,這肯定是被那拍花子的給發現了啊。這下劉小兒也危險了。只好忍著眼睛裡的淚央個鄧姑姑快想辦法。鄧姑姑倒是有追蹤咒,只是這追蹤咒需要被追蹤人的貼身物件以求氣息,鄧姑姑手頭並又沒張丫和劉小兒的任何東西啊。見到鄧姑姑也愁眉不展,二姨終於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