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歡愉也有愁怨的一天 文 / 石浪
這是一家街邊典型的酒菜館，也就是一般鄉人，哥幾個小酌幾杯的地方，門口挑著一面油漬斑斑的幌子，上書澉浦羊肉館幾個字，走進有些破損的門，三四張露著本色木質的簡陋桌子，四邊放著四隻歪歪斜斜的長凳，這就是酒館的全副家當了，才一進門，只見裡間出來個胖掌櫃，一見趙天，立時笑得兩眼都瞇縫了，「喲，是趙大人啊，來來來，快快有請，今兒個可是有新鮮的羊肉，才殺的一頭小羊羔子，這會兒正悶著呢，算你有口福了，還有您愛吃的羊腳桿，你說要啥，我這就給你端上來。」
趙天笑了，自打初來的那天吃過這裡的羊肉之後，他就愛上了這味道，每次吃飯，必然會讓這家鋪子送碗羊肉到市舶務去，而有一天他嘗過掌櫃的特意奉送的一根羊腳桿之後，更是愛之不已，每頓飯又再加了一根。這羊腳桿乃是羊腳最下面的那一段，只是除卻了蹄子而已，有半尺多長，雖則沒有肉，但是用文火煨爛了之後，那一圈的皮和腳筋卻是非常有吃頭，每一次趙天吃起來就會滿口生津。
「既然你說的好，那頭小羊羔子就全歸我們了，另外再上幾大盆的紅燒羊肉來，外加每人兩支羊腳桿，每人兩吊自家釀的糟釀。」趙天說道：「今日你也別跟咱們省，有大海商幫咱們結賬呢，速速拿上來吧。」
「請好吧，瞧您說的，您哪回來不是照價付銀的？您這樣的官爺可少見很，就憑這一點，您老只要言語一聲，要啥咱就給您做啥，當然了，山珍海味咱可沒那本事做，您就是把俺給宰嘍，俺也端不出來給您。」
聽得此言，眾人一陣哄笑，朱紡此時正在好奇的看著趙天與酒肆掌櫃的對答，他從不曾見過一個官爺卻可以如此融洽的跟這樣一個下九流的人相處，這讓朱紡對這個年輕的小官起了一絲好奇之心，前頭只看見了這官本事高強的一面，原以為有本事的人總是高傲且不合群的，誰想這個小官不僅跟他的下屬言談無忌，還跟平常百姓相談甚歡，雖說當初在處理跟自己女兒的事情上，看著有些輕浮，可如今看來，似乎他的性情本就如此，算是不拘小節的那類人吧，今後若是他能在澉浦站穩腳跟，那倒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況且婷兒也挺喜歡這人的。想到此，朱紡看了看兩隻大眼睛一直盯著趙天看的女兒，不禁自失一笑，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雖則只有十四歲多一點，可是這才見了這男子兩面而已，女兒連魂都被勾走了，正想給女兒提個醒，這樣盯著一個年輕男子看，實在失禮的很，卻見婷兒開口道：「趙凡哥哥，可是我不太喜歡吃羊肉哦，太膻了，受不了那個味道。」一邊說還一邊皺著眉頭，用手扇了扇口鼻，很有些嫌惡的樣子。
「哈哈，婷兒，你跟我一樣哦，當初我也不喜歡吃羊肉，可是自從來這裡吃過一次之後，就喜歡吃了，不信你可以試試看，保管你吃過還想吃。」正是那個趙凡說的。
「真的是這樣的嗎？」婷兒問道，眼見那個趙凡點點頭，婷兒當即欣喜道：「好吧好吧，既然趙凡哥哥說好吃，想來一定是好吃的，那我也要吃一回，快讓他們上來吧。」說著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拿了一雙筷子，竟是要等那羊肉上來了。
朱紡更是哭笑不得，自家女兒是啥脾性自己是知道的，說起她不愛吃羊肉，卻是實在的很，當初在家的時候，但凡是有羊肉出現，她是絕對不會動一塊的，誰知那趙凡一說好吃，立馬就打算吃了，實在讓他這個當爹的很有些挫敗感。
感歎間，那胖胖的掌櫃將一盆盆的羊肉端了上來，熱氣蒸騰中一股濃郁的芳香散發開來，一陣嘓嘓聲響，卻是眾人都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連適才說不喜歡吃羊肉的婷兒也口舌生津，拿了雙筷子就打算來上一塊，不成想卻被那個趙凡攔住了，「婷兒，吃這裡的羊肉，卻不好吃這全瘦的，這不太好吃，要吃就要吃這種五花的。」
說著話，只見他夾起一塊有瘦有肥的肉塊，放到了婷兒的碗裡，還貼心的幫她吹了兩口，似是怕燙著她。
婷兒見此，喜眉笑眼的道：「謝謝趙凡哥哥，你真好。」
「趕緊趁熱了吃吧，這肉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婷兒點點頭，伸筷夾起送入口中，先是小小的嘗了一口，眼睛一亮，一張口頓時將整塊肉咬在了嘴裡，一邊吃，一邊含混道：「好——吃，好——吃。」
