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八十二章 通天虹橋，舉霞飛昇 文 / 貓眼鏡
「到底是誰勝了？」眾人心中『砰砰』跳動，王玄甫與李白都是扭轉戰局的關鍵，二人的勝負直接決定了兩方人的生死。
慕容龍城知道那聲龍吟是王玄甫的青龍劍法施展到極致昇華的異象，心中一喜，然而臉上剛剛泛起的笑容瞬間凝固。
那響徹瀛洲島的龍吟聲還未停歇，旋即變作一聲長長的悲鳴聲，哭天慟地，眾生皆哀。
眾人屏息以待，一道人影自遠方閃現過來，待看清來人的身形樣貌，慕容龍城瞬間墮入冰窟，而侯青雲等人精神為之一振！
來人長鬚飄動，青衫磊落，松紋古劍猶自掛著一連串血漬，正是李白！
邪不勝正，『東華帝君』王玄甫終究還是斃命了。
李白眼中鋒芒一閃而逝，身形飄蕩，長劍破空，在慕容龍城驚駭欲絕的目光中，一劍揮來。
一劍劃破了蒼穹，斬斷了日月，慕容龍城甚至腳步都邁不開，瞬間中招。
「哇啊~~~」慕容龍城慘叫一聲，自左胸到右胯飆射出一蓬血霧！
但即便是這樣，老妖怪依舊還未死。
李白一劍重創慕容龍城後，並沒有再次揮劍，侯青雲與夏孤嵐則抓住時機，兩人同時提速，身形如風，長劍更是快似閃電，繞著慕容龍城來回奔走，阻止他逃逸。
慕容龍城中了致命創傷，身法免不了慢了下來，沒幾下便給二人同時刺中，但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慕容龍城這老妖怪哪裡會那麼快死掉？
侯青雲與夏孤嵐都不敢大意分毫，二人長劍盡數往老妖怪的關節等要穴刺擊，沒多久，慕容龍城氣息漸弱，身手跟不上如風掠影般的兩人。
夏孤嵐瞅準時機，連刺三劍，長劍不停，向前翻轉，在他頸項?
?橫切而過，老妖怪人頭應聲噴起，血漿爆射。侯青雲為了保險起見，灌注了內勁的長劍『嗖』的一劈而下，將失去支撐的老妖怪的頭顱斬成兩半，接著飛起一腳將那噴血的無頭之軀踹的老遠，這才作罷。
「我就不信這樣還能詐屍。」
李白既然殺了王玄甫，鍾離權和呂洞賓也不用多說。鍾離權被無數絕世高手圍攻慘死，玄晶離火扇神妙無比，被裘千仞一把搶了過去，喜滋滋的捏在手中把玩不休。
有李白助陣，呂洞賓身死道消也沒有任何懸念，李白為了照顧李秋水，只是隔空一劍震斷了呂洞賓的心脈。
成仙夢碎，純陽子呂洞賓在得知李秋水是李滄海的姐姐後，向她請求道：「替我和滄海照顧好玲瓏。」
「你放心吧，我會視如己出的。」李秋水點頭道。
呂洞賓哈哈大笑，丟了長劍，大聲吟唱：「忙劫人間，晝夜苦辛無歇。大都能幾許，百年如春雪，可惜天真逐愛慾，似傀儡、被他牽拽。人世悲嗟，苦海浮生，何時徹！」
披頭散髮的純陽子邊走邊唱，頭也不回步入碧海波濤中，很快被海浪吞沒，就此沉淪……
瀛洲之戰爆發的也突然，結束的也是迅速。
大獲全勝！
眾人都是興奮不已，王重陽的遺願得報，老頑童更是嗨的不行，似乎意猶未盡，還想找人來廝殺。
連向來淡然的王語嫣都無法把持，雙目神采湛然，透著點點星光，激動無比：「終於可以成仙！」
由何瓊領路，眾人踏過海灘，沿著鬱鬱蔥蔥的林道一路前行，各種珍稀物種，繁花錦簇，鳥鳴幽香，一派人間樂土。
侯青雲注意到那些矗立在樹林間的古建築，筆直古樸，磅礡威嚴，年代悠久。
「聽何瓊介紹，這些建築恐怕都有千年以上的歷史了……」侯青雲若有所思，不防手中忽然被溫軟攥住，他一抬頭l頭，正好對上了夏孤嵐的星目，侯青雲微微一笑，拉著伊人的柔荑，緩緩漫步。
「一切都結束了。」夏孤嵐輕輕一歎，沒有多說什麼，和侯青雲暢遊在這人間仙境，只覺心靈空曠，渾身舒泰，忍不住坐在繁華的花簇中，靠著侯青雲肩上，閉目休憩。
人聲漸漸遠遠，週遭只聞花草幽香，夏孤嵐枕在侯青雲懷中，意識漸漸模糊……
