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6.動手了(下) 文 / 寧怡
026.動手了(下)
玉馨院裡。(小說手打小說)
如月、凌姑坐在花樹下,警惕地望院門,留意外面的動靜。小鵬軒、秋兒和錦兒坐在如月身邊的青石板上,擺弄那一大堆的玩具。周姑、李姨娘和小青蹲在旁邊,觀看小鵬軒給木頭人換新衣服。小婷、小鳳和秋兒、錦兒的奶媽仍在小廳裡吃午餐。
一道耀眼的藍光沖天而起。
「外面開始動手了。」如月凝望那道藍光,激動地喃喃。
仇洪良果然動手了。
如月心中暗暗為外面的親人祈禱:雷振遠過去辦事從來沒有失手過,這次一定雄風不改、所向無敵;雷磊軒年紀小而武藝精湛,反應靈敏的他,肯定能夠在混戰中安然無恙;謝老爺子和老夫人身旁都有鏢師守護,保佑二位老人吉人天相
凌姑專注地看天空中的藍光,鎮定自若地說:「這不是我們的信號。」凌姑站起來,警惕地看院門,手伸向腰間的綢帶。
李姨娘瞟見天空中的藍光,頓時目露凶光,抽出腰間的短刀,向小鵬軒刺去。
周媽看到小鵬軒只有一小撮毛的腦袋上,滲出一粒粒汗珠,掏出手帕要給小鵬軒拭汗。看到有寒光刺向小鵬軒,周媽知道不好,將小鵬軒撲倒地上。沒來得及質問李姨娘為什麼要這樣做,背部傳來的劇痛,讓周媽發出沉悶的呻吟,支撐不住身體,倒在小鵬軒的小身體上。
小鵬軒仰面倒在青石板上,身體上壓著周媽,難受得放聲大哭。
驀然回頭看身邊,如月看到李姨娘面目猙獰地從周媽背上抽出短刀,鮮紅的血液從周媽背上淌下,一部分滴落到小鵬軒身體上,一部分滴落青石板上。這驚變,讓如月心在撕裂、熱血上湧,怒斥李姨娘:「你這是要幹什麼?」
凌姑反應快,手中飛出的綢帶捲住李姨娘刺向錦兒的短刀,撲過來與李姨娘苦鬥,不讓李姨娘繼續傷害其他人。
小青要同時抱走秋兒和錦兒,可是人小力量不足,抱起秋兒就沒辦法抱起錦兒,正咬牙使勁,李姨娘的短刀刺來,在小青左手臂上劃出一道傷痕,鮮血滲出。小青坐倒地面,無助地將秋兒和錦兒抱在胸前,驚恐地看打鬥中的凌姑和李姨娘。
李姨娘跟凌姑打鬥的時候,手中的短刀不時刺向身邊的其他人,凌姑要同時保護幾個人,很是吃力。
「快,咱們離開這裡。別阻礙凌姑。」
如月這樣吩咐小青,可是小青著急地看啼哭的秋兒和錦兒,不知道要抱誰為好。如月吃力地攙扶周媽,小鵬軒爬起來後,被這一意外場面嚇得抱住如月的雙腿不放,如月邁不開腳步。
小婷、小鳳和兩個奶媽在小廳裡出來觀望,被廣玉蘭花樹下血淋淋的場面嚇呆了,遠遠地觀看,不敢走過來。
如月看到驚慌失措的四人,沒有過多的猶豫,向她們大聲命令:「快過來幫忙,我們退入房間裡。」
四個被嚇呆的人回神,壯膽跑過來,兩個奶媽一人抱起小鵬軒,一人攙扶周媽,小婷和小鳳分別抱起秋兒和錦兒,一群人匆匆跑進如月的房間,關上房門。
凌姑沒有了顧慮,展開手腳跟李姨娘打鬥。凌姑為對手的武藝高強震驚,她大聲問:「你是誰?你不是李姨娘。」
「我當然不是那個賤人。」李姨娘傲然回答。
退入如月的房間,一群人暫時安全了。
如月顧不上三個孩子啼哭,找來藥粉給周媽和小青敷藥。小青手臂上滲出的鮮血很快止住了,可是周媽後背上的傷口不停地淌血,將一整瓶子的藥粉全部都倒上傷口處,用乾淨的布片壓抑,仍不能止血。
周**傷口是心臟的位置,如月預感到周媽是凶多吉少,悲痛欲絕。小鵬軒、秋兒和錦兒看到母親啼哭,跟隨著放聲大哭。
「周媽,你一定要撐住,周公子很快就會趕來了。」如月擦去淚水,強忍悲痛對周媽說。
周媽吃力地睜開眼睛,用微弱地聲音說:「雪兒,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要是靖宇兩三年都沒有音訊,你勸凌小姐另外找一戶好人家,別等了。」
這種永別性的話語,讓如月的淚水又止不住流下來:「周媽,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會等到靖宇哥回來的,你說過等他們有了孩子,你要幫助他們帶孩子。」
「我等不到那一天了。」靠在椅子上的周媽,氣息越來越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周媽身下的地面,有一攤的血跡。
如月的房間裡,哭聲連成一片。
雷振遠帶人四處搜索楊夫人的行蹤,都沒有發現楊夫人的身影,大家都很納悶兒:難道楊夫人會遁地消失?
