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相逢當面不相識 文 / 石浪
彎彎的山道上行來了三個人，三人一邊走邊玩賞著沿路的風景，這三人正是趙天、劉成和秦本正。趙天為了躲避敵手暗中的攻擊，在自己的力量沒有準備好之前，想出了一招，暫避鋒芒的妙計，正好乘此機會來到南北湖看望自己昏睡時候，沒日沒夜照顧自己的靜安師太和雲定小尼姑。一路走來，南北湖那旖旎的風光很是讓幾人有了冬游的雅興，這南北湖和西湖有些彷彿，也是瀉湖，也是中間有一堤壩，將湖一分為二，只是南北湖相對於西湖就小了很多，有點迷你西湖的味道。當初秦本正乃是秀才出身，眼見湖光山色頗為出色，不禁詩興大發，一路吟哦道：「「澉湖湖上桂花秋，海月當年滿畫樓。」只是吟了兩句，竟然想不出下面的句子，不禁一路走，一路皺著眉頭苦思不已。
趙天見狀笑道：「作詩乃是率性而為的事，若是都如秦老這般苦思，實在是累人很，入我看不做也罷。」
「就是！就是！」一旁的劉成接口道：「看他一路上來來去去的就這麼兩句，我都聽得頭痛了，明明挺好的景致，硬是被他吟詩給吟得沒了看的興致。」
「你這粗漢懂個啥？吟詩講究的是個緣法，緣分不到，任是你才高八斗也休想吟出一句，緣法到了，自然信手拈來，步步皆是好詞句，我此時正在等那緣法懂不懂？」秦老先生不樂意了。
「好好好，您老慢慢等哈，我看那，到明天都等不到嘍。」
「你——，信不信我讓公子好好收拾你一回~」秦本正吹鬍子瞪眼。
看著兩人鬥嘴，趙天倒也樂在其中，「我看你們也別爭了，適才秦老的那兩句詩還是很不錯的，乾脆我幫著往下續兩句得了。」
「好好好，公子的才智老僕我是聞名已久的，老僕前頭兩句儘管還算是可以入耳，但是比之公子絕對不如，公子若是為老僕續上了後面的兩句，那老僕可就沾了光了，後世子孫說起來，自家的先祖與公子曾經共同賦詩一首，相呼應和，那實在是千古雅事啊！」
「得得得，老秦那，先別把事情拔的那麼高，我也就是聽你吟誦的時間長了，偶有所得而已。」
「就是，看把他給得瑟的。」劉成很是不服氣。
「公子，快快道來，老僕想聽的緊呢。」秦本正此時興致高昂，自也不理會劉成的諷刺，催促趙天趕緊吟來聽。
「那你聽好了，前面你那兩句說的是，『澉湖湖上桂花秋，海月當年滿畫樓。』我後面則是『彷彿錢塘六夜橋，至今人說小杭州。』，如此這般你看還算是工整嗎？」
「妙啊，妙啊！」秦本正撫掌高呼，「真是好文采啊！」
「好啥啊！我看也就一般，一個小混球做了一首狗屁不通的詩，一個老屁精，拍馬屁無所不用其極而已。」一個聲音在道旁突兀的響起。
三人齊齊一驚，定神一看，卻見道旁站了一個小童，因為樹叢掩映，大伙都不曾注意。劉成先是大怒，儘管自己看不太慣秦本正溜鬚拍馬的那副嘴臉，但是卻是不容許別人對太子殿下如此不敬，「小娃娃，你家大人何在，切不可妄言惹禍。」
「切，別人說句實話都不能說了？這世道還真是沒天理了！」
「你，當心我揍你哦。」
「你那麼大個子，欺負我一個小孩子，還要不要臉啊！」
「你——！」劉成被這孩子噎住，登時大怒，扳鞍認蹬就要下馬打算教訓教訓這個滿口胡言的小孩子。
「劉成且慢。」卻是太子殿下阻住了他，卻見殿下笑瞇瞇的沖那小童道：「金子兄弟，有日子不見了，長高了不少，說話也跟個大人有的一拼了嘛。」
「哼！」那小童一揚脖頸，「少來拍我馬屁，小爺我那耳根子可沒那麼軟，別人幾句好話一說，就把尾巴翹到了天上，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娃娃不可無禮！」秦本正聽著也怒了，這不是連自己一起罵了嗎？
「我說金子，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招你惹你了吧？」趙天止住秦老太醫，和顏悅色的問道。
「哼！誰敢惹我，只恨某些人就會欺負女子，害得自己的救命恩人整日裡悶悶不樂，自己卻是每日裡在外花天酒地的快活，我只是年紀太小，如若不然，這樣的人見一個殺一個。」
聽到這兒，劉成和秦本正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原來太子殿下跟這小童其實是熟人，而且似乎這裡頭又有什麼夙緣在，反正殿下對於女子的殺傷力那是相當的大，只要被他粘上的，沒一個能逃得出他的魔爪的，眼下似乎又是其中的一個，自己兩人一邊呆著該幹嘛幹嘛吧，這樣的事情殿下拿手很，讓他自己解決就是。
