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 034:宋賢妃 文 / 素衣凝香
硃砂的手被白澤那溫暖的手包圍著,傳遞出來一種踏實而又令她心安的感覺。
只是這種心安……硃砂低下頭,看了一眼白澤的手。他的手比自己大了很多,帶著包容的感覺包自己的手緊緊握住。記憶裡握住自己手的異性,似乎只有李蕭。那個在她童年記憶裡始終牽著她的手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的男孩子,而今已然分別三載有餘。那個曾經一直溫和地笑著,一直關心著自己的少年呵……他如今可好麼?
就在硃砂有著片刻失神之際的時候,便聽得外面有人嬌笑道:「想不到我們姐妹幾個巴巴地趕來瞧我們的新妹妹,卻打擾了皇上與妹妹的情話。」
硃砂抬眼看去,但見為首的那個生成一個鵝蛋型的臉龐,眼睛圓潤,身材豐瘦。她穿著五色錦的繡花兒百褶長裙,頭上戴著雙鳳銜珠的頭面,還有一對雙月玲瓏簪,垂下的珍珠墜子隨著她的步伐輕輕地搖曳著。
看到白澤,這女子率先跪了下去,恭敬道:「臣妾宋賢妃參見皇上。」
而她的身後則呼啦啦地跪下去了一片人。硃砂逐個看過去,但見那宋賢妃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淺絳色紫蛸碎紋裙,梳雲近香髻的女子,然後便是身著一粉一藍羅裙的宮妃。從她們的打扮來看,那個身著淺絳色紫蛸碎紋裙的,當是趙淑儀,而那兩個衣著相對相互的宮妃,便應是兩個品級稍底些的罷?
「眾愛妃平身罷。」白澤說著,便將硃砂的手微微地捏了捏。看得出,白澤並不甚喜歡這位宋賢妃。硃砂知道這宋賢妃乃是魯國公的外甥女,這魯國公便是慕容侯爺之妻——梁氏的父親。由此可見,這宋賢妃,當也是那慕容薇的爪牙了。
人還未到,爪牙先至。看起來自己離與慕容薇對持的日子並不遠了,硃砂這樣想著,少不得打起十二分的力氣去應付眼前這位宋賢妃。
但見這宋賢妃站了起來,目光果然就逕自落到了硃砂的身上。
「這位便是珍婕妤,珍妹妹罷?」那宋賢妃的聲音嗲裡透著膩,讓人一聽便起反感之心。她笑著走過來,將硃砂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嬌笑道:「啊唷,還真是個絕頂的美人兒。難得的卻是有著這樣的俠肝義膽,能夠救太后娘娘於危難。好妹妹,這讓我們這些做姐姐的都自愧弗如呢。」
如此冠冕堂皇的話,說得簡直比那蕭淑妃要好聽上千遍萬遍,但卻只讓硃砂感覺到寒意頓起。她微笑著與那宋賢妃見禮,靦腆地笑道:「賢妃娘娘您謬讚了,硃砂不敢當。」
「喲,這位妹妹好生的客氣。」那趙淑儀笑著走過來,道,「大家都是姐妹了,日後可不能再這樣見外才是。」
硃砂點了點頭,見這趙淑儀眉目清秀,目光坦然,倒也並沒有令人特別討厭的感覺。當下便朝著她友好地笑了笑,而那兩個宮妃都是宋賢妃宮裡的,一個是六品的司記,一個是八品的采女。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幾個女人一在殿內落座,便使得這別殿頓時喧鬧起來,讓原本便疲憊的硃砂倍感不適。
大概是看出了硃砂臉色的疲倦,那宋賢妃便早早地起身告辭。人雖然要告辭,但禮物卻早已然被抬了起來。那赫然是幾枝裝在錦盒裡的首飾,還有盛在食盒裡的點心,硃砂謝過了,便送了這幾位宮妃走出了別殿。
「可是辛苦了你。」還不待回過神來,白澤便自身後抱住了硃砂。他的手臂環在硃砂的身前,將她嬌小的身體容進了自己的懷抱。這種完全被溫暖包圍的感覺讓硃砂不由得怔住了。
從來……從來沒有過的,這種感覺。是……溫暖,還是溫柔?抑或是一種陌生的牽引?
硃砂不知道,她只是怔怔地,任由白澤將臉貼近了自己。她聽到他在幸福地歎息,感慨是何等幸運終於與她相守。
是……會對每一個女人,在剛開始的時候都有這般的依戀罷?待到淡了倦了膩了,就自然會把她拋在腦後……不是麼?
硃砂原本是想要好好地思量如何應對那慕容薇的一幹事情的,然而怎奈當她被白澤擁在懷裡,躺在床塌之上的時候,卻感覺到了陣陣的倦意。白澤像是一個溫暖的所在,讓硃砂忍不住動了又動,像小貓一樣窩在白澤的臂彎裡睡著了。
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子如此有趣的睡姿,白澤不由得笑了出來。他把硃砂攬得緊了一些,聞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好聞的氣息,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恐怕,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一對愛人,還是只沉浸在片刻歡娛裡的男女。只是命運的齒輪就在他們相擁的這一刻緩緩地啟動了,它發出笨重的聲響,推進了朝著一個方向的發展。
當塵埃落定之時,這對相擁而眠的男女,他們又會在哪裡,發出怎樣的歎息呢?
月光從那重重的帷幔照射進來,於那層層疊疊的帷幔之外,靜靜地站立著一個欣長挺拔的人影。看不清他的臉,只是那一身的冷堪月那月的清輝,他的衣裳也像月光那樣白的,使得他整個人都如月光般……既寂寞,而又孤獨……
七月七日,明霞殿……妖兒,本王記得你我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