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四章 人心難測 文 / 蟲下清
江寧府,某個幽暗的院落。
院落裡有間密室,這密室裡亮著幾盞油燈和紅燭,能讓任何在密室裡的人看清彼此的臉,甚至是臉上的任何一個細節。可這間房裡卻呆著兩個彼此熟悉的人——柳下無痕和他的幫手,若是有第三人在,定能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就寫在二人臉上。
柳下無痕一邊冷笑,一邊看著他被戳傷的手掌。
幫手問道:「你的手被誰所傷?」
柳下無痕道:「一個戴著白色面具之人。」
幫手接著問道:「那他用的是何門何派的招式?」
柳下無痕搖搖頭,道:「若是我知道他用的是哪個門派的招式,就不會只說他是個白色面具之人。」
幫手覺得很不可思議,道:「戴著白色面具,又能傷著你,而且招式神秘,沒想到江湖上還有這號人物!」
柳下無痕笑道:「我也猜不出他是誰,有意思!」
幫手怒斥道:「還敢說有意思!若不是我出手相救,興許你早就被兩個小丫頭給殺了。下次可要給我小心點,別壞了大事!」
江湖上敢當面訓斥邪神柳下無痕的,估計只有一人,那便是破生門的幫主周仲。
柳下無痕面色不悅,道:「就憑那兩個丫頭,還殺不了我。我倒想問你,剛才在巷子裡,為何不殺了那兩個丫頭?」
幫手道:「沒瞧見來了位高手?」
柳下無痕冷哼一聲,道:「高手?莫非你還怕他不成?」
幫手道:「我怕的是他手上的那盞燈!」
柳下無痕道:「有何好怕?大不了將他們統統都殺了便是。」
幫手道:「若是殺不成他們呢?」
柳下無痕拆下面具,譏笑道:「你行事厲害謹慎,難成大業,你早應該聽我的,何必多此一舉!」
幫手冷笑,道:「若是聽你的,即便是成了,我也覺得沒意思。」
說畢,幫手走到密室門口,留下最後一句話:「趕緊派人把那丫頭除掉。()」
柳下無痕頗感意外。
清晨,紅日剛破雲層,江寧府還在霧氣籠罩之中。
「辟哩嘩啦!」
屋頂上連連幾聲作響,隨即傳來「啊!」的一聲慘叫,後又「崩」的一聲,如同一顆大石砸落在地。
言若初驚醒,起身至窗台,打開窗戶往外望,朦朧中見一人正躺在地上痛苦**。
「哎喲!疼死我了!」
聽他的聲音,言若初當即便認出是王風吟。
言若初忍俊不禁,歎道:「風吟哥哥!」
王風吟笑了笑,解釋道:「若初妹妹,睡得太好了,一不小心就從屋頂滾了下來。」
言若初道:「在屋頂上真的能睡得好麼?」
王風吟道:「當然,要不你今晚也試試,我們一起……」
王風吟沒說完話,言若初倏地就關上了窗。想到昨晚王風吟對她做的一切,言若初滿臉緋紅。
這時,在另一間房內,一個男人躲在窗後,他的心正隱隱作痛。
一盞茶功夫後,王風吟敲響言若初的房門。
言若初見是王風吟,不由得神情緊張,道:「風吟,哥哥。」
王風吟一個大跨步,進了言若初的房間。
王風吟心情大好,問道:「若初妹妹,昨晚睡得可好?」
言若初想了想,後連連點頭,小聲道:「風吟哥哥,有件事想對你說。」
王風吟轉身,走近言若初,問道:「若初妹妹,什麼事呀?」
言若初驀地往後退了一步,吞吞吐吐道:「男……男女授受不親,以後在我面前可不可以……」
王風吟眼睛登然瞪得很大,心中恍然道:「對呀,若初妹妹並不知道我是她的有緣人,而且她又是女兒家,我昨晚那麼做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王風吟瞇眼傻笑,握住言若初的小手,道:「若初妹妹,昨晚見到你一時興奮,才會沒了分寸,我以後會注意的。」
言若初苦笑道:「風吟哥哥,手。」
王風吟急忙鬆手,尷尬地笑了笑。
言若初低頭問道:「風吟哥哥,你找我應該還有別的要緊事吧?」
王風吟點頭,道:「昨晚那人真的是邪神柳下無痕麼?」
言若初點點頭。
王風吟皺眉,又問道:「是他找上你的?」
言若初猶豫了下,隨後搖頭,道:「是……」
突然,門被推開了,孤星走進來,怒瞪著王風吟道:「這是我們門派之事,你一個外人管得著麼?」
王風吟冷笑,問道:「你在屋外偷聽我們說話?」
孤星「哼」了一聲,道:「我有急事找我師妹,只不過是碰巧走到門口聽了兩句。沒想到王公子對邪神之事挺上心的,莫非你和他之間有什麼關係?」
王風吟輕蔑道:「這是我和他二人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管得著麼?」
「你!」
孤星被激怒,攥緊拳頭。
言若初急忙走到兩人中間,將兩人隔開,便問孤星道:「二師兄,有何急事?」
孤星驟然一臉憂慮,道:「師妹,不好了,大師兄一起床就覺得渾身不適,應該是昨晚被柳下無痕傷到了。」
