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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節 拉爬犁 文 / 凝波

    拉爬犁

    現在的孩子應該很少接觸過這個東西了,不過爬犁,在東北農村,是個很實用的冬天運輸工具。一旦冰雪覆蓋了大地,這種交通工具就開始發揮作用了。套上馬,一副爬犁可以運載近千斤糧食,十幾個人。當然,孩子們更喜歡用這個玩遊戲,比冰噶和出溜劃更喜歡。李家屯幾乎每個十來歲的小孩都有一個小爬犁,冬天就靠這個打發無聊的時間。等下過幾場大雪,地面都被踩實之後,就拿著各自的爬犁出來。趴在爬犁上,雙腳一蹬,就會滑出去好幾米。如果家裡有聽話的狗狗,還可以將繩子拴上,讓狗狗拉人到處跑。每到這個時候,屯子裡總是充滿了孩子們快樂的歡笑。冬天的嚴寒也被衝散了。

    二姨當然也有這麼個爬犁。姥爺給做的,類似一個小板凳大小,底下的撐子已經被磨的光滑如鏡了。一入冬二姨就盼著下雪,只要外面有小孩喊:「劃爬犁去嘍」。二姨一准跑的比兔子還快,抱著爬犁就加入遊戲大軍。先是大家在大道上比,誰滑得最遠,再後來就比誰滑得花樣最多。慢慢的,這幫野小子們已經不滿足在路上滑了。不知道誰起的頭,抱著爬犁上山,在半山腰順著上山的路往下滑。雖然山坡不陡,但這比在平地上滑可刺激多了,速度也快。滑下來的時候呼呼的風聲掠過臉龐,周圍的景色迅速後退,別提多刺激了。起先就幾個膽子大的小子敢這麼滑,慢慢的大家看他們這麼玩也沒出事,都跟著學,於是山也越爬越高,後來竟然敢在高山的半山腰上往下滑了。不過這幾個孩子還沒玩瘋,也知道選適合的地方。一般大家都會去北山後坡,這裡的路都是後踩出來的,比較直,而且中間也沒有大的凸起的石頭。要知道當你快速的往下滑行的時候,撞上一個石頭可是會引起翻車的。那麼快的速度如果翻車,怎麼都得摔個好歹的。今年冬天二姨已經和他們去玩好幾次了,都玩得很盡興,大家也都出什麼事。頂多沒掌握好方向衝向旁邊的雪堆裡,供大家哄然一笑而已。

    不過今年早飯後,二姨正抱著爬犁準備出去時,卻被鄧姑姑叫住了。鄧姑姑不讓二姨出門,非拉著她一起拆棉被。外面的郭大明叫了幾聲見二姨不出去,就不再等,帶著一幫孩子跑了。把二姨急的在屋裡直打轉,但還是乖乖的坐下跟鄧姑姑拆棉被。二姨在家裡不聽姥爺姥姥的話,哪怕姥爺生氣掄鞭子她都不怕,就只聽鄧姑姑的。二姨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是怕,或者是敬服。這種亦師亦友的關係讓年少的二姨多了約束,也正是鄧姑姑的教導,讓二姨以後的人生變得豐富。