看著婷兒的可愛模樣，一眾人等都笑了，當即紛紛伸筷夾起羊肉大嚼起來，那婷兒趕緊也夾了一塊肉放進了朱紡的碗中，「爹爹，趕快吃，果然是好吃的緊呢，全然沒有腥膻味的，好香啊，快吃，快吃，再遲些就被他們搶光了。」
朱紡哭笑不得的看著嘴邊沾滿了湯汁，毫無形象的女兒，心道，總算還記得自己這個老爹呢！
一頓羊肉大餐，在婷兒的推動下，吃得眾人歡喜不已，眾人不曾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吃喝正歡的時候，門外已經有人遠遠的盯著這裡在看了，他們所看的並不是趙天等人，而是朱紡父女。
當朱紡父女告辭回去的時候，遠遠的監視著兩人的暗樁返回了黃裡正的府上，將所見所聞報知了黃里正。
黃裡正趕緊有把這事報知了大神，「你是說那個叫趙凡的小官對那父女兩人很是親熱？」安格魯斯基沉吟道。
「那暗樁是這麼回報的。」
「看來青玄子這老傢伙也看上了這個女娃，打算讓這個叫趙凡的接近於她，另外這個趙凡不知是何身份，到底是青玄子本人，還是他再世之身，又或是他的弟子呢？若是前者他必然會來找我的麻煩，若是後者只怕他的處境跟我等差不太多，想當初他逆轉時間的方法或者是出了岔子，他也不曾道後世去，而是跟我們一樣，損了**，在世間苟活了。真是如此的話，他一定也知道了我等尚在世上，會想盡辦法讓他的徒弟來對付我等，不管如何總要搶在他的頭裡動手才是，首先他不是跟這女子走的近嗎？說不定就有什麼圖謀呢，事不宜遲，先將這女子搶過來再說。」
「這——，這麼做是否妥當呢？」黃裡正有點不放心。
「有何妥不妥當的，只要是能壞了青玄子那老鬼的事就是妥當的，不然的話，對我等就大大的不妥當了，你讓我那師侄去辦這事就成。」
「遵命！」既然用不著自己動手，黃裡正也是無可無不可的了，當即辭了出來，找趙子彥來商量。
這誠國公聽罷黃裡正所說，不由的頻頻點頭，「我那師伯所言極是有理，趙凡這個小狗官接近那個小女娃定然沒存什麼好心，想來他們是有甚圖謀的，雖說不知道他們的圖謀是啥，可是萬一他們的圖謀得逞了，對咱們總是大大不利的，因此捉拿那個女娃，給他們來一招釜底抽薪，量他們也無可奈何，好計謀啊，此事定要好好去做。」
說著話，誠國公站起身，吩咐隨侍在他身邊的那個瘦高個道：「讓本堂再次調集高手來此地，以備不時之需，另外，好好琢磨一下，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女娃捉拿回來，又不至於驚動了青玄子那個老鬼。」
就在他們商量著如何捉拿婷兒的時候，此時的婷兒正跟朱紡慪氣呢。原來，自打從趙天那裡吃完了飯回來後，婷兒就對朱紡說了，今後幾天時常要去見見自己的趙凡哥哥，這一下可把朱紡給惹得火大，教訓女兒道：「女子該懂得矜持，怎好如此？」
「可是我喜歡跟趙凡哥哥說話嘛。」
「喜歡也不能如此啊，況且咱們過幾天就要回嶺南去了，早早的把這個趙凡忘記了的好。」
「偏不，我記得父親大人說了，今後要經常來此地做生意的，不若我這次就不隨父親回去了，跟著趙凡哥哥在此地住些日子，等下次父親再來此地，我再隨著父親回去可好？」
「放肆！自今日起，不得邁出自家船艙一步，不然的話，我叫人用老大的棒子打你。」很是生氣的朱紡怒道，真沒想到那個小兔崽子竟然會有那麼大魅力，自家的女兒居然會想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法子來。
從來不曾見過父親對自己如此嚴厲，兩眼一紅，婷兒兩眼蒙上了一層水霧，默默起身，往自己的艙室行去。
「婷、婷兒。」朱紡在後頭喊了一聲，卻不曾見女兒回頭，知道女兒是真的傷心了，從小到大，自己看在亡妻的份上，還從來沒有說過女兒一句重話呢，這一次為了那個小兔崽子，卻是狠狠的責罵了她，心中微微有些悔意，只是為了斷其念想，強自忍住了，不再去理睬她，想來等回到家鄉，時間一長，她自然會忘記這個萍水相逢的男子的。
時間在一船的沉默中飛速流逝，夜晚來臨的時候，婷兒依然躲在自己的船艙之中不肯出來，朱紡無法，只得讓人送了飯菜進去，並讓人在艙門前認真守候，可別出了啥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