「金子，你說的是你姐姐嗎？她怎麼樣了？」趙天急道，對於那個照顧自己多年，性情溫柔的小尼姑，趙天不自覺的總有一種感激和一種虧欠了她的感覺，總想著為她做些什麼，此時聽得金子似有所指，自然有些著急，這個丑姑娘命運多舛，實在不想她再受傷害。
「還能怎麼樣，整日裡一個人呆在鷹窠頂上悶悶不樂想心事，眼看著人是越來越瘦，再這樣下去，只怕活不長久了。」話音未落，只見眼前人影一晃，身前的趙天瞬間失去了蹤影。
金子張大個嘴，傻在了當場，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怨恨不已的這個無賴胚子竟是本事如此高強之人。
趙天施展輕功，一路來至南北湖的最高處——鷹窠頂，山頂有幾塊怪石聳立，爬上怪石抬頭看去，只見眼前一片平沃，綿延不絕，期間僅有幾個土丘點綴，由北至南，有一個湖，水光瀲灩，秀美非常，此湖中間有一道堤壩貫穿東西，宛如蘇堤之如西湖一般，這就是南北湖了，中間則是大片的灘涂，最南是大海，此時晴空萬里，海天一色，鷗翔波上，浩浩湯湯間只讓人胸襟為之一開，山海湖溶為一體，天地人合為一處，只看得趙天，心曠神怡。只是景致雖好，趙天卻無太多的心情玩賞，適才金子說了，雲定小尼姑似乎對自己有意見，以至於整天在這鷹窠頂上悶悶不樂的想心事，四下裡一張望，卻是沒人，正要去找，忽然一塊大石頭的後面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哎——，那人不知現在怎樣了，聽說是回到了臨安，只是、只是……或許，他已經將我這個丑尼姑忘記了吧。」
聽得此言，趙天心中一熱，這小尼姑看來是在惦記著自己呢，躡手躡腳的往那大石頭背後摸了過去，想給背後之人一個驚喜。轉過那塊山石卻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坐在一塊石頭上面朝大海的方向正自出神，趙天想著緊走幾步作勢就要去抱她，誰知尼姑似是有所感，忽然轉過頭來，見是一個陌生的男子正要撲向自己，瞬間大驚之下，「啊——」一聲尖叫，不自覺的往後一移，竟是整個身子倒仰而下，直直的往山下掉落。
趙天卻是一愣，這、這不是雲定啊！只是人家已經掉下山崖，這下卻是闖禍了，大駭之下，趙天飛撲過去，高叫道：「我不是壞人！」撲至石邊，卻見這是一處台階式的山崖，適才這女尼所坐之處是最高的地方，而她的下面還有一層稍低的平台雖說稍低，但也足有丈餘，再下面就是高有上百丈的峭壁了，即是這平台也並不寬敞，此時那女尼正顫巍巍的從崖邊站起身來。
只見她面若桃紅，卻被驚的有些泛白，柳葉彎眉，唇紅齒白，分明是一個美貌無匹的小尼姑，卻與自己印象中那個醜怪的雲定完全對不上號，可是適才的背影、語氣、聲音卻又如此的神似，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位小師太不知如何稱呼啊？」趙天沉聲問道。
「你、你又是何人，想、想幹什麼！」小尼姑驚疑不定。
「我是來找人的，想找一個在雲岫庵出家的女尼，她的法號叫做雲定，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此時這尼姑已經從驚懼中慢慢的沉靜下來，聽著趙天的說話，覺得越發的熟悉起來，不禁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你、難道你、你是濟雲？」她遲疑道。
趙天一愣，「難、難道，你、你就是雲定？」
那女尼紅了臉，低下頭，微微的點了點。
「真、真的是你啊！」趙天驚道，這一下醜小鴨大變白天鵝，反差太大，讓他一下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那、那你是不是真的是濟雲呢？」女尼反問道。
趙天揭下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這張臉，你總認識吧。」
女尼看著這張日思夜想的熟悉面龐，眼中忽然閃現出淚花，從衣袖中掏出另一張人皮面具戴在臉上，那個趙天熟悉的醜尼姑又出現在眼前。
趙天心頭一熱，跳下山石，一把抱住了眼前這個醜陋的女尼，「雲定，總算又見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