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虎父有犬子(五) 文 / 寧怡
o4o.虎父有犬子(五)
仇洪良聽了李姨娘的話,更是怒火中燒,雞毛撣子抽下去是又狠又快,胸中脹氣:「小畜牲,整天的惹事生非,看我不打死你。」
「老爺,大少爺是咱家的寶貝疙瘩,你打壞了,姐姐回來看到,可就不得了。」李姨娘「好心」地勸阻。
李姨娘的話很快見效,仇洪良聽了,在狠狠地責打仇大公子的同時,狠狠地責怪盧夫人平日裡不管教兒子,寵得兒子無法無天。
可憐的仇大公子小屁股開花了。平日裡父母當寶貝一樣寵愛仇大公子,他極少受到責罵,今天是剛剛讓母親扇了一巴掌臉上掌印未消,現在又被父親沒頭沒腦地打,仇大公子傷心得號啕大哭,感覺到死期將近。
盧夫人聞訊趕回沁芳院,看到仇洪良高舉雞毛撣子打大兒子,李姨娘坐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笑。
盧夫人死命奪過丈夫手中的雞毛撣子,掀開仇大公子的衣服看,從臀部到腳跟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青淤,心痛難忍,含淚沖仇洪良哭喊:「下手這樣狠,你是成心要他的命。」
仇洪良怒氣未消,怒喝盧夫人:「都是你,生出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牲,留他在世上也是害人。趁早打死了乾淨。」說完,在盧夫人手中搶過雞毛撣子,又要抽打仇大公子。
盧夫人跪下,用身體擋住兒子,求丈夫放過兒子,不要往死裡打。沁芳院中的丫頭媳婦見到盧夫人下跪,都跟著下跪求情。李姨娘不得不跟著下跪,假意為仇大公子求情。
仇洪良看到一大群下跪的人,歎氣扔掉雞毛撣子,對傻子一樣的仇大公子喝斥:「小畜牲,看在這樣多人都為你求情的份上,今天暫且放過你。回屋裡呆著去,沒有我的批准不准出門。」
仇洪良看盧夫人抱兒子回房間,暗自思忖:「有了這一頓毒打,只要夫人腹中的胎兒保住,雷老虎就不好再為難兒子。萬一夫人有什麼不測,只得忍痛割愛,捨棄大兒子了。哼,有失必有得。」
一連五天,謝大夫是天天都到雷府上為如月施針把脈,苦澀的湯藥喝得如月舌頭麻木,連打嗝噴出的氣都是苦味。
這天上午,謝大夫又給如月把脈,面露喜色地對雷振遠說:「恭喜雷老爺,夫人的脈相趨於平穩,胎心跳動穩定有力,夫人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再喝三天藥就可平安無事了。」
雷振遠聽了,喜形於色叫周媽送謝大夫出去,他自己坐到床邊,為如月掖被子。
如月伸手握緊粗糙的大手,貼在自己冰涼的臉上,擔驚受怕吃盡苦頭後能夠化險為夷,如月的心中五味俱全,帶淚注視丈夫憔悴的臉,聲音哽咽:「老爺,真是險呀。我差點就死了」。
雷振遠這幾天最禁忌人說死字,好像說多了,人就會死得更快。雷振遠用手摀住如月的嘴,低啞地說:「不許胡說。你現在好好的,不要再胡思亂想。」
雷振遠用手輕撫如月的長,有種失而復得的慶幸。
如月閉上眼睛,享受丈夫的愛撫,房間裡是一片溫馨。有雷振遠在身邊,如月的心中有種安全感,強悍的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雷振遠看小鳥依人一樣倚靠在身邊的人兒,心中獲得極大的滿足,憐憫地凝視這柔弱的身子,出言薄責:「夫人,你太魯莽了。小孩子做事本來就沒有分寸,他們打架時更是無法無天,你這樣沒頭沒腦地湊過去,只會白白地吃虧。」
閉目養神的如月聽到這話,像被踩尾巴的小貓一樣馬上炸毛,笨重的身子讓如月不能一蹦三尺高,她睜開眼睛爬起來,惱怒地看雷振遠。
「老爺,按你說的,生這種事是我自作自受了。」
「我可沒有這樣說過。我是叫你以後再遇到這種事,繞開走,別跟小孩子們鬧。」
「你,渾蛋。你還好意思怪我,是你的這個家不像個家。」如月心中有個打算,等到身體完全恢復後與雷振遠商量,怎樣打壓盧夫人的氣陷,讓雷府的下人懂得誰才是主子,讓這個家由雷家的人作主。聽到雷振遠的話,生這件事,不是仇氏兄妹的過錯,不是下人的過這錯,是自己的不是,如月失望得淚水溢出。
雷振遠有些害怕,謝大夫說要安胎,要的是讓夫人心平氣和,不要刺激她。這樣的哭哭啼啼,於胎兒很不利。
「對,都怪這個家不像家。夫人打算怎樣把這個家治理成家?」雷振遠攬住如月的肩膀,表示堅決與夫人同一立場。
呃,變得比翻書還快。
如月怔忡地看身邊的人,現某人不時擔憂地瞟自己的肚子。哦,原來擔心這個。如月猾詰地看雷振遠,他是雷府的土皇帝,既然自己能夠左右這個土皇帝,為什麼不好好地利用,讓雷府變成自己希望的狀況?
「老爺,你真的讓我治理這個家?」
「你要是不嫌辛苦,儘管做。」雷振遠倒是覺得奇怪,這夫人說得好像是自己不讓她管理這個家似的。
「好,老爺你這樣說,我就不客氣了。等我身體好了,第一件事就是叫仇洪良一家子滾出去。哪裡有這種親戚,賴在親戚家中十年都不走,難道要在這裡住一輩子不成。」如月已經想像到仇洪良一家子灰溜溜地離開雷府,盧夫人搭拉著臉,再也冷傲不起來,更不能對雷府的人指手畫腳。
「不行。」雷振遠想都沒想,馬上反對。
氣得如月恨不能送雷振遠兩巴掌,瞪眼看他:「為什麼,你說說看。你有什麼理由反對我叫他們走。」
「他們是磊兒的舅舅,我在磊兒母親臨終前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她的哥哥。」
「照顧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是到仇洪良歸天,還是到他的子孫後代?其實,我這次受傷,主要拜託你的好親戚,要不是他們的孩子把你的兒子欺負得不成樣,我就不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做,去管孩子們打架的事。」
如月越說越傷心,揮舞著小拳頭咆哮:「渾蛋,你的這個家叫我寒心。你的兒子不像少爺,真正享受少爺待遇的是姓仇的小孩,你的兒子是他們的出氣筒。而我呢,根本就沒有找到家的感覺,下人們對我不理不睬,一見到盧夫人屁顛屁顛地爭去行禮。你這個家,不是姓雷,是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