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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9.吃飽了撐的 文 / 寧怡

    o59.吃飽了撐的

    如月跪在蒲墊上。面對眾多的牌位,一動不動。

    在祠堂外覷視的雷振遠既意外又心疼,他還以為如月會不安分地在祠堂裡搞小動作,沒有想到跪在祠堂裡面的如月一直保持原來下跪的動作,半天都沒有動彈,像是木樁一樣。

    能夠做到這樣,真難為她了。

    雷振遠很想進去問一問跪在祠堂裡的人,膝蓋骨是否痛了,身體是不是麻木了,只是擔心自己進去了,被如月纏住脫不了身,就忍住了。算了,還是不要打擾她,讓她獨自一人靜靜地向祖先請求恕罪好了。夫人跪得這樣有誠意,那些祖先們大可以平息怒火了。

    雷振遠悄無聲息地離去。

    如月獨自跪在蒲墊上,心中並沒有向上面那些列祖列宗們請求寬恕,而是在盤算從祠堂中脫身的辦法。如月心中已經有個模糊的想法,要以愚制愚,既然雷振遠相信祖先們震怒要處罰自己,那就讓他的祖先們再顯靈一次,讓雷老虎知道他的祖先們已經寬恕自己。對自己咎往不究了。

    如月在充分調動每一個大腦細胞,思索怎樣才讓雷振遠的祖先們顯靈。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用午餐的時候。

    三個陌生的丫頭用托盤端來八菜兩湯,放在如月前面的地上。如月是被罰跪祠堂,可如月的夫人身份沒變,她每餐食用的分例菜沒有變,十分地豐盛。

    熱氣騰騰的飯菜放在眼前,香噴噴的氣味飄來,讓如月悄悄地吞幾口唾沫,腹中就咕咕地響,肚子餓了。往日,如月一日三餐食量增大,還經常吃些水果點心。今天只吃過早餐,腹內早就空空如也。

    如月跪在地上,送飯菜來的三個丫頭不好站著,都跪在一邊。一個帶頭的大丫頭小心謹慎地為如月盛飯、盛湯,恭恭敬敬地說:「夫人,請用餐。」

    如月跪在蒲墊上,端起碗剛要喝湯,現手中的勺子是瓷做的,並不是往常用的銀製餐具,心中猶豫,放下了碗,再看看三個服侍的丫頭,個個陌生,平日裡都是周媽和晴兒、蓮兒服侍的。

    被罰跪祠堂本來就已經是惴惴不安,再換了服侍的人。換了餐具,叫如月的心中警鈴大作,總覺得這頓飯中暗藏殺機。過去,如月曾經在要食用的食物中現有毒,在周玉卿的建議下,如月使用銀製餐具,才能放心進食。

    如月懷疑,這些飯菜中有人下了毒。唉,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小心為妙,決不做個飽死鬼。

    如月困難地在這些菜餚上移開目光,用堅定的意志抑制食物的誘惑,悄悄地咽幾下口水。如月用平靜的語調吩咐:「把這些飯菜端走,我不吃。」

    美味佳餚就擺放在眼前,卻不敢吃,真是活受罪。

    三個服侍的丫頭小臉失色,夫人剛才明明是很喜歡這些飯菜,轉眼就不吃了,極有可能是自己服侍不周,觸怒了夫人。

    帶頭的大丫頭小心翼翼看如月,說:「夫人。這些飯菜都是老爺親自叫人做給夫人的。」

    提到雷振遠,如月更加不想吃了。這個惡霸逼迫自己來跪祠堂,本來就不安好心,還特意叫人做菜給自己,分明是不懷好意,極有可能他在飯菜中做了手腳。就是雷振遠本人沒有做手腳,這幾個丫頭面生得很,誰知道她們端菜來的過程中,有沒有使壞。

    如月是很愛惜生命的,她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活得好好的。冒著中毒的危險吃飯,如月寧可餓肚子。

    剛才在客廳中,周媽勸說如月不要觸怒雷振遠,暫時先到祠堂中,周媽和李靖宇會找周玉卿想辦法,盡快讓如月在祠堂中脫身。如月如果想到了什麼好辦法,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相助。

    如月已經想到離開祠堂的辦法,只需要李靖宇和周玉卿的幫忙,明天應該就可以離開祠堂了。如月順便連離開雷府的辦法都想出來了,要把過去的逃變為躲。離開雷府後,躲到一個雷老虎想不到的地方去,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自己,像他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三年五載找不到自己,肯定會另娶一個夫人,有了新歡就沒有心思尋找自己了。

    雷振遠一吃過午飯,就到祠堂來看如月,真不放心這個小冤家。

    半道上,雷振遠遇到了給如月送飯的三個丫頭。托盤裡的飯菜仍舊是滿滿的,一動都沒有動過。得知如月連碰都不碰不些飯菜,雷振遠很生氣,叫丫頭們重新端飯菜回祠堂。

    三個丫頭重新將飯菜擺放到如月面前,帶頭的大丫頭低聲說:「夫人,請用餐。」

    如月沒有想到丫頭們會把飯菜重新端回來,更沒有想到雷振遠會來監督自己用餐,不動聲色地說:「都說了,我不吃,拿走。」

    雷振遠站在如月的身邊,只看到如月一頭烏黑的秀和兩個渾圓的肩膀,根本就看不清如月的臉部。唉,居高臨下並不都是好的。

    雷振遠蹲下身體,就感覺到裝滿了食物的肚子被壓抑得難受。雷振遠忍住腹部的飽脹,輕聲勸說如月:「夫人,你不吃飯怎麼行,會影響身體健康的。就算有沒有胃口,也要多少吃一些,別餓壞了。」

