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7.周叔叔來了(下) 文 / 寧怡
067.周叔叔來了(下)
仇洪良聽到如月的詢問,急忙向女兒使眼色。(小說手打小說)
可惜!仇大小姐低頭看地面,沒有看到父親的眼色。仇大小姐磨蹭了一會兒,勉強回答:「我母親病了,躺在床上。」
「盧夫人生病了?」如月意外地望向仇大小姐,又轉面向周志海,疑惑地看這位周神醫。這裡另有病人,周神醫幾乎天天到沁芳院,應該很清楚。
「我從來沒有聽說,這裡另有其他人生病。」周志海不解地看仇洪良。
「謝夫人,周公子,內人不過是偶感風寒,休息兩天就沒事了。」仇洪良忙為隱瞞盧夫人病情的事,向兩個熱心人解釋。
李姨娘附和:「是呀,姐姐不過是身體有點不舒服,躺兩天就會好的。」
仇大小姐狠狠地瞪眼看李姨娘,敢怒不敢言。
如月心細,把這一切看在眼中,暗自琢磨:這裡面有什麼文章?
如月看向雷振遠,發現他靜靜地望向自己,在作某種暗示。如月果斷地站起身,彎腰看仇大小姐,用親切的語氣說:「表小姐,帶我去看望你的母親。我好久沒有看到你母親了,很想跟你母親說說話。要是你母親身體仍不好,我讓周公子給她瞧瞧。」
仇大小姐常聽到母親罵如月,知道兩個人並不要好,可是如月最後那句話太有吸引力了,讓仇大小姐聽從了如月的吩咐,轉身向外走。
仇洪良不希望如月見到盧夫人,他堆笑看如月:「感謝謝夫人的關心,內人得的是風寒,要是染給謝夫人,擔當不起。謝夫人要跟內人閒聊,等她身體舒服了,我叫她去找謝夫人。」
如月若無其事地笑,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說:「仇老爺,我都不擔心,你害怕什麼。你放心,有周神醫在,什麼病都不用擔心。」如月說完,牽起仇大小姐的手,快步走出房間。
「哎呀,謝夫人,使不得的,不用去的。」仇洪良眼看如月的身影消失在房間外,要追趕出去阻攔,察覺到身後有異樣,轉身細看時,雷振遠陰鬱地盯住自己。仇洪良不敢放肆,訕訕地對雷振遠和周志海說:「你們看,謝夫人真是太熱心了。」
仇洪良使個眼色給李姨娘,李姨娘向外走去。
如月跟隨仇大小姐來到東廂房,凌姑和晴兒寸步不離地跟隨進去。李姨娘趕到,要跟隨進入東廂房,仇大小姐轉身推李姨娘一個踉蹌,「彭」的一聲把李姨娘關在房間外。
咳,仇洪良家中正戰火紛飛。
盧夫人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聽到關門聲,吃驚地向外望,看到仇大小姐帶領如月、凌姑和晴兒向自己走來,心中是又恨又愧,轉臉面向牆壁,吃力地責怪:「孩子,你帶她們來幹什麼?」
想過去,自己處心積慮趕如月離開雷府,都是功虧一簣。現在自己落到這種淒涼的處境,讓如月看到,豈不是讓如月開懷大笑?
「母親,謝夫人說她要看望你,你要是身體不舒服,謝夫人說可以叫周叔叔給你治療。我就帶謝夫人來看你了。」仇小姐期待地看如月,希望如月能夠信守諾言。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如月向仇大小姐點頭,表示自己會信守諾言。如月再往床上看,盧夫人頭髮蓬亂地躺在床上,不知道是真病還是裝病,如月慢慢走近,跟躺在床上的人客套:「盧夫人,我們好久不見面了,聽表小姐說你生病了,特意過來看望。」
凌姑和晴兒緊緊靠近如月,提防地望盧夫人。如月受到的暗算太多了,讓跟隨她的人,時時保持警惕。
盧夫人知道避不開如月,索性轉過身,用仇恨的目光盯住靠近床邊的如月:「謝夫人,看到我現在這種模樣,你開心了吧。謝夫人,你現在可以走了。」
如月鎮定自若地觀察盧夫人,發現盧夫人面容憔悴,每活動一下身體,就痛苦地皺眉。這就是仇洪良、李姨娘口中所說的、躺兩天就會恢復的小毛病?
