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2.半個皇上撐腰(下) 文 / 寧怡
022.半個皇上撐腰(下)
雷府的大廳裡,皇上親自題寫的匾額重新懸掛在正中,「寬厚仁慈」四個大字金光閃閃。(小說手打小說)
謝老爺子將梁繼華和來自兵營的幾個武官讓到上首坐了,自己和雷振遠、如月坐在左側。
丫頭們捧來香茶,又端來新鮮的瓜果,給客人們解暑。
如月留意看副統領和其他幾個武官,他們已經吃過瓜果,睏倦的面容煥發出神采,知道是時候了。如月慢慢走到梁繼華跟前,向這位清州城的父母官笨拙地行禮,羞怯地說:「知府大人,我有負於你,難怪你生氣。現在,知府大人已經成為左相的乘龍快婿,我跟振遠已經是兒女成群,過去的事,還望知府大人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不要再為難我的家人。」
說到最後,如月是羞愧難當,話中帶著哭腔。
幾個武官聽了如月的話,饒有興趣地看梁繼華。
這些愧疚的話語,勾起了梁繼華對往事的回憶,昔日的花前月下、卿卿我我,都已經成為過眼煙雲。
梁繼華惆悵,禁不住打量已經成為他人之婦的如月:象牙般的肌膚,精緻的五官,低垂哀怨的神韻,更增添了一分迷人的魅力,怎麼看,都美不可言。梁繼華的目光從如月的臉頰往下移動,停留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下,再是失落。要是自己的夫人是眼前的謝二小姐,自己已經有幾個孩子了,偏偏娶的是左相的庶女,現人的夫人不會生孩子,又不准自己納妾。
自己要當父親,恐怕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這個梁知府,老是盯住別人的夫人看,這副色相,讓幾個武官皺眉,他們隱忍心中的不快:一看到謝夫人長得花容月貌,就垂涎三尺,色鬼
雷振遠看到梁繼華癡呆地看如月,更是厭惡,要不是現在是非常時期,雷振遠肯定將梁繼華的眼珠子挖出來。雷振遠壓下心頭的怒火,用自己的身體遮擋梁繼華的視線,攙扶如月走回座位上,溫柔體貼地:「夫人,你是有身孕的人,不能太勞累的。」
咳,好個體貼入微的丈夫。
幾個武官不禁對雷振遠另眼相看。在這之前,來自兵營的幾個武官都知道清州城有三個人物:殺不不眨眼的雷老虎、妙手回春的周神醫和菩薩心腸的雷大善人。到今天,這些武官才知道,雷大善人就是雷老虎,這讓他們對這個彪形大漢產生了濃厚興趣,用研究的目光觀看雷振遠和如月。
此時此刻,大廳之外,李管家帶領眾多的家丁,扛一筐又一筐的西瓜送給躲在屋簷下的士兵,接著又挑來清涼的井水。被秋老虎烤得頭昏眼花的士兵們,吃過甜津津的西瓜,喝足清涼的井水,順便洗個臉後,舒服地靠在屋簷下休息,對雷府人是感激不盡。
「到底是雷大善人家,會體恤人。」士兵們悄悄地議論。
大廳裡,經過觀察,武官們對這個對夫人關懷體貼的彪形大漢,很難將他跟凶殘的雷老虎劃等號。也許,雷老虎並沒有傳言中那樣凶狠,只是人們以詐傳詐而已。
副統領和其他幾個武官對雷振遠印象不錯。副統領客氣地問雷振遠:「雷老爺有幾個兒女了?怎麼都不見到人影?」
謝老爺子搶著回答:「有四個兒女。大兒子在後院溫習功課,準備參加科舉考試。其他三個都很小,跟隨他們的義父——回春堂的周公子去玩耍了。」
「回春堂的周公子,是貴府少爺小姐的義父?」幾個武官都很驚訝,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對雷府的人不覺生出好感。這幾個武官,都認識周志海,對醫術精湛的周神醫很尊敬。
副統領說:「我跟周公子常有來往。周公子成親時,邀請我去喝喜酒。」
雷振遠扶如月坐下,漫不經心地說:「是嗎?我們當時也去喝喜酒了。周公子成親,是我夫人保的媒。」
副統領長長地「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雷振遠和如月,心想:「周神醫跟雷府交情真是非同一般,難怪寫信為雷府求情。」
梁繼華看到謝老爺子、雷振遠跟幾個武官拉交情,心中煩燥,他不耐煩地說:「副統領,你們是奉命來捉拿雷老虎的,為什麼總不動手?」
「梁知府,我們謝家是對不起你,已經答應將月兒許配給你,不應該再把她另配他人。」謝老爺子停下話,朝如月望去。
大廳裡的人,都向如月看去。
如月低垂著頭,用袖子半遮著臉,似是羞得無地自容。
謝老爺子這才接下來說:「梁知府,老夫知道你放不下月兒,可是月兒已經成為雷家的人,跟我女婿是情投意合,又兒女一大群了,你就不要再為難他們了。」
梁繼華聽謝老爺子的話,容易讓人產生誤解,著急地說:「對謝二小姐,我早就放下了。我辦事,向來是公事公辦,什麼時候為難過他們了?」