「什麼!」
言若初很擔心,便出了房間。
「王公子,你等等!」
王風吟原想跟著出去,卻被孤星叫住了。
王風吟回頭,不耐煩道:「什麼事?」
孤星嘴角上揚,道:「想必你也看到了,我師妹很在乎我師兄。」
王風吟道:「若是你也想讓她這麼在乎你,我倒是很樂意助你一臂之力。」
孤星艴然不悅,道:「姓王的,我勸你別想打我師妹的主意,她和我師兄二人從小青梅竹馬,也曾立下海誓山盟。要是你再糾纏我師妹,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王風吟愣了一下,強顏歡笑道:「你要不要算算命?」
孤星道:「不要!不妨告訴你,若不是因為我師妹,我連正眼都不想看你一眼。你只是一個江湖小雜碎,有什麼資格和我們這種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說上半句話?」
王風吟掐指,譏笑道:「若是我沒算錯的話,你是你師父撿來的孤兒。你命中孤苦,注定是給人當奴才的命,你取名作孤星,看來你師父連個姓都不願賜給你這個奴才。一個連姓都沒有的奴才有什麼資格嫌棄人?」
孤星眼冒金星,呲牙道:「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王風吟絲毫不示弱,道:「我也不妨告訴你,即便是你和你師兄二人聯手,也不是我對手。若你不想連累他,就趕緊給我滾!」
「姓王的,你給我記住了,你這條命我遲早會來取!」
說畢,孤星怒氣沖沖地走出了房間。
王風吟喝道:「沒姓的,你等等!」
孤星沒理會他。
孤星走後,王風吟思緒混亂。
他心想道:「倘若真如孤星所說,若初妹妹早就心有所屬。每次她大師兄現身,她都會有意地疏遠我,難道是怕引起她大師兄的猜疑和誤會。我該不該去找若初妹妹問清楚?」
來回踱了幾步後,王風吟心裡下定決心:「我應該去找若初妹妹問清楚,若她真的喜歡她師兄,我應當真心祝福二人才是。若初妹妹是我的有緣人?我怎麼這麼糊塗,那老騙子的話能全信麼!」
王風吟剛想去找言若初,又停了回來,道:「不對!那老騙子料事如神,應該不會算錯。可即便若初妹妹是我的有緣人,我也不能做出拆散有情人之事。」
一盞茶功夫後,王風吟還是決定去找言若初。他剛走到傅玉門前,聽到了屋裡頭有爭執聲。王風吟手指在門上戳穿一個小洞,右眼堵在小洞上,只見言若初在埋頭抹淚,而離晚楓面色難看地站在她面前。
言若初抬頭,右手仍忙著拭淚,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信也罷!」
離晚楓道:「師妹,我當然相信你,可是昨晚我都看到你和王公子他………」
言若初泣道:「沒什麼可是的,我不想再作解釋!」
說畢,言若初轉身往房門走,嚇得王風吟急蹲下來。王風吟剛想溜走,並聽見了屋裡頭傳出了言若初的哭啼聲。
王風吟起身,再往屋裡頭偷看。此時言若初已和離晚楓抱在了一起,王風吟之前雖有做過心理準備,卻難以避免心如刀割的感覺。
離晚楓緊緊抱著言若初,道:「師妹,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
王風吟頓時對離晚楓沒了好感,不知是因為嫉妒離晚楓抱著言若初,還是覺得離晚楓有些虛偽。
看到這,王風吟已不願再看下去,正當他打算離去時,聽到言若初哭道:「大師兄,我對他多次忍讓,是覺得他可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用他師父之名嚇走了魔僧莫松,後來我試探他的武功,得知他是花間派的弟子,可花間派有哪位前輩能夠嚇得莫松落荒而逃;昨晚在江寧府,危難之際他再次出現了,沒想到連邪神柳下無痕一看到他也被嚇走。」
離晚楓道:「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是很可疑,他接連在兩位絕世高手面前救了你,像是精心安排好的。原來師妹你是為了查清他的底細,才將他留在身邊?」
王風吟登然覺得心灰意冷。沒想到他的好心好意,成為別人懷疑他的理由;而他的一片真心,也成了別人套住他的工具。
王風吟喃喃道:「是我太單純了還是他們太複雜,老天你果然就沒想過善待我一回!」
帶著他的劍,王風吟離開了客棧。
不到半天,他經歷了人生的大喜到大悲。看著客棧門前繁華的鬧市,王風吟自言自語道:「接下來我該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