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9.009:魯國公之計 文 / 素衣凝香
事情比想像中要順利許多。
那禮部尚書賈井得知女兒賈良嬡的事情嚇得魂兒都飛了,急忙巴巴地奔進宮裡來向皇上白澤求情。
白澤拿捏著尺度,陰沉著面色將那禮部尚賈井正正經經地數落了一頓,驚得那賈井滿頭滿身都是冷汗,旁的不敢說,只是朝白澤討人情,希望白澤能夠念在賈良嬡是初犯的份兒上,千萬不要嚴辦。
那白澤掂量時候也差不多了,方才轉移話題,把遣送蘇丹國人回國,需要重新僱傭勞動力的事情提了出來。
那賈井先是一愣,思量著這僱傭勞動力的事情應該歸戶部,怎麼卻分到自己的頭上來了?但緊接著想起的事情卻讓他猛然醒悟了過來。怎麼就不關他的事情呢!而今國庫的銀子全部都拿去打仗了,戶部當然不願意再攬這份閒差,皇上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拿辦自己的女兒……說不定就是想捉自己的小辮子,讓自己掏腰包替他買單呢!
這樣一想,賈井便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急忙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而今正是皇上用人之際,老臣若能為皇上效力,真乃老臣的榮幸!只要皇上下旨,老臣一定萬死不辭!」
「好。」這是白澤第一次把後宮的勢力與朝廷勢力的權術運用得如此自如,心裡免不了得意萬分。但是臉上卻少不得要做出沉穩的模樣,先是將那禮部尚書賈井褒獎了一番,又與他討論了一番遣送蘇丹國人回國的事情。就這樣端著架子好不容易把賈井盼走了,白澤便興沖沖地回到了「慈寧殿」與莊太后和硃砂匯合自不必提。
單說這後宮裡原本就沒有甚麼不透風的牆,宋賢妃被皇貴妃硃砂拎出去頭,讓賈良嬡吃癟的事情眨眼間便傳遍了後宮各處。那些嬪妃們議論紛紛,皇貴妃硃砂那溫和的笑容突然一下子變成了綿裡藏針的可怕心機,後宮裡人人自危,再不敢有哪一個敢對那硃砂小覷了。所有人需要提防的就只有一點,千萬不要被這皇貴妃硃砂盯上,萬一哪天她把自己賣了,說不定還得笑呵呵地幫著她數錢呢!
然而剛兒還被皇貴妃硃砂賣掉數錢的那位宋賢妃,這會子自坐在宮殿裡被自己的舅舅魯國公痛罵。
這魯國公乃是慕容文鷹夫人梁氏的長兄,因襲了其父的爵位,便被眾人尊稱魯國公。但是這位新任的魯國公比起老國公可是差得太遠了,不單是沒有披過戰甲上過戰場,便是連治國的謀略都不曾有的。自高祖皇帝開始,皇族便想方設罷地想要把四大家族的權力化解,這老國公的死恰恰給了朝廷這個機會。於是到了而今這位魯國公一代,兵權已然被化解得七七八八,除了在朝堂之上還有著幾許發言的份量,剩不下甚麼實權了。魯國公一度為自己的權力而憂慮奔波,眼看著自己的外甥女又這樣沒用,不由得氣得咬牙切齒,將這宋賢妃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宋賢妃正兀自坐在那裡垂淚不已,魯國公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怒氣沖沖地在大殿上來回徘徊,然後停下來指著宋賢妃道:「你,你可知道,如今慕容侯府那邊也被皇上派的人都圍起來了麼?」
「甚麼?」那宋賢妃驚訝地看著魯國公道,「舅舅你說姨媽那邊被皇上……」
「不錯。」魯國公面色陰沉地說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比他老子還有心狠手辣,當年我們四大家族冒死替他們大昭拼得了天下,死傷了多少!現在可倒好,他們的屁股坐穩了江山,轉過頭來就要對付我們這四大家族,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他們白家想得也太簡單了!」
說罷,又憤怒地一甩袖子,將手背在了身後,繼續在殿裡來回地走著。沒走幾步,又指著宋賢妃罵道:「本公正在這裡急得團團直轉,想著怎麼樣把你姨媽和表姐救出來。可沒有想到你還傻到替那個硃砂做出頭鳥!我與平陽王二人在朝堂之上據理力爭,想要阻攔皇上的事情,都叫你這番胡鬧給搞砸了!」
「可是這怎麼能怪我呢,要怪就要怪那個賈良嬡,竟然黑了心地販賣宮中的繡品,臨了還要把我拉下水……」宋賢妃正在那裡委委屈屈地說著,卻不曾想被魯國公的一聲暴喝打斷了。
「還不是你收了她的錢!」魯國公越說越氣,「既是收了錢,就別怪別人把你拉下水!虧得你在宮裡都待了這麼久,怎麼一點都不長長腦子?那硃砂正是看中了你這一點,才抓了你的小辮子。」
宋賢妃處處都被自己的舅舅戳在痛處,索性也不敢說話了,只是坐在那裡抹眼淚。
看到宋賢妃這般可憐的樣子,魯國公到底還是心軟了下來,狠狠咬了咬牙,道:「說到底,還是那個該死的硃砂。這個女人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如何就處處針對於我們這四大家族?」
「還不都是莊太后在背後給她撐腰!」宋賢妃不滿地嘀咕了一句,想著如今連皇上都與這個死女人一個鼻孔出氣,她就氣得胸口憋悶。
「是了!」魯國公猛地一拍巴掌,道,「定然是那個老狐狸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女人,就是為了針對我們這四大王侯的!哼,都是這個老東西在背後唆使皇上來對付我們。看起來,她是活到頭了。」
魯國公眼裡的陰狠竟是將這宋賢妃唬了一跳,她慌張地看著自己的舅舅,戰戰兢兢地問道:「舅……舅舅,你這是……」
魯國公冷冷地看了這宋賢妃一眼,卻並沒有解釋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只是漠然道:「你要想盡方法照顧好文菁皇后,不要抱著自己取而代之的幻想。以你的這魚木腦袋,只有被人利用的份!」
說罷,便拂袖而去。
那宋賢妃怔在當場許久,方才回過神來,生氣地抓過一隻茶盞擲在地上,怒道:「甚麼叫我是魚木腦袋!我這幾年攢下的錢,斂好的寶貝,恐怕都要多過你的魯國公府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