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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九章 城頭血戰(上) 文 / 石浪

    更新時間:2013-07-17

    第二天一早,金兵又來,此次金兀朮沒有跟他再有什麼廢話,上來的就是多路並進,齊頭猛攻,金兵箭如雨下,被趙天推上城牆守城的官看著自己身後不遠處眼睜睜瞧著自己的全體家人以及他們身邊刀劍出鞘的兵丁們,只得硬著頭皮,渾身哆嗦著在城牆上督戰,卻不敢後退半步,心裡把太子殿下罵了個賊死,這小兔崽子也太陰損了,綁老子全家來幫你守城,幹完這一票,老子說什麼也要辭官不幹。

    當金兵扛著雲梯衝向臨安城牆的時候,都已經被告知宋軍厲害之處是在城頭,那裡有三連弩在等著他們呢,所以雲梯一靠上城牆,眾金兵放心大膽的朝上爬去,正爬著就見城頭上伸出一根長長的竹竿,隨即一根長繩吊著一個烏溜溜的圓球順了下來,跟釣魚似地,看見這個眾金兵哪還不明白?這是宋軍新裝備的火油彈啊,前幾次已經吃夠了它的苦頭了,看看圓球頭上還冒著火星,知道不是啥好路數,有機靈的就哆嗦著手拿刀去劈,想把那繩索劈斷就成了,也不知道宋軍怎麼就那麼陰損,那繩索順下來的地方看著離雲梯挺近,可真要拿刀去劈,又剛好夠不著,還沒等他劈完兩三下,「轟——」的一聲巨響,圓球爆炸了,強大的衝擊波帶著火光瞬間將雲梯上的金兵掀了下去,順帶著雲梯也四分五裂了,而守城的宋軍從始至終沒露過頭,自然更無一人傷亡。這法子又是凌方想出來的,他還給這東西起了個新名字叫「震天雷」。

    「轟——轟——轟——」隨著震天雷接連不斷的響起,金兵的攻城隊伍潰不成軍。

    金兀朮看著眼前的情形不由的喟然長歎一聲:「哎——!宋軍有此守城利器,讓我等徒喚奈何啊。」

    一邊的將官們人人面帶慚色,這仗打得,實在是面上無光,可真要讓自己上,自己也沒啥好法子,原本一聽打仗就嗷嗷叫的一眾悍將,竟然難得的都沒了聲響。

    正當此時,一個聲音兀然響起,「元帥,讓卑下領兵攻一次吧。」

    眾人轉頭一看,卻是大將韓常,只見他一身黑油鐵甲,手裡拿了一柄開山大斧,正自漲紅了臉跟元帥請求道:「元帥,韓常願與前驅,誓將臨安城獻與元帥。」

    金兀朮聞聽此言,看了看韓常,又掃了一眼眾將官,點點頭:「英雄本色,好!本帥准許你帶兵攻城,去吧!將那臨安城踩於你的腳下,讓趙敷那個小賊在你腳下哀號,來洗刷本帥幾日來所受的恥辱!」

    「領元帥命!末將願效死力!」

    城頭上,趙天跟他的幾個手下們正自開心於攻擊中,讓金兵很是無奈的轟天雷,只聽遠處一陣牛角聲響,「嗚——」沒有過多的喘息,金兵的再一次進攻又開始了。

    這一次守城宋軍發覺攻城隊伍中多了一批拿著長刀的金兵,趙天一看,笑著對凌方道:「金兵排出刀斧手,怕是要割斷你的釣魚繩的吧?你可有應對之法?」

    凌方微微一笑:「殿下,這還不簡單,把引信剪短就是了,讓他們連砍繩子的機會都沒有,看他們還將如何。」

    「哈哈,不錯不錯。」趙天樂了,有個聰明人在身邊就是不一樣啊,啥事都不用自己操心,在邊上看著就成。沒啥懸念的,這次攻城又被轟天雷輕而易舉的炸了回去,不說趙天等人在城樓裡以茶代酒慶賀一番。

    金兀朮在後陣見此卻也是點點頭,對著身後諸將言到:「韓常是個將才啊。」

    一邊的蒲盧渾頗有些不解,「元帥,韓將軍有勇有謀卑下等都是知道的,只是為何元帥要在此時讚他?他這不也剛剛折了一陣嘛。」

    金兀朮瞥了他一眼,「蒲盧渾,你和阿里二人勇則勇矣,可是戰場之上往往不會關注太多,只管奮勇拚殺,你以為韓將軍剛剛那一陣是真的折了嗎?你且看來,適才隨隊出征的那些刀斧手呢?」

    蒲盧渾聞言定睛一看,「咦?刀斧手的人數沒怎麼變,適才似乎沒有參與攻擊的樣子。」

    「對了,算你還有眼光,這麼些年的仗倒是沒白打。」金兀朮笑道:「適才的攻擊韓將軍顯然是做了一番試探,一方面是為了尋找宋軍防守的漏洞,另一方面我猜應該是用了驕兵之計,讓守軍對自己的防守更加放心,好方便自己接下來的攻擊,若是不信,呆會兒他必有回報,你聽著就是。」