吃驚之餘,如月有些痛恨仇洪良,這渾蛋太無情無義了。
「你母親病成這樣,為什麼不及早找大夫來治療?」如月不理會盧夫人仇恨的目光,轉臉問仇大小姐。如月現在真的很為盧夫人的身體健康擔心,盧夫人這種病態懨懨的模樣,有可能會影響叫他們搬遷的計劃。
房間內的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如月。
「我現在這副模樣,你心裡一定偷著樂吧。別假惺惺地裝腔作勢。」盧夫人憤怒地沖如月揮手,這一舉動差點讓她自己從床上栽倒下來。
凌姑一個箭步上前,扶持盧夫人躺回床上。
如月站在床前仔細察看,發現盧夫人冷汗直冒。仇大小姐坐到床邊,小心翼翼地給盧夫人拭汗。如月懷疑地問:「表小姐,你母親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我看她的模樣,病得很嚴重。」
仇大小姐不哼聲,掀開盧夫的衣服讓如月看。
如月、凌姑和晴兒湊近觀看,都吃驚地摀住嘴巴,因為她們看到盧夫人的腹部、後背、胳膊等衣服遮掩的部位,到處傷痕纍纍,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盧夫人身體上的創傷,絕不比仇大公子身體上的創傷輕。
「誰?是誰把她打成這樣?」如月盯住盧夫人身體上的傷,憤怒地追問。能夠把盧夫人打成重傷並不為外人知道,以如月的聰明才智,是隱隱猜出答案,只是不敢相信。
「我父親打的。這段時間,我父親常拿母親出氣,稍不順心就打母親。」仇大小姐掩面哭泣。
凌姑和晴兒睜大眼睛,這兩個未婚女子不敢相信聽到的話語:一個做丈夫的,怎麼可以毒打自己的妻子?
「為什麼不請大夫治傷?」如月繼續追問。
仇大小姐悲傷地搖頭:「我父親不讓。我要叫周叔叔給母親治傷,父親說沒有銀子;我要告訴李管家叫謝大夫來,父親又說丟人現眼。」
呃,看來,仇洪良是要盧夫人自生自滅了。
如月差點兒氣炸了,仇洪良這渾蛋,毒打自己的夫人後,又不請大夫治傷,簡直沒把盧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如月也在哀歎,這個社會的婦女地位太低下了,只是男人的附屬品。
「孩子,你跟這些人說有什麼用?我要是死了,她們才開心。」盧夫人恨恨地推仇大小姐,牽動身體上的傷痛,又一陣冷汗冒出。
「對,我應該高興。」如月注視著遍體鱗傷的盧夫人,想到在這個社會身為女人的悲哀,如月實在找不出一絲高興的感覺:「身為女人,看到女人被男人打成這樣,卻又不得不忍受,我感到很難過。」
「我不相信,你會因為我難過。」盧夫人喃喃著,用不相信的目光看如月。
「我用不著你相信,我只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就行了。」如月自信地笑,轉臉吩咐晴兒:「你即刻去對周公子說,我請他給盧夫人治病,所有的費用都由雷府支付。」
晴兒答應著打開房門,躲在門外偷聽的李姨娘躲避不及,被晴兒撞到一邊去了。
「你真的叫周公子給我治病!可是,我過去做過許多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麼還幫助我。」盧夫人感激涕零,含淚看如月。
真是莫大的諷刺!自己曾挖空心思算計如月,到危難時刻唯一肯幫助自己的人,卻是如月。
「你用不著問為什麼,你以後聽從周公子的吩咐用藥就可以了。」如月不再多說,靜候周志海的到來。
周志海在仇洪良的陪同下,走進了東廂房。
「周叔叔,你來了。快給我母親治傷。」仇大小姐看到周志海,如見到救星,慇勤地搬來椅子放到床邊,請周志海坐下。
仇洪良狠狠地瞪女兒,仇大小姐扭頭向另一邊,故作沒有看到。父親只寵愛李姨娘,不顧母親的死活,仇大小姐才不屑理睬這種父親。
如月簡單地述說了一遍盧夫人的傷勢,就請周志海給盧夫人治療。
周志海沒有問如月為什麼會關心盧夫人的傷勢,他礙於男女有別,不好檢查盧夫人身體上的創傷,只坐到床邊給盧夫人診脈,很快知道盧夫人的身體狀況:「這位夫人身體上有多處重傷,腹部內有淤血」
仇洪良很是不滿,如月和周志海不經他的同意,就擅自給盧夫人療傷,他有種權力受侵犯的感覺。仇洪良要提出抗議,看到如月挺身坐在床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又不敢造次,只得低頭不語。
聽完周志海的診斷,如月急切地問:「周公子,以盧夫人目前的傷勢,大概要多久才能痊癒?」
周志海思索一會兒,才開口說:「謝夫人,要十多天才可以痊癒。」
「十多天?太久了。能不能更快一些?如果可以,請你盡快治好盧夫人,不管用多名貴的藥材都可以,銀子由雷府來付給。」如月懇求周志海,無論如何要盡快治癒盧夫人。
房間裡的人,不得不對如月刮目相看。
剛才有人懷疑如月在裝模作樣,現在看來,夫人是真心實意盼望盧夫人早日康復的。
「謝夫人,最快也要十天的時間。」周志海沉思良久,最終答覆如月。
「十天?十天就十天吧。」如月無奈,三天之後是不可能叫仇洪良一家子搬出雷府了。如月理所當然地把這筆帳記在仇洪良頭上,她恨恨地盯住仇洪良——這個施行家庭暴力、虐待婦女的暴徒,破壞自己計劃的渾蛋。
「仇老爺,我勸你以後,好自為之!」如月冷冷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