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7.027:突變 文 / 素衣凝香
原本是想要把白木的事情瞞住白澤的莊太后,卻沒有想到被白澤發現了事實。
整整難過了好久的白澤從此再不與任何人交好,這也是莊太后這麼多年來一直責怪自己的一件事情。
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後,莊太后還能想起……
「不,母后,朕不怪你。」白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如果沒有母后,就沒有朕的今天。朕知道,母后都是為了朕。」
莊太后的嘴唇顫抖著,看著自己的兒子。他已經是個了不起的君王了,寬宏、仁慈,而又豁達。她點了點頭,又道,「皇上,哀家已然與硃砂要來了承諾。她發過誓,要一輩子保護白家的每一個血脈,你覺得她做得到嗎?」
白澤驚訝地看著莊太后,無論是莊太后還是硃砂,都沒有跟他提到過誓言的事情。可是看著莊太后那眼中的不放心和期待,白澤卻淡淡地笑了:「母后,您難道不覺得,硃砂是一個心地仁慈的女子嗎?如若她的心像文菁皇后一樣惡毒,那麼恐怕朕也不會這樣看重於她,不是嗎。」
莊太后若有所思地想了半晌,方才點了點頭。她鬆開了白澤,兀自坐在了椅子上。燭火照著她那已然顯露出了疲倦神色的臉龐。過了許久,莊太后方緩緩地說道:「而今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一個。」
「甚麼辦法?」白澤問。
「那就是暫且按兵不動,待尋找最合適的方法便將慕容薇廢掉。這個孩子……交由硃砂親自撫養。」莊太后的神色平靜,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然而白澤卻徹底地怔在了那裡,他呆呆地看著莊太后,半晌方才說道:「母后你的意思是……」
「后妃被廢,皇后以嫡母的身價撫養皇子,原本便是上祖先例。」莊太后的神情莊重而果斷,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慕容薇一定不能再留,四大家族的勢力也一定要瓦解。只有這樣,哀家……才能放心地離開。」說罷,竟捂著嘴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母后!」白澤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倒在莊太后的腳邊,抱住莊太后道,「朕不要你說這樣的話,你不能離開朕,不能……」
莊太后微笑著說道:「好好好,哀家不離開,不離開。皇上,你該去看看硃砂了,這夜晚太過漫長,哀家生恐硃砂會覺得哀家答應她的事情不兌現呢。」
白澤這才意識到,先前自己與莊太后前往「紫玉宮」,硃砂卻並沒有跟去。想必是為了避嫌而故意沒有去的,這樣想著,白澤的心裡便泛起了一股感動,他站起身來,點點頭,囑咐了幾句莊太后要好生休息的話便退了出去。
微笑著看著白澤走出了宮殿,莊太后方才舉起了方才悄悄藏在袖子裡的手。
那手上,一片血紅。
然而就在莊太后剛剛用手帕擦掉了血跡,卻見柳全柳公公與白澤一併走了進來。皇上白澤的面色陰沉,那柳全的神色更是凝重無比。
「怎麼,發生了甚麼事?」莊太后急忙將那手帕藏進袖子,皺眉問道。
「太后娘娘,您方才吩咐奴才去找的劉御醫……」柳全說著,看了一眼白澤。
「是了,那劉御醫方才為何沒有到?」莊太后這才想起自己先前的命令,便急切地問道,「他人在哪裡?」
「回太后娘娘的話,劉御醫他……死了。」柳全歎息一聲道。
「甚麼!」莊太后的腦子裡「嗡」地一聲響,那一瞬間在腦海裡突然湧現了數個念頭,但這些念頭太過紛繁繚亂,讓莊太后一陣頭暈目眩。她不由得閉上眼睛,伸出手來撫向自己的太陽穴。
「母后!」白澤驚呼著奔上前來,扶住了莊太后。
「皇上,哀家沒事。」莊太后深吸了口氣,方才朝著白澤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她轉向柳全柳公公道,「柳全,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劉御醫為何好端端地就會死了?」
「太后娘娘,奴才方才前去御醫坊找劉御醫的時候,便四處都不見人影。只好去到了他的家裡,誰想……」柳全說著,又不由得歎息道,「誰想他們一家老小竟然全部中毒而死。而劉御醫卻在自己的房裡上吊而亡,在他的桌案上留了一封信。」
說著,便上前幾步,將那封信遞與了莊太后。
莊太后微微地皺著眉,將那封信打開來。映入眼簾的字跡確實是劉御醫的,這劉御醫在宮裡行醫多年,他所開的藥方摞起來都要比一卷書厚了,這莊太后自然識得這劉御醫的字跡。然而莊太后在看著這封信的時候,越看,臉色便越是蒼白,越看她的攥著信的手便愈來越緊。那皇上白澤看著莊太后的模樣,不由得擔心起來。白澤上前一步問道:「母后,怎麼了?」
「皇上……自己看吧。」莊太后將那封被攥得皺皺巴巴的信遞給了白澤。
白澤接過來,才看了幾行臉色便驟然大變。
他驚詫地後退著,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蕭淑妃,你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說罷,便憤然拂袖而去了。
「太后娘娘,皇上他……」柳全不放心地看著皇上白澤離去的背影,擔心地說道。
「讓他去罷,」莊太后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總有一些事情是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管不過來的。隨他們去,都隨他們去罷……」
說著,莊太后便無力地靠了椅子上,她的聲音低沉而輕微,好似夢囈般輕喃:「遲早都是要自己去面對的,越早越好……」
紅火輕輕志搖曳著,那麼微弱,彷彿隨時一陣風就能讓它熄滅。
已經有些冷了,硃砂禁不住抱起了雙肩。她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渾身都好累,根本不想清醒。要是能這樣一直沉睡下去該有多好呵……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將一件衣裳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清荷?」硃砂迷迷糊糊地喚著,睜開了眼睛。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妙涵那關切的臉龐。
不是清荷……硃砂的心中略略地襲上失望,她慢慢坐起身,將那件衣裳裹得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