「哼,你要是真放得下,就不會在我岳父五十大壽時,還苦苦糾纏著我的夫人。要不是你做得太過,我也不會忍無可忍地教訓你的。」雷振遠怒氣沖沖地說,「你上任不過幾個月,就詐去我十萬兩銀子,清州城中一發生人命案,馬上說是我幹的,不是刁難我,是什麼?」
哦,原來雷振遠之所以被宣判是殺人劫財案的主謀,就是因為他娶了梁知府過去的未婚妻做夫人?這可是兩碼事的。
幾個武官帶忿然地看向梁繼華。
梁繼華真是有口說不清了,自己不忘舊情要納如月為妾,當時謝府的人也是默許的,算「糾纏」?謝老爺子五十大壽時被雷老虎毒打,自己本是被害人,現在居然變成了罪有應得。梁繼華氣急敗壞地沖謝老爺子和雷振遠叫嚷:「對,我是恨雷老虎,恨不能剝他的皮、吃他的肉。那是我跟他私底裡的事,我一向是公私分明的,我沒有冤枉他。那殺人劫財案,分明就是雷老虎干的。」
呃,終於坦白承認對雷振遠的仇恨了。
幾個武官都對梁繼華所說,雷振遠是劫財殺人案主謀的話,疑心更大。
「你公私分明?」謝老爺子輕蔑地看梁繼華,「就憑雷府趕出去的兩個護院,以及我女婿用過的兩把尖刀,就一口咬定我女婿是主謀。除了這兩樣,你還有哪些證據證明,是我女婿干的?這些被害人的死因,你可曾調查清楚了?丟失的財物,你可找到下落?」
梁繼華不甘示弱地回答:「這些本官正在調查中。要不是雷老虎殺害了證人,本官已將案件查個水落石出了。」
謝老爺子冷笑,看在場的武官:「沒有調查清楚,就要將人當反賊捉拿。梁知府,你這分明就是藉機洩憤、借刀殺人。」
「為了拯救清州城的百姓,我可以捐獻出十萬兩銀子,我會為了財物去搶劫殺人?」雷振遠憤然而起,「知府大人,我娶了你的未婚妻,我理虧,但是你不能因為這個,將所有罪惡都扣在我身上。我是絕對不會因為財物,去搶劫殺人的。」
幾個武官們看到雷振遠憤怒地叫喊,再抬著看懸掛的匾額,都贊同地點頭。雷振遠既然可以為災民拿出十萬兩巨款,沒有理由為了財物半夜三更去搶劫殺人的。
如月在旁邊觀看,雷振遠和謝老爺子配合默契,將梁繼華駁得理屈詞窮,心中高興。如月看爭吵得面紅耳赤的人,弱弱地說:「父親,振遠,不要再吵了。要不是我有負於知府大人,他也不會這樣大動干戈的。他痛恨我們,是理所當然的。」
如月拉雷振遠坐下。雷振遠順從地坐在如月身邊,漲紅了臉,不甘心地看梁繼華。
梁繼華不肯就此罷休,沖雷振遠惱怒地吼叫:「你不會為了財物、半夜三更去打劫?你半夜去我家,將價值二十幾萬的財物洗劫一空。」
「二十幾萬」如月驚呼起來,委屈萬分地說:「知府大人,我家可沒有這樣多的銀子賠償損失。」
「你血口噴人說我去洗劫你家財物,可有證據?」雷振遠理直氣壯地質問。這半夜三更府衙被洗劫財物的真相,只有關鍵幾個人心照不宣,並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是雷振遠的傑作。
梁繼華吃癟,怒氣沖沖地說:「我要是有證據,早就將你打入大牢了。」
謝老爺子輕蔑地看梁繼華:「梁知府,是不是又故伎重演,把自家的財物藏匿起來,要詐雷府的銀子?無憑無據的,就一口咬定是我女婿干的,不要欺人太甚。」
副統領和其他幾個武官旁聽了許久,留心觀察、暗中思忖,這雷府的三人雖說是一唱一和地擠兌梁繼華,可這梁繼華也可惡,未婚妻失了,詐去人家十萬兩已經不虧了,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
「梁知府,做事適可而止,得饒人處且饒人。」副統領好心勸說。
梁繼華真要暈過去了,自己請來捉拿雷振遠的救兵,到頭來站在雷振遠這邊說情。梁繼華噎了半天,才質問身邊的武官:「你們到底要幫誰?」
副統領攤開兩手,面不改色:「我們誰都不幫。我們奉命來捉拿反賊,這裡沒有反賊,我們走了。」
別看你知府官位比我們大,你知府大人可管不著我們。
副統領和其他幾個武官跟雷振遠、謝老爺子告辭。
謝老爺子望外面**辣的太陽,好聲奉勸梁繼華:「梁知府,以後我們的事,私自解決就可以了,不必勞師動眾的。太陽**辣的,來回走是很辛苦的。我兒子也是當兵的,我知道當兵的人不容易。」
「老人家,你兒子在哪任職?」副統領隨口問。
謝老爺子隨意性地回答:「我兒子在福州任知州。」
副統領和其他武官愣住,敬畏地打量謝老爺子,然後客氣地告辭離去。
梁繼華不敢單獨留在雷府,馬上跟隨幾個武官離開。
雷振遠攙扶如月,與謝老爺子送幾位官員走到大門。
謝老爺子笑瞇瞇地說:「幾位官爺走好。梁知府,走好。」
梁繼華回頭看,雷振遠、如月和謝老爺子都笑瞇瞇地看自己,他們開心極了。梁繼華氣得胸口脹痛,怒不可遏地沖身後的人怒吼:「你們不要得意太早。我會將你們的事寫成奏折,請我岳父代為稟明皇上,皇上會親自下旨,將你們滿門抄斬。」
「知府大人,不要,求求你放過我們吧。」如月哀求。
幾個武官冷冷地看梁繼華,臉上充滿了對這位清州城父母官的鄙視:小人得志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