    還沒等他話音落地,只見一小軍飛馬趕到,「報——,元帥!韓將軍讓小的稟報,適才試探攻擊中,他已找到宋軍的一個破綻,請元帥准許他再攻一次。」

    「好,讓他自己去做就是,無需回報,告訴他,本帥相信他一定會拿下臨安的。」金兀朮神色堅定的道。

    「得令——!」小軍飛馬又走了。

    蒲盧渾喜盈盈的沖金兀朮施禮道:「元帥神機妙算,卑下佩服。」

    「卑下佩服!」眾將官齊聲高喊,這麼好的拍馬屁的機會誰會放過。

    金兀朮笑著搖搖手道:「我等靜觀其變。」

    此時的韓常正在給接下來要參與攻擊的金兵面授機宜,這批金兵是自己的嫡系親軍,平時都捨不得用的,只有在最關鍵的戰役,最關鍵的時候,才會把他們投入戰場,雖然只有五百來人,可是這批悍勇之軍一進入往往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韓常的頭上包著一塊布,隱隱間有血漬滲出,適才他跟隨攻擊隊伍抵近觀察,經過幾次驗證,他發現了宋軍的一個破綻讓他欣喜若狂,甚至被一塊飛濺的彈片擊中頭部,都沒發現,只是這傷在他看來也實在不算什麼,隨手一包了事,就叫了幾個心腹在一邊琢磨開了,幾經推敲,制定了新的作戰方案,恰巧派出去向元帥回報的小軍也回來了。

    「報將軍得知,元帥有令讓將軍自己去做就是,無需回報。」韓常聽得此言,先是一愣,然後問道:「元帥還說了什麼?」

    「元帥還說,相信將軍一定會拿下臨安的。」

    韓常的身子明顯的一抖:「卑下對天發誓,不會讓元帥失望的。」

    說完起身狂吼:「全體進攻——!」

    轟的一聲響,鼓足勇氣的金兵大隊瘋狂地撲向城牆,這次進攻金兵又有變化,所發射的箭枝不再鋪天蓋地,漫無目標的散射,而是對準了臨安城牆上的幾個碉樓,特別是幾個瞭望孔,幾乎每一個瞭望孔都有數十個神箭手專門負責,將一支支利箭射進孔中,見此情形,正跟眾人喝茶聊天的趙天一下站了起來,深歎了口氣:「哎——,還是被人發現了。」

    原來,轟天雷的投彈手雖然可以自己不露頭轟炸別人,可總是要有觀察敵情的人的,這些人就被安排在碉樓中,靠著城牆的掩護,從瞭望孔中觀察敵情,並通過旗語告訴投彈手投彈時機,如今瞭望孔被封也就是說投彈手的眼睛給蒙住了,要想還向前頭那麼輕鬆殲敵已是不可能了。

    「戰鬥從現在開始了。」趙天面色沉重的道:「披甲!」

    在他周圍的眾人,都披上了鐵甲。

    隨即,只見守城的投彈手們都起了一陣慌亂,有人想起身觀察情況,立時就被守候著的金兵弓箭手射成了刺蝟,有人根據靠上城頭的雲梯的動靜來判斷金兵的動向,儘管也把轟天雷投了出去,可是因為無法仔細觀察投放時機上就大有問題,不是早了就是遲了,或者引信留得過長,被金兵刀斧手斬斷繩索,跌落城牆碰碎在地,雖然也爆炸,可威力大減,傷不了什麼人了。

    一陣梆子聲響,守城宋軍大隊衝上城頭,如今是要拚命了,趙天也不再藏著掖著,手頭上不多的弓箭手也投入了戰鬥,開始嘗試著壓制金軍弓箭手,儘管效果不是很大,但也聊勝於無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關注著正面戰場的時候,在一個不招人注意的角落裡,幾把飛爪悄悄的扣住了城垛口,韓常把那長柄開山斧往腰後一插,一馬當先抓住繩索往上飛快的爬去,三五下就到了城牆腰部,正自暗喜,就聽頭頂有人驚叫,「金兵!是金兵!快用轟天雷。」

    韓常心中一緊,還是被發現了,手上越發加快了動作,忽然覺得身邊有一物落下,並帶著有毒蛇吐信般的嗤嗤聲,轉頭一看,登時冷汗就下來了,在他身邊三五尺處一顆轟天雷正冒著青煙,想也不想,拔出長斧衝著轟天雷上的繩索就是一斧,可是他忘了長柄開山斧是重兵刃,一斧砍在懸空的繩索上根本吃不住力,一下沒砍斷,反倒讓轟天雷盪開了。這下韓常真急了,這東西要是炸開來別說他了,就是這一片的金兵都得遭殃,韓常咬咬牙,大吼一聲,「死就死個爽快!」拿斧頭照著蕩過來的圓球上就是一下,「侉嚓,轟!」的一聲響,圓球竟被被打碎了,原來,為了省些功夫,這震天雷的外殼用的是鑄鐵的,並且做得很薄,因此不太結實,被韓常用重兵器一擊,自然就破了,此時球內的火油等物儘管也點著了,可是沒有了密閉的容器,爆炸威力自然大減,只有幾塊破片劃破了韓常的頭面,鮮血唰的一下流了下來,韓常的整個頭面登時跟個血葫蘆似地,看著挺滲人,可其實也就算個皮外傷。

    原本打算來個魚死網破的韓常大喜之下,狂叫:「打碎鐵球。」然後急速攀爬而上,三兩下來至城頭,正好看見一個宋軍探頭來看,順手長斧一揮,卡嚓一下,人頭飛落城下,隨即翻身躍上城頭,見一宋軍挺槍刺來,再一揮手,噹——嗖——的一下宋軍手上的長槍就震飛了,隨即一記力劈華山,唰——的一下竟然將這名宋軍從上至下劈成了兩片,鮮血飛濺之下,澆了他一身,被這鮮血一激竟是催發了他的狂性,隨手舞起長斧噹的一下重重的砍在了城牆上,轟然一聲居然將那城牆的垛口砍去了一個,如野狼一般長聲嘶吼:「唔噢——!」

    聲音狂暴洪亮,萬軍從中依然人人聽得清楚,正在廝殺的眾人無不手頭一停,抬頭只見一壯碩血人,站在城牆之上,手舉長斧,如來自地獄的煞神一般狂吼道:「某家大金右軍元帥麾下大將韓常,誰來與我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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