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9.印出來的孩子 文 / 寧怡
089.印出來的孩子
盛夏已過,金秋到來。(小說手打小說)
習習秋風中,凌爺來到清州城,先到雷威鏢局,後又與雷振遠一同來到雷府。如月和凌姑知道凌爺來了,一起從後院到側廳與凌爺見面。
「謝夫人,凌某又來打擾你了。」凌爺見到如月進來,就笑呵呵地打招呼。凌爺打量如月,上次見面時如月身懷六甲、大腹便便,現在恢復了纖細的腰身,比兩年前更顯年輕美麗。
如月知道雷振遠跟凌爺交情非同一般,熱情洋溢地招呼:「凌爺,你又在說笑了。你要是想念女兒,隨時歡迎你光臨寒舍。」
凌姑越過如月,跑到凌爺跟前,打量父親,看到父親肩膀上有少許的塵土,用手撣去,繼而給凌爺揉肩頭。
凌爺心中舒坦,樂呵呵地望雷振遠,得意地說:「雷老弟,還是養女兒好。兒子長大了,跟他多說幾句話,他就嫌心煩。還是女兒跟父母貼心。」
雷振遠不甘示弱,笑著說:「我也有個女兒,就是年紀太小。」
凌爺想到了什麼,向廳外張望,又看向雷振遠笑:「雷老弟,聽說上次我離開後,府上一下子添了兩個小老虎。你的那些小老虎都到哪裡去了?快領出來給我瞧瞧。」
聽到凌爺要看孩子,如月覺得有趣,別人到雷府首先要看的,是當今皇上親筆題寫的匾額,唯獨凌爺第一個要看孩子。如月回頭看晴兒,吩咐她:「你回玉馨院中,叫照料孩子的人,帶三個孩子出來。」
晴兒答應離去。不久,廳外就傳來了孩子們的吵鬧聲。
小鵬軒第一個跑進來,目不斜視地跑到雷振遠跟前,拉住雷振遠就要喝父親手中的茶水。雷振遠不讓小鵬軒喝茶,叫跟隨進來的小青,另外倒白開水給小鵬軒。秋兒和錦兒跑進來一半,發現廳裡有陌生人,轉身要離開,讓小婷和小鳳牽到如月身邊。
凌爺笑呵呵地向三個孩子招手:「快過來,凌伯伯這有好東西送給你們。」
正喝水的小鵬軒馬上放開杯子,跑到凌爺跟前,眨眼問:「伯伯,好東西在哪裡?」秋兒和錦兒躲藏在如月身邊,不敢到凌爺跟前。
如月一手牽了秋兒,一手牽了錦兒,領他們到凌爺跟前,教他們向客人問好。
凌爺看到三個胖乎乎的孩子,樂得眉開眼笑,從包袱裡掏出三個小木偶,用手拉扯細小的繩子,讓小木偶的腦袋轉動,yin*三個孩子說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雷鵬軒。」小鵬軒響亮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很快就拿到一個小木偶,興奮地拉扯繩子,看小木偶的腦袋轉來轉去。
秋兒和錦兒跟母親學舌,結結巴巴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也得到了個可愛的小木偶,站立在一邊玩弄。
凌爺把小鵬軒和錦兒拉到跟前,仔細打量這兩個壯實的孩子,嘖嘖稱讚:「雷老弟,這兩個孩子長得真像你。這兩個小老虎,竟是從你那裡用模子印出來的。」
廳裡的人,都被凌爺的話逗樂了。
雷振遠對凌爺的話,分外感興趣,走過來觀看自己的兩個孩子:「凌爺,你說這兩個孩子都像我?我怎麼看不出來?」
「不像?你自個看看。」凌爺更來勁,上下端詳小鵬軒和錦兒,「這圓圓的臉龐,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就差嘴邊沒有長出鬍子來。」
廳裡的人,再一次讓凌爺的話逗得笑起來了。
「父親,你太誇張了,二少爺和三少爺才有多大,哪裡就會長鬍子了。」凌姑笑得伏在凌爺肩膀上。
如月止住笑,向凌爺說:「凌爺,你真會開玩笑。這兩個孩子的確長得像他們的父親。」
「錦兒長得像我?」雷振遠喃喃自語,將錦兒拉到跟前,將眼前這張胖乎乎的小臉看了又看:白嫩嫩的皮膚,濃濃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雷振遠一會覺得錦兒像自己,一會又覺得不像。
雷振遠很在意錦兒到底像不像自己,他的心中有不為人知的痛:不能百分之百地確定,秋兒和錦兒是否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以夫人對自己的柔情,雷振遠認為這對孩子是自己的。可是,周神醫為什麼將秋兒當心肝寶貝疼愛?要是秋兒是周志海的,這錦兒沒有理由長得像自己。
凌爺又把秋兒拉到身邊,看了幾下就搖頭:「這個就不像父親了。」
「秋兒要是長得像她父親,就糟糕了。」如月又笑起來。
凌姑看到父親不解,笑著說:「這個是雷小姐,她要是長得像雷老爺,將來長大了,豈不是很難看?」
凌爺明白過來,望在廳裡打鬧的三個孩子,感慨地說:「家中有孩子真熱鬧,不像我們凌家堡,一年到頭冷清清的。」
如月看到雷振遠只是沉默不語地觀看錦兒,心中納悶兒,她擔心冷落了凌爺,接過話茬兒說:「凌爺,你要孩子也容易,讓凌少爺馬上完婚,不出幾年,就有一群孩子吵到你暈頭轉向。」
