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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7.037:孽子 文 / 素衣凝香

    聞聽那慕容文鷹如此驍勇善戰,竟打得那邊疆的倭寇已然欲降的消息,那莊太后既喜又憂,頭疼不已。

    而這個名字聽在硃砂的耳中,卻猶有一種異樣情愫。

    有多久了呢,沒有聽到這個名字,想起這個人了?

    那個人……那個帶給了自己與娘親無盡痛苦的男人,為何他還有顏面苟活在這世上!硃砂的唇微微地揚起,她聽見自己用一種邪惡和殘忍的聲音說道:「既是已然打了勝仗,又何必接那降書呢?」

    甚麼?

    莊太后與白澤紛紛一怔,朝著硃砂看過來。然而這時候的硃砂似乎已然不再是她了,她的耳邊已然沒有了任何的聲音,眼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血液裡馳騁著的濃濃的恨意在翻滾著,發出駭浪般的巨嘯。

    「那倭寇連年來襲,朝廷年年都要派兵前去抵抗,既勞民又傷財。那班倭寇原本就是些記吃不記打的,他們的承諾也根本不會履行。與其這樣,還不如將他們一舉殲滅,重傷其原氣,讓他們將對武昭國的懼怕刻進骨子裡,世世代代都不敢冒犯我武昭。」硃砂面無說著,目光寒冷。

    「說得好!」莊太后欣喜地一拍桌案,「正合哀家的心意!皇上,可派人傳聖旨給慕容文鷹,告之他們堅決不受其降,而率大軍直接北上,直逼向倭寇的老巢。既然已然征戰了足有一年的光景,何不乘勝追擊,使我武昭永遠免除後患?」

    白澤的臉上這才散發出光彩來,他連連點頭,笑意難掩,少不得又去誇硃砂道:「還是朕的皇貴妃警醒,若不是你提醒,朕這會還暈頭轉向的苦惱著呢。」

    「皇上謬讚了,」硃砂低下頭去,她言語雖然溫和客氣,但是臉上卻絲毫沒有一絲笑容,「臣妾不過是憂心皇上,皇上苦惱,臣妾也苦惱,皇上開心,臣妾自己也就開心了。」、

    白澤看不見低下頭去的硃砂的面容,所以也就看不到那雙眼眸深處的陰冷與殺意。他自是握住了硃砂那雙柔軟的小手,笑道:「想來是江南女子都受不了京城的寒意,妖兒的手怎麼這麼冷……」

    天要塌了,天要塌了!

    梁氏在慕容侯府裡走來走去,竟是第一次感覺到這侯府竟會是這麼小,小得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她快速地在房間裡走著,一遍一遍,一圈一圈,然後突然間衝出了房間,直奔著大門衝去。

    「夫人!」幸而玲瓏手疾,急忙奔過來抱住了梁氏,「夫人您要做甚麼去?可千萬不要衝動呀。今兒張管事來報,說外面的官兵又加了一成,而今就連每日的蔬菜等物都是官家派來的人送,想要與外面有任何的聯繫都已然是不可能了。」

    「甚麼!」梁低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她一瞬不瞬地瞪著玲瓏。而今的玲瓏已然將長髮全部盤起,儼然一副已然嫁作人婦的模樣,只有那雙哭紅了的眼睛時時提醒著梁氏,眼前的這個女子與她是同命相連的可憐人。

    然而,卻是誰塑就了這可憐的境遇?

    梁氏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是無法集中在這玲瓏的身上了,於是她轉過頭去不再看玲瓏,而是怔怔地望著門外道:「那你哥哥呢?有沒有你哥哥的消息?」

    玲瓏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聽張管事說,自從上回放飛信鴿之後,就半點信訊也不曾有過。不知道是不是那信鴿被人截獲了。」

    「該死。」梁氏咬著嘴唇道,「而今皇上這樣派人來圍住我們,又不知道外面的狀況如何,更不知道薇兒的情況如何,真個兒急死人了!」

    說著,她推開了玲瓏,在院子裡踱起步來。

    「魯國公那邊尚且不知是甚麼情形,若他也與這裡一樣受制於皇上,那麼四大家族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如果,如果單單只是我慕容侯府如此,那麼只能證明一件事情……」說著梁氏攸地停了下來,站在那裡目光惶然地自語道,「薇兒……薇兒的處境危險了……」

    她喃喃地念叨著,突然間像瘋了一般再次朝著門口衝過去。

    「夫人,夫人不要啊!」玲瓏唬得急忙上前再次抱住了梁氏,緊緊地,用力地攔住發瘋般往外掙扎著梁氏,玲瓏哭道,「夫人您可不能輕舉妄動啊,眼下侯府遇到這場劫難誰的心裡都不好受的。」

    「你懂甚麼,你懂甚麼!」梁氏一面掙扎著,一面怒斥道,「薇兒她現在一定是遇到了危險,如果這個時候為娘的還不去救她,她還能指望誰!還能指望誰!」

    「夫人!」玲瓏緊緊地抱住梁氏,哭著勸道,「可是夫人您要知道,此時若皇后娘娘果真遇到了危難,您再如此,豈不是在給皇后娘娘添亂?更何況好歹有我哥哥在皇宮裡暗中保護,皇后娘娘絕對不會出甚麼事的。如若果真出了事,我哥哥他一定會想辦法通知咱們的。夫人啊……還請您冷靜一下罷。」

    玲瓏的話好歹讓梁氏那急躁的心裡稍稍地平穩了下來,她慢慢放鬆了身體,思量了半晌,道:「你說得對,如果薇兒真的出事了,你哥哥一定會想辦法來稟告我們的。我真是急昏了頭了。」

    說著,梁氏歎息一聲,伸出雙手來揉著兩邊的太陽穴,閉上了眼睛。半晌又問道:「那個孽子呢?」

    玲瓏的心裡一顫,嘴唇輕輕地顫抖著,道:「將軍他,應該還沒有起的。」

    「還沒起?」梁氏那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一次洶湧而至,怒氣沖沖地瞪著玲瓏道,「是不是昨兒又喝了個通宵?」

    玲瓏咬著下唇,低下頭去。

    看到玲瓏這般模樣,那梁氏便瞬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怎麼也不管管他?而今你也算是他有名分的側室,雖然眼下侯府是這般光景,沒法子給你一個明媒正娶的儀式。但是你的微分地位乃是夫我認可的,如何還要這般畏畏縮縮?」

    「我……」玲瓏委屈地低著頭,竟是囁嚅著不敢作聲。

    「哼,我去看看這個孽子。」梁氏說著,便大步朝著慕容瑾的院裡走去。那玲瓏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心裡忐忑不安。

    推開門便是一股子酒氣撲鼻而來,那梁氏幾乎要被熏得暈厥過去。

    慕容瑾已然醒來了,他坐在桌案邊,衣襟大敞,露出結實的肌肉,正舉著一穿壺酒仰面而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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