    如月冷笑不止,這惡霸叫自己獨自跪在這裡,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倒來關心自己是否餓肚子,真是假惺惺。明明心中痛恨自己。卻又裝出一副關懷的模樣,偽君子。要是這飯菜中真的有毒,吃了豈不遂了他的心。

    剛才在客廳已經翻臉,現在沒必要再裝客氣,如月毫不留情地戳穿雷振遠:「我知道你很希望我吃了這飯菜,我偏偏不吃,不上你的當,氣死你。」

    如月這話,讓在場的人都產生了誤會。

    跪在一邊的三個丫頭眼大,盡量克制讓自己不動聲色,心中都是暗暗吃驚:夫人怎麼會拿吃飯來要挾老爺?難道是夫人餓肚子。老爺更難受?

    雷振遠聽了,心裡則在想:太過分了!自己關心她,勸她吃飯,她居然用不吃飯來威脅自己,都怪平日自己太在意她了。

    雷振遠站起身,飽脹的肚子舒服多了,他居高臨下地望身體下的這頭秀,生氣地說:「吃不吃隨你,反正又不是我要餓肚子。你要不覺得飢餓是一件難受的事,儘管不吃。」

    「哼,我要是吃下這些飯菜,會更加難受。」

    「你在說什麼?」雷振遠只聽到如月嘰嘰咕咕的,站得太高了,聽不清如月在說什麼,只得又蹲下身體,盯住如月。唉,這一下蹲,肚子又有脹氣的感覺了。

    如月迎接雷振遠目光,挑釁地說:「我要是吃了這些飯菜,中毒了,會更加難受。怎樣?」

    雷振遠湊近如月,仔細地研究這個偷偷吞嚥口水、明明是飢餓卻死撐著不吃飯的人,半晌才恍然大悟:「你懷疑菜中有毒,不敢吃。」

    如月看上前擺放的牌位,不作聲,她可不想自己的牌位這樣快被人擺放到上面去。

    雷振遠心中疼痛,看把夫人嚇得,在家中都不敢放心吃飯,他低聲地安慰:「沒事的,這飯菜是我專門叫管廚房的頭特意為你做的,放心吃吧。沒事。」

    「那是你放心了,我可不能放心。」如月冷漠地說,並沒有要吃飯的打算。

    「你,每道菜嘗一點給夫人看。」雷振遠用手指帶頭的大丫頭。

    如月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們把菜端走就行了。反正,我是不會吃的。」這些丫頭端來的飯菜,就是她吃了沒事。並不等於這些飯菜沒問題,她很有可能預先服用了解藥,或者毒藥過後才作。

    雷振遠心中來氣,特意叫人做了幾道她愛吃的菜,誰也沒有想到她會懷疑菜中有毒,堅決不吃。既然丫頭嘗的你不放心,由本人來品嚐,你總應該放心吧。

    為證明這些菜是放心菜餚,雷振遠顧不上自己剛剛吃飽了,抓起托盤上的筷子,向如月低吼:「你看好了。」

    懷著一肚子氣的雷振遠,在所有的菜餚中夾起兩筷子菜放入口中,咀嚼幾下就嚥入肚子內,又將端起湯碗,兩碗湯每碗喝掉了一小半,猛地用手擦拭嘴邊的油跡,氣呼呼地問如月:「怎麼樣?」

    言下之意,我吃了沒死,證明這菜中沒有毒,你放心吃好了。

    如月不作聲,只看向雷振遠沒有動過的米飯。他不肯吃這飯,說不定問題就出在這裡。

    雷振遠不吃飯,是因為他剛剛吃飽了,不能再多吃,看到有人用研究的目光觀察白米飯,差點要背過氣去。罷罷罷,反正也吃了這樣多,不在乎再多吃一點,不會撐死的。

    雷振遠端起飯碗,飛快地扒了兩大口飯,讓飯粒粘得臉上到處都是,氣鼓鼓地看如月,低聲吼叫:「這下,你總應該可以吃了吧。」

    跪在旁邊的三個丫頭看到這裡,咬緊牙憋住笑,她們的理解是:老爺罰夫人跪祠堂,夫人借嘗飯菜刁難老爺。

    如月猶豫不決地看雷振遠,還是不敢動筷子:會不會他在運內力抗毒,會不會

    雷振遠撐不住了,腹部飽脹得厲害,站直身體,皺眉用手撫摸腹部,在祠堂內踱步。

    「你,中毒了?」如月吃驚地看渾身不舒服的雷振遠。看來他並不知道這飯菜中有毒,可千萬別為了給自己嘗菜壯烈犧牲,讓別人給自己戴上謀殺親夫的罪名。

    「去玉馨院帶夫人專用的銀餐具來。」雷振遠無可奈何,沖跪在地下的大丫頭吩咐。

    銀餐具帶到了,如月用銀筷子、勺子試遍了所有的飯菜,餐具都沒有變色,奇怪地望皺眉撫摸肚子的人:「你怎麼吃了有事?」

    雷振遠沒好聲氣,向如月吼叫:「我是吃飽了撐的。」

    原來這樣,驚虛一場。

    既然無毒,就開動了。腹中空空的如月揮動銀筷子銀勺子大吃大喝,也顧不上什麼儀態了,填飽肚子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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