「完婚這種事,早著呢,八字還沒有一撇。」凌爺感歎,夫人早早過世,自己不善於為子女張羅婚事,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成家,女兒訂親後又黃了。
凌姑安慰父親:「父親,我們的事,不用你擔憂的,我們自個處理就可以了。」
「你的事,**心得還少嗎?」凌爺又一次歎氣,他想到雷振遠在信中提到的事,有心要問女兒,當著這眾人的面,不好出口,只得暫且忍耐。
雷振遠對身邊的事,充耳不聞,他仍沉浸於自己的思索中:「錦兒這孩子,長得真的像我嗎?」
當晚,雷府設宴款待凌爺,雷振遠和凌爺推杯把盞,喝得盡歡而散。
宴會後,凌爺到凌姑的房間,父女倆交談了一會兒,就爭吵起來,以凌爺怒氣沖沖離開告終。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凌姑沒有出現。凌爺憤懣地告訴如月和雷振遠,凌姑堅持要嫁給李靖宇這個出身低賤的護院,讓凌爺難以接受。
早餐過後,如月和雷振遠陪同凌爺到處走走,信步走到了雷府的後花園。
雷府後花園的涼亭中,凌姑緊靠在李靖宇的身上,告訴昨天夜晚父親找自己談話的事。說到被父親責罵,凌姑是淚水漣漣,伏在李靖宇肩膀上哭泣。李靖宇驚慌失措,低聲安慰凌姑。
如月和雷振遠、凌爺走入後花園,遠遠看到凌姑伏在李靖宇肩膀上,李靖宇側身給凌姑拭淚。如月就有窺視別人**的罪惡感,掉頭要離開,可是兩個大男人站立在原地不動。
雷振遠若無其事地站立,觀看身邊的花草。雷總鏢頭這樣專注地觀看花草,這可是今生第一次。
凌爺生氣,瞪眼看涼亭裡的兩個人,女兒當眾跟一個家奴出身的男子卿卿我我,讓凌爺有給人當眾扇了一耳光般難受。
「凌爺,你聽我說」如月搜索枯腸,尋找合適的話語,試圖讓怒目圓睜的凌爺息怒。
雷振遠伸手將走到凌爺跟前的如月,拉到自己的身邊,不讓如月插手此事,並在如月耳邊低低地說:「月兒,這是凌爺的家事。」
如月擔心地望向凌爺,看到一道寒光向李靖宇射出,急得叫喊:「靖宇哥,小心!」
李靖宇聞聲望來,發現有情況,拉住凌姑敏捷地躲開暗器。李靖宇身未站穩,凌爺已經撲入涼亭,拳腳又快又狠,向李靖宇身上招呼。李靖宇竭力避開,對凌爺的進攻招架不住,被凌爺一腳踢出涼亭外,倒在地下。
「靖宇,你怎樣了?」凌姑不顧父親怒目而視,跳出涼亭,扶起李靖宇。
「靖宇哥,你不要緊吧?」如月甩開雷振遠,奔過去看李靖宇的傷勢。
李靖宇吐了兩口鮮血,臉色蒼白,勉強笑說:「我沒事,凌爺手上留情,我只是受點輕傷。」李靖宇努力調整氣息,讓自己身體恢復。
愛自己的人,自己愛的人,都在意自己,知足了。李靖宇的心中,竟是一陣的滿足。
如月看到李靖宇臉色蒼白,嘴角粘有血漬,心疼不已,瞪眼看凌爺:「凌爺,你有必要把靖宇哥打成重傷嗎?」
凌姑更是心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恨恨地瞪凌爺:「父親,誰不知道你會這三腳貓的功夫。何必在我們面前賣弄!」
如月和凌姑攙扶李靖宇,怒氣沖沖地離開,將雷振遠和凌爺拋在後花園中。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凌爺莫名其妙地看雷振遠,「謝夫人為什麼要恨我?那李靖宇不過是你府上一個小小的護院。」
雷振遠有些幸災樂禍:「凌爺,在我夫人心中,李靖宇就是她的親哥哥。你打了她的親哥哥,她當然恨你了。」
「親哥哥?」凌爺驚詫不已:「喂,那李靖宇原來不過是你府上的一個家奴。」
「咳,實際上就是這樣。」雷振遠無可奈何地攤手。
經過幾年的暗中觀察,雷振遠發現,夫人把李靖宇當成親哥哥,對自己不會構成任何威脅。雷振遠不會在意如月把李靖宇當成親哥哥。
凌爺痛苦地思考了一整天,不得不作出讓步:把李靖宇招為上門女婿。誰知李靖宇聽了,一口回絕。
凌爺氣得大罵:「你原來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小家奴,能夠攀上我們凌家堡,是一步登天了。」
「我不需要一步登天,我只要一個心愛的女子相伴一生就行了。」李靖宇不卑不亢地回答。
又過了兩天,凌爺無奈,再次讓步,要出銀子買下一座宅院作為凌姑的嫁妝,送給李靖宇一家人居住。李靖宇又回絕了。
凌爺氣得差點兒要暈厥:「你娶我凌家堡的大小姐,是要她跟你給人做苦差呢,還是準備帶她浪跡天涯?」
李靖宇理直氣壯:「我的妻子,當然是我到哪裡,她跟隨到哪裡。我會盡自己的努力,讓她過上幸福生活。」
「父親,我愛靖宇。只要他能夠真心待我,過怎樣的生活我都無所謂。」凌姑迅速回應。
李靖宇感動地望向凌姑,心中湧起陣陣漣漪。
凌爺氣極,半刻鐘後,離開了雷府,發誓永遠不再過問女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