雷振遠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楊夫人正在威脅著自家人的安全。雷振遠想到了楊夫人極有可能去的地方:「玉馨院,快去玉馨院查看。」
玉馨院,有自己身懷六甲的夫人和三個年幼的孩子,楊夫人要是到了玉馨院,凌姑不知道能否保護他們周全。
雷振遠帶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玉馨院。巡邏在玉馨院附近的護院告訴雷振遠,除了李姨娘進入玉馨院,沒有可疑的人進去。
雷振遠不相信,帶人衝入玉馨院,果然看到凌姑在跟李姨娘打鬥。凌姑被房間裡傳出的哭聲困擾,漸處下方。雷振遠和剛衝進來的護院們心中驚愕:虛弱得走路都要人扶持的李姨娘,居然是個武林高手
廣玉蘭花樹下那兩灘血跡,一直延伸向如月的房間,叫雷振遠看得膽戰心驚。雷振遠衝到花樹下,只一掌就將李姨娘擊倒地上,回頭沖一個護院叫喊:「快去請周公子來玉馨院。」
擺脫了打鬥的凌姑,焦急地跑到如月房間外叫門。房門打開,凌姑衝進房間裡,剛才親眼看到李姨娘的短刀扎進周**後背,房間裡傳出的陣陣哭聲,肯定跟周**傷勢有關。
雷振遠走到房門,裡面傳來的哭聲讓他兩腳發抖。
「父親——」小鵬軒啼哭著跑出來,抱住雷振遠的雙腿。
俯身看這個小臉、衣服上都是血漬的孩子,雷振遠驚得心臟差點兒停止跳動,慌忙蹲下撫摸小鵬軒的身子,又掀開衣服看白嫩的小身子,急不可耐地問:「鵬鵬,你哪裡痛?快告訴父親。」
小鵬軒抱緊雷振遠的脖子,將臉蛋上的血痕擦到雷振遠的身體上,哭得說不出話來。
小婷眼睛紅紅地走來,告訴雷振遠:「老爺,是周媽和小青受傷了。夫人和少爺、小姐都沒事。」
雷振遠的心跳恢復正常,他抱起血人似的小鵬軒往裡走。
周姑靠在椅子上,整個人奄奄一息。如月、凌姑趴在周媽身體上,哭個不停。
雷振遠放下小鵬軒,俯身觀看周媽,問:「她怎樣了?」
聽到雷振遠的聲音,如月哭泣著說:「振遠,剛才周媽為了救鵬鵬,她後背中了一刀,傷得很重。你快叫周公子來。」
小鵬軒、秋兒和錦兒都扯住雷振遠的衣服啼哭。
「你放心,我剛才已經叫人去請周公子來了。」雷振遠蹲下,心疼地將三個孩子摟在胸前,安撫這三個受到驚嚇的小傢伙。
凌姑抱起周媽,來到晴兒的房間。
晴兒叫進在玉馨院外侍候的人,將玉馨院內的所有血痕擦拭乾淨。小婷和小鳳為小鵬軒擦乾淨小臉,換上衣服。
周志海趕到,仔細地給周媽檢查傷勢,無奈地搖頭。
如月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含淚懇求:「周公子,你一定要救周媽。她不能死的。」
凌姑哭得眼睛紅紅的,心痛不已:「周公子,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救醒周媽。她要是出事,我沒臉見靖宇了。」
李靖宇臨分手時,曾請求凌姑照料自己的父母。
「她怎樣了?」雷振遠平靜地問。
「這一刀刺中了她的心臟,她失血太多,已經不行了。」
周媽靜靜地躺在床上,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如月、凌姑傷心痛哭。房間裡的許多人,都悄悄地拭淚。
想到外面有許多客人在等候,雷振遠要盡快處理完畢這些事,他果斷地吩咐李護院:「你用草蓆捲了,從側門送走。」
凌姑擦拭淚水,堅決地望雷振遠:「雷老爺,周媽不能扔到亂墳岡去,我要用兒媳婦的身份,在城外買下一塊墓地,給她送葬。」
如月止住哭,兩眼淚汪汪地看雷振遠:「周媽照料我幾年,為我排憂解難的。如今又是為了救鵬鵬過世,我們不能把她扔了算。」
雷振遠沉默片刻,深深地看如月說:「夫人,這事你來安排。不要忘了,今天是磊軒訂親的好日子,你就是不能出來參加宴席,送客的時候是要出現的。」
留下李護院幫忙,雷振遠換過衣服,帶人去處理外面的事情。
凌姑和李護院帶周**遺體從側門離開,送到城北的四合院去,等候明天舉行葬禮。
雷振遠帶人回到大廳,向那些剛剛清醒過來的客人道歉:「很對不起各位。有位江湖朋友跟我雷某人開玩笑,讓大家受驚了。」
大廳裡的賓客,莫名其妙地倒下,又莫名其妙地醒來,心中猜疑。有人悄悄到外面打聽,雷府中沒有異樣的事故發生,就將雷振遠的話當真了。悄悄地埋怨那個惡作劇的人幾句,大家繼續喝酒。
酒宴散了。
如月、雷振遠站在大門送客。如月站在雷振遠身邊,臉上堆起柔和的微笑,向客人們說些告辭的話語,她的頭腦中,不時閃過周媽血淋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