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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6.046:收手吧! 文 / 素衣凝香

    慕容薇越說越開心,像是預感到未來那即將被後宮所有女人妒恨的硃砂所要過的生活,她便興奮得難以自持。慕容薇哈哈大笑著,將起了那柄匕首:「那本宮就成全你罷,那眾的之矢的滋味,那重若千斤的重擔,全部由你來挑罷。反正……我最愛的那個人已經……永遠都不願要我了。既然連死前都不能獲得他的原諒和愛,我活著還有甚麼意義呢……既是你要本宮的一切,本宮就成全你,成全你!」

    說著,慕容薇憤然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硃砂,道:「只是你記得,本宮是以文菁皇后的身份死去的。本宮……生,是身份高貴的皇后,就是死,也是驕傲而充滿了尊嚴的!你想要登上鳳位,呵呵,至少也要替本宮披麻戴孝百日之後。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如此淒厲,如此悲傷,如此顛狂,卻又……如此令人心碎。

    硃砂靜靜地看著慕容薇,看著這個一度是她命中注定的對手的女人,看著她拿起匕首重重地刺向自己喉嚨,看著鮮血飛濺,染紅了她的衣裳,看著她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還沒有結束呢,薇兒。」硃砂舉步緩緩走到了慕容薇的身邊,低下頭來輕揚朱唇。

    慕容薇的視線一點點地模糊,而這殘酷的聲音卻讓她那快要失去知覺的意識瞬間顫抖起來:「你……想……幹什麼……」

    唇角緩緩地滲出鮮血,慕容薇的眼睛也是一片血紅。

    「你說過的,奪走你的一切,」硃砂微瞇著眼眸,一字一句地說道,「只是你的命,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你還有更重要的罷……」

    「家……家……」慕容薇的力氣一點點的消失了,她卻努力地想要掙扎著起身,然而她的鮮血已然越來越無法控制地越流越多,讓她的身體越來越冷了。

    「沒錯,就是他們,」硃砂笑意盈盈地說道,「我失去了甚麼,你就一樣也要失去。一個……都別想落下。」

    「呵……呵……呵……」慕容薇劇烈地喘息著,然而無論她多用力也終是再說不出話來了。她努力地抬起手來想去抓小桃,那滿是鮮血的手卻如此無力,怎麼也夠不著那張妖媚的臉,「不……不……求……」

    硃砂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地收斂下去,就像是那掙扎著的慕容薇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結束了……薇兒,你痛苦的人生都結束了。可是我的復仇之舞才剛剛開始。

    等著罷,你們一個都逃不掉的。我要讓你們的血瀰漫在慕容侯府,染紅每一寸的土地,給我的娘親一個欣慰的交待!

    慢慢地直起身體,看到的,那是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

    帶著震驚的表情,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李蕭怔怔地看著硃砂,像是在看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是你做的嗎,小桃?」李蕭大步奔過來,卻被夏青一把攔住了,「是你做的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這樣做!」

    李蕭大聲地責問著,全身都控制不住地瑟瑟發抖。

    「你是來替她打抱不平的麼?」硃砂的語氣裡依舊不帶一絲情感與波瀾,她微側過頭來冷冷地看著李蕭。

    「打抱不平?」李蕭難以置信地看著硃砂,「小桃,你在說甚麼?你知道自己在做甚麼嗎?你知道你自己在說甚麼嗎?我不能讓你這樣下去,不能看著你越陷越深,最後到連頭也無法回的地步!」

    說著,李蕭一把架開夏青的阻攔,朝著硃砂奔過去。

    然而夏青是何人?她乃是那靖王白隱手下最得力的暗殺高手八爺的得意門生,雖然是個女兒身,但是以一敵百的能耐還是有的。夏青迅速地上前一躍,便再次攔住了李蕭。

    「你是誰?」李蕭厲聲問夏青,「為甚麼你會有如此身手?說,是誰派你到她身邊的?是不是你們威脅了她甚麼?」

    夏青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眼裡的關切如此之濃,他的痛苦如此之深,他的眉眼他的舉動無一不在訴說著他對於硃砂的眷戀與傾心。可是……他應該明白,而今的硃砂已經無法回頭了。

    看到夏青不說話,李蕭便再次架開了夏青。然而夏青卻又如何能讓李蕭如願?於是兩個人竟你來我往地斗在了一處。

    硃砂冷眼看了看李蕭,轉身翻身躍上了馬去。

    「小桃!」李蕭大喝一聲,情急之下下了重手,竟將夏青一掌打得退向一邊,飛身躍向硃砂的馬前。

    「小桃,跟我走,我走你走。天涯海角,雲淡風青,再也不要被這仇恨蒙蔽你的雙眼!」李蕭說著,朝著硃砂伸出了手去。

    硃砂低下頭看著那隻手,如此寬厚,如此有力,彷彿能夠為她提供最強而有力的保護——那記憶中溫暖的手呵……總是讓她感覺到安全與踏實。她曾經以為自己會一輩子牽著這隻手到老到死的,可是……命運早已經將他們分開了不是麼?既然已經結束了的事情,何必再去繼續呢?

    於是硃砂抬起頭來,無視李蕭的話,捉住了韁繩就要策馬前進。

    「小桃!」李蕭卻一把捉住了韁繩,皺眉望著硃砂,「不要再一意孤行了,收手吧!」

    收手?

    硃砂冷冷地笑著,低頭望住了李蕭。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無原無故的愛,更沒有無原無故的恨。」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已經開始的事情,就不會無原無故地結束。除非血都流盡,除非江山易顏,除非黃河倒流!」

    說罷,揚起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抽向李蕭抓著韁繩的手。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李蕭渾身一凜,那抓著韁繩的手便不自覺地鬆開了,手背上有著一記血紅的鞭痕,疼得鑽心。

    硃砂用力地一甩馬鞭,在馬兒聲聲嘶鳴中,那個嬌弱的身影呼嘯而去了。

    就這樣……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李蕭痛苦地看著那個自己用盡畢生的心思去思念的女子,靜靜地,一動不動。

    如果可以重來,我寧願所有的痛苦都壓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會讓你受到一點的委屈。

    小桃,其實你最應該恨的人,是我呵!是我在那個時候掉頭離開的,把你一個人拋在那麼寂寞那麼痛苦的深淵裡。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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