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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流花苑緋聞 得一知己 文 / 清雲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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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花苑中茶香四溢,輕霧裊裊,來往的茶客在這忙碌喧囂的塵世間尋這處清淨地偷得浮生半日閒倒也顯得十分愜意,只是隨著茶樓內聚集的人流越來越多,大家便也耐不住寂寥。

    說不清誰先起了頭,各桌的茶客們便開始說說東家長道道西家短,時而氣憤,時而哀傷,時而嬉笑,時而怒罵,卻是別有一番情趣。

    「聽說蕭國的金針柳娘子四處游醫,如今到我們柳國來了。」

    「我也聽說了,這柳娘子金針過穴的功夫可謂是天下一絕啊,據說就連太后娘娘的頭瘋病都給治好了。」

    「哎,雖說這柳娘子神乎其技,可咱們這平頭百姓有個什麼病災只有等死的命,哪裡請得動柳娘子?」

    「話可不是這麼說,太后本想留那柳娘子在宮中,許她高官厚祿,你們可知柳娘子如何說?」

    整個茶廳中飲茶聊天的茶客都靜了下來,他們都很好奇這柳娘子會如何說?

    「人家柳娘子說,『我之所以為世人稱為邪醫只因行事乖張不願拘泥於俗禮,我若想救人便救,想殺人便殺,不需理由,一切隨意,如此太后娘娘還要留我在身邊嗎』?」

    茶客們聽著這話都沉默下來,只覺背後涼風習習,竟冒出冷汗,心中不由慨歎,早就聽聞邪醫心性非比凡人,如今看來此人確實膽大包天,竟敢明目張膽威脅當朝太后。

    「那後來怎麼樣了?」一名茶客抹了把汗好奇道。

    「後來呀,柳娘子便大搖大擺出了皇宮。」

    聽到這樣的結果所有茶客都不由得張大嘴巴。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那柳娘子膽敢在皇宮中大放厥詞竟然還能全身而退。」

    「若說怪事今年倒真是多,你們聽說黑衣女法師了嗎?」

    「這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有誰不知道啊,聽說女法師能通過她手中的水晶球行通靈之術,將地府的靈魂引上來。」

    「真的這麼邪門?」

    「可不是嗎,鳳老將軍思念亡妻,那法師將將軍夫人的魂魄召回與鳳將軍相見,讓將軍夙願得嘗,如今京城誰不把那女法師當活神仙。」

    ……

    樓下大廳中,種種傳聞,各個版本在茶客們唾沫橫飛中演繹得淋漓盡致,而這兩件奇聞的主角此時則雙雙坐在流花苑二樓的貴賓茶室中切磋茶藝。

    茶室中一名青衣女子懶懶地坐在紫籐圈椅間,整個人如同軟骨陷在椅子中,狹長的鳳目中黑亮的眸子靈動異常,即使面前水汽氤氳也掩不住那眸間的幽光。

    忽然青衣女子動了動,抬起右手臂抵在圈椅靠背上撐起順勢歪下的頭顱,寬大的青色衣袍因為她的動作,衣襟微微滑落,左肩露出一抹如雪般的肌膚,她卻絲毫不介意春光乍洩,依舊饒有興致得瞄向對面的人。

    只見那青衣女子對面坐著一名黑衣女子,鑲著金邊的黑紗從女子頭頂傾瀉而下,讓她整個人籠罩在黑色的迷霧之中,神秘而危險,金色的蝴蝶面具遮住半張臉頰,若琉璃一般澄清的眸子看似溫潤無害卻蘊藏著暗流渦旋,吸人神魂。

    黑衣女子唇間流焰,性感魅惑的嘴角微微勾起,直盯著青衣女子左肩處,心中讚歎,好一個真性情的女子,「柳娘子果真是『坦誠』相對。」玉石般清冽的聲音若溪流滑過。

    柳千千見對方目光儻蕩沒有一絲輕視褻瀆卻隱隱有讚賞之意,心念微轉,淡淡笑道;「只是法師這般遮掩,莫不是不願與在下相交?」

    黑衣女子並未答話,只是伸手摘下臉上的蝴蝶面具,茶霧間絕美朦朧,若輕雲之蔽月,正是硃砂。

    柳千千見到硃砂的容顏的一刻微微愣神,即使身為女子也不得不讚歎造物者的神奇,世間竟有如此美人,她的美並不是五官多麼的精緻絕倫而在於舉手投足間的氣韻,靈氣逼人,那種美超脫了性別之限,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硃砂知道柳千千在注視她,但她並不討厭,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眼看到柳千千,她便覺得似曾相識,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很奇怪,往往你會在第一眼見到某個人就會認定或是排斥他,很明顯她和柳千千便是第一種,她相信柳千千也有同樣的感覺。

    柳千千不改一派慵懶,微微向前傾身拿起面前的茶杯,朱唇微起,吹拂著水面上的茶葉,抬眸靜靜望著硃砂,「不知道為什麼你這傢伙很對我的胃口。」說完便喝下了一口清茶。

    硃砂挑眉,眸間笑意更濃,拿起面前的茶杯徑直碰上柳千千手中的茶杯,爾後舉起茶杯豪飲起來,那架勢竟似在飲酒。

    見此柳千千粲然一笑,「莫不是你這杯中是美酒?」如此品茶豈不可惜了那茶。

    硃砂隨意靠在圈椅上,眼神如絲如倦,「有什麼關係呢,隨意就好。」

    柳千千聞言一頓,隨後竟不顧姿態大笑起來,惹得發間玉簪直搖,「不錯,一切隨意就好,看來我們果然是同類。」

    茶如何?酒又如何?一切只要隨自己的心意就好,哪管世俗看法,這一刻兩個不羈的靈魂相互碰撞,一個眼神,一聲輕笑,便是知己。

    漸漸柳千千止住笑意,臉上那抹淡淡的紅暈昭示她適才的癲狂,認真的望著硃砂道:「柳千千。」

    硃砂微微愣神,隨即淺笑道;「硃砂。」

    兩人目光交纏,淡淡的笑意如出一轍,至此相識,得一知己,終身不悔。

    與此同時,刑部大牢,關押丞相公子的囚室中,時不時傳出長吁短歎之聲,念風披頭散髮對著鐵窗外的天空發呆,從來都是他把別人丟進牢房,不想如今他自己卻不得不蹲在這囚室之中,這一切的一切都歸咎於他得罪了最不該得罪的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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