    棉被拆了一半,姥姥被鄰居叫去幫忙糊牆。於是讓鄧姑姑幫忙張羅下午飯。於是鄧姑姑放下杯子去外面揀柴火生活做飯。這邊二姨趁著鄧姑姑不注意,抱起爬犁就跑。也不管身後鄧姑姑高聲叫她回來。一口氣奔到了北山,幾個孩子正玩得熱火朝天的。見到二姨來了,老遠的就打招呼讓二姨快點。二姨興沖沖的奔到坡頂,然後趴在爬犁上哧溜的就滑了下去。哄哄的幾個孩子起哄笑開了:「二丫,你就這點能水啊?倒像是老抱子趴窩。」原來,要是趴在爬犁上滑,因為身體放平,可以掌握平衡和控制風險,就算被顛落下來也不會摔的很重,但無疑這個姿勢很不優美,於是郭大明幾個紛紛表演自己研究出來的新姿勢。坐著滑是比較正常的,但這幾個傢伙竟然還側躺著,還有背滑得。」怎麼樣,二丫,這下你得服氣了吧?」郭大明劃了一次以後,抱著爬犁又上山來,故意在二姨面前說嘴氣她。於是二姨不服氣了。想我二丫向來死這幫孩子的孩子頭,什麼時候自己的威嚴被這麼挑釁過?如果就這麼樣認輸,那以後誰還聽她的話啊。她決定,背對著下坡跪著滑。這是個高難度動作,如果用體操來形容,怎麼也是個轉體四周半的難度。看不到前方更掌握不了平衡。簡直就是作死呢。但是二姨的蠻勁兒上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坐下啟動!二姨只覺得風迅速的劃過臉頰。還沒把興奮的聲音喊出來呢,忽然,屁股底下猛的咯了一下,二姨就覺得自己被高高的彈起來,然後就這麼飛了出去。最後的印象只是藍藍的天空和遠遠的山頂。二姨的一聲興奮的叫聲變成了哀嚎,然後二姨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二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腦袋嗡嗡的疼,還噁心想吐。鄧姑姑叫她得聲音好像在天邊一樣模糊。慢慢的,眼睛不重影了。鄧姑姑的臉也看清了。周圍的家人擔心的摸樣映到二姨的眼裡。大姨已經哭得眼睛通紅腫的像個桃子,幾個小舅舅圍著她喊二姐。姥姥像是忽然間老了十幾歲,就是鄧姑姑也能看出是一夜沒合眼,黑眼圈都出來了。就在這時,二姨忽然就懂事了。真的,從這天開始,二姨開始覺得,自己不能再任性的胡鬧了。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周圍人都得哭死啊。原來,人的生命並不只屬於自己的,不能任性胡為。

    當時和二姨一起劃爬犁的郭大明他們幾個,都愧疚的來看二姨,這幾個孩子回到家無一不被家裡大人打的鬼哭狼嚎。每個人的爬犁都被沒收銷毀了。幾個孩子誰也沒心疼爬犁,都很擔心二姨的傷,每隔兩天就過來看看,從家裡拿過來自己捨不得吃的好吃的給二姨。看到二姨好轉,他們都高興的跟什麼似的。郭大明坐在炕頭不好意思的跟二姨道歉:「二丫,你摔成這樣都是我不對,當時跟你較勁來著。等你好了,我當狗,我拉著你在雪地你滑,你說停就停說走就走咋樣?」把一旁的鄧姑姑笑的哈哈的。

    這次受傷二姨一直躺了一個冬天。只要起身就會耳鳴。按現在的話來講,應該是得了腦震盪。二姨好幾次都怕自己摔傻了,於是偷偷的用心算算術。不過幸好沒那麼嚴重,起碼自己還會寫自己的名字,還能知道壹加壹得幾。養了一個冬天,二姨慢慢的好了。這期間舅舅們都非常懂事,誰也不跟二姨搶為了給她補身子專門燉的雞。那架惹禍的爬犁已經被姥爺劈成柴火燒了。二姨沒心疼。她覺得自己該長大了。這年,二姨十二歲。

    後來鄧姑姑跟她說,她當時就有預感,二姨會出事,百般的阻攔最終都攔不住,這就是二姨的天劫啊。不過二姨的命硬,天劫過去了,福報就會來了。二姨後來想想也後怕。聽別人說自己飛起來三米多高,直接就衝著一顆大松樹過去了。差那麼半米就撞上了卻落地了。腦袋是在雪地上磕的,不然直接撞樹上,怕是腦袋已經在腔子裡了。再說,那條雪道來來回回滑了那麼久,一點凸起都沒有,怎麼會忽然硌一下呢?看來果然是天劫。命數。於是從此以後,二姨開始跟著鄧姑姑學習命理。學得多了,二姨更是覺得有些事情,人力是不能抵抗天命的。慢慢的二姨也明白了世間萬物皆有因緣這個道理。二姨也掌握了鄧姑姑教得一些法術,但是二姨並沒有拿這個謀生。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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