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4.聽牆角 文 / 寧怡
o24.聽牆角
雷振遠被如月折騰得慘不忍睹的鏡頭落入老夫人眼中,老夫人再看向雷振遠時,目光中的仇恨減少了很多,偶爾還露出絲絲的不忍。
這就叫因禍得福!覺察到這一點後,雷振遠是自鳴得意。
晚上的宴席分外的豐盛。
如月當然要親近母親了,雷振遠對老夫人是尊敬有加,那些善於見風使舵的下人見到了,對老夫人是必恭必敬,就差點兒將老夫當神供了。
款待太過於盛情了,叫老夫人有些不自在。此時,老夫人心中是高興的,雷府的下人們對女兒是恭恭敬敬,做事說話都看女兒的臉色行事,外傳兇惡成性的雷老虎在女兒面前很安靜,對女兒是呵護倍至。
「女兒在這裡生活,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老夫人心中想。
雷振遠話很少,根本沒有對老夫人說什麼奉承話,他只是將老夫人當作一位長輩來尊敬,此時,雷振遠身上再沒有一點兒在玉馨院中的狼狽,平靜沉穩的他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威嚴。老夫人看到判若兩人的雷振遠,聯想到他在江湖中的威名,心中暗自稱讚。
這場宴席,在歡樂融洽的氛圍中進行。
夜晚,如月突然提出要與老夫人同塌而眠,老夫人欣然同意,雷振遠不不得不答應了,總不能當老夫人的面強行將如月抱回房間。
雷振遠獨自回到玉馨院,昨晚叫如月折騰得一宿難眠,今晚自己一人睡總可以睡個安穩覺了。雷振遠躺在床上,望向帳子頂部總是睡不著,他懷疑如月與老夫人在密謀對自己不利的事,想到最後起來穿上衣服,借助黑夜的掩護悄然無聲地來到老夫人與如月居住的房間,悄悄地站在窗外。
有個護院現有人鬼鬼祟祟地行走到客人的窗外,偷偷靠近了才現原來是老爺,就悄悄地退去,會知其他的護院不要打擾老爺。
雷振遠側耳聆聽房間內的動靜。
房間裡只有如月在義憤填膺地歷數雷振遠的罪狀。如月正在怒不可遏地告訴老夫人,雷振遠曾經私自宰殺了自己養大的兔子,還差點就掐死自己,有很多次揪住自己的衣服罵自己,恬不知恥地與府上的丫頭鬼混。
雷振遠一直以為自己對夫人很好,聽到了她的控訴,才知道自己在家中跟在外面一個樣,是罪大惡極不容饒恕。站在窗外的雷振遠是越聽越苦悶。
老夫人長長歎息,聲音在包含了許多的憂愁:「月兒,如果你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這些都不算什麼。你說的這些事在其他府上都有。」
呃,老夫人並不認為這些事是十惡不赦的。
雷振遠的心中好受一點,看來犯下這些罪行的人不止他一個。
「母親,」如月不滿意地低叫,對母親沒有接過話茬兒痛斥雷振遠心中不快。
房間內一陣短暫的沉默。
「母親,明天我跟你回去。」如月接下來說出的話,叫窗外的人大吃一驚,身體一顫。
「不行,你現在的身體不合適走長路,再說哪裡有大肚子的女兒回娘家過年的。就是我同意了,你父親和你哥哥一定不同意你這時候回去的。你實在要回去,等到過了年再說。」老夫人出人意料地一口回絕。
躺在床裡邊的如月傷心了,她還以為娘家人會想盡辦法解救自己回去呢,連年都不讓自己回去過,雖說自己是冒牌的,用了這具身體也就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家人,可他們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作親人,如月委屈地抽泣:「你們都嫌棄我。」
老夫人在燈光下拍拍這個女兒,這可是她的心頭肉,這一年來因為沒有她的音訊,自己哭干了眼淚,哪裡會嫌棄她,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月兒,你是撞壞腦袋什麼都忘記了。我們這裡的風俗,出嫁後的女兒是不能回娘家過新年的。」
「可是,母親,我並沒有出嫁,是被這惡霸搶來的。」如月是更加的委屈了。
「你在他家住了快一年時間,現在又身懷六甲,跟出嫁差不多,是不能在娘家過新年的。」
如月哀歎,這是什麼鬼風俗習慣,女兒被人搶去霸佔了快一年,不想辦法解救回去,還不准女兒回家過年。
「月兒,你老實告訴母親,他平日裡有沒有虐待你?」
「有的。」如月把雷振遠的罪行又憤憤地數一遍,還告訴老夫人今天雷振遠揪下自己一縷長的事,在說到戲耍雷振遠下跪時如月的聲音流露出得意,說到被揪下頭時又變得十分憤怒了。
雷振遠聽如月說出今天的事是羞惱交加,直想鑽到地下去,還以為自己向夫人下跪的事是天知地知夫人知自己知,才一天到晚,她就告訴了別人。雷振遠後悔莫及,今天真應該保持男子漢大丈夫的威嚴。
「你,你你。」老夫人聽了並不沒有如月想像中的高興,她責斥如月,「你怎麼能叫一個大男人向你下跪。幸好他是搶你回來的,要不傳揚出去,別人就笑話我們謝家人沒有家教了。你們幾個,就當這話沒有聽到,回去了也不能說,知道了?」
「是。」服侍的丫頭低低的說。
咳,雷振遠長吁一口氣,原來不只是自己擔心男子漢大丈夫的威風掃地,也有人擔心敗壞門風。
如月不理解門風、家教之類的重要性,在如月看來,要是有這種能力,她還要把雷振遠打入十八層地獄,這小小的捉弄算得了什麼。如月真的不理解,母親像是處處地幫助雷振遠:「母親,他是搶我的惡霸,比起他搶我的奇恥大辱,這戲弄算什麼。」
「月兒,他搶你回來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你一個大家閨秀言行舉止要優雅端莊才對,不要像潑婦似的。唉,以前我教你的全忘掉了。」
如月的心中那個鬱悶,今夜不像是來救援的,倒像是來接受教育的。
「母親,我要離開這裡,我在這裡呆不下去了。」
「為什麼?」
如月差點瘋了,到底不是親生的女兒缺乏心靈相通,跟老夫人說什麼事都難如願以償,老夫人既沒有為自己的未來作安排,又沒有與自己策劃逃離虎口的事。
「母親,他搶我回來,我就乖乖地呆在為裡,這算什麼。」
「這倒是,苦命的孩子,」老夫人長歎,「可是你離開了這裡,能到哪裡去?」
「離開這裡再說,大不了我自個買間房子過一輩子。」
如月心中真是苦悶極了,老夫人絕口不提接自己回家的事,在現代生活中有不幸的女子被人拐賣了,父母千里迢迢地帶人解救女兒回來,為女兒重新安排生活,這位老夫人除了為女兒歎息,似乎不打算為女兒做什麼。
「別說傻話,你還沒有滿十七歲呢,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你還是先住在這裡,我回去跟你父親商量後再說。」
與老夫人談了半夜沒有一點實際的幫助,如月失望地掉頭向裡邊詐睡。
房間內長時間沉寂無聲,雷振遠悄然無聲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