「如果李白、王語嫣早些時候得知瀛洲的事情，我們根本沒有勝算吧，這些人只為成仙，又哪管他人死活？」侯青雲搖了搖頭，攬住夏孤嵐身軀的手緊了緊，將那些雜念拋去腦後。
沒多久，夏孤嵐突然一個打了激靈，兩人依舊相擁在一起，侯青雲見她醒來，微微一笑。
「我睡了很久麼？」夏孤嵐睜著一雙妙目問道。
侯青雲搖搖頭，說道：「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晃了晃懷中伊人嬌嫩的身軀，笑道：「你若不累，咱們先去看看師傅他們吧，沒準他們就要飛昇啦，那等情形，恐怕一輩子也只能看到一次呢！」
若能成仙，誰又不想？
「可惜，咱們的功力不夠！」夏孤嵐輕輕一歎，雖然不能飛仙，但她也想見識一番，二人沿著小徑一路前行，穿過鬱鬱蔥蔥的樹林，很快就來到瀛洲島中央。
瀛洲的建築古樸、大氣，屋宇宮殿連成一片，不論是王玄甫等人，亦或是下人、僕從大多居住在此。那些僕人見到李白等人紛紛跪下來求饒，聲稱自己等人不過是雜役，從來沒有追隨王玄甫等人作惡。
李白、逍遙子等人見這些雜役甚至連真氣都沒練出來，想作惡也沒那能耐，也沒有多在意。
等到侯青雲二人來到島中央，正好見到何瓊拿出當初偷出去的能量晶塊，向逍遙子問道：「上仙，是否需要立即啟動通天虹橋？」
這是一塊閃爍著夢幻光澤的晶瑩晶塊，不知是何物構成，十分玄妙。
李白和王語嫣自然不消說，二人都是一心尋仙，但既然已經是板上拍磚的事，也不急這一時片刻。
逍遙子囑咐了李秋水許多事情，最後才道：「塵世間既然事了，我等也該去了。」
通天虹橋在瀛洲島的最高峰，有點像泰山上玉皇頂的封禪台，威嚴而古樸，透著歲月的滄桑。
當眾人都來到通天虹橋陣中，一片巨大的五色祭壇，上面刻有無數繁複的陣法、紋路，在祭壇的五方各有數枚晶塊閃爍著五彩光澤，有四處都閃爍著光輝，唯有東南角落缺了一塊。
老頑童、洪七公等人見到了無不嘖嘖稱奇，紛紛驚歎這祭壇構造的鬼斧神工。
何瓊將取走的晶塊重新發放置回虹橋陣眼處，晶塊頓時綻放出一道道絢麗的彩虹，與其餘四道交相輝映，虹霞翻捲，覆蓋住整個祭壇，徐徐旋轉。與此同時，祭壇底下開始發出一陣『轟隆』的聲音，似乎是古老的陣法被啟動了。
李白、逍遙子、王語嫣三人沐浴在雲霞中，神色各異。王語嫣神情激動，甚至連身軀都在發顫；李白仰望虛天，面色平靜，不知在想什麼；逍遙子則若有所思。
「這種感覺……」身在陣中的黃藥師、洪七公等人被那虹霞一掃，只覺燥熱無比，頭痛欲裂，彷彿靈魂被抽了出來，生生架在火爐上烤炙。
不過是一兩息的時間，黃藥師、洪七公、周伯通等人忙不迭的奔出祭壇，場中唯有李白、逍遙子、王語嫣、侯青雲四人能夠待的下來。
「師弟怎麼會無礙？」李秋水驚訝的望了一眼夏孤嵐，夏孤嵐也疑惑不已，說道：「青雲，你沒事麼？」
「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啊！」侯青雲身處雲霞中，感覺那虹霞甚至能掃視自己的靈魂深處，似乎是認可了自己，並沒有如其他人那樣產生不適。
「我再來試試。」周伯通見侯青雲也沒事，心中不服，忍不住又闖進祭壇中，不過一進入虹霞的範圍，那撕裂靈魂的感覺瞬間襲來。
「啊~~~」老頑童慘叫一聲，抱著頭飛竄出祭壇，頭暈眼花，甚至站立不穩，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這種撕裂靈魂的痛楚遠勝**疼痛，令他心有餘悸，再也不敢嘗試。
就在這時，祭壇深處又發出『轟隆』一聲巨響，祭壇上方氣流旋轉，漸漸形成了一個偌大的渦旋，在祭壇中飛旋的虹霞也開始加速旋轉。
「通天虹橋就要開啟了！」何瓊在外沉聲道。
李白、逍遙子、王語嫣無不屏息以待，侯青雲卻有些茫然了：「我也夠資格飛昇？那我是去是留？」
侯青雲居然也可以飛昇？
李秋水雙目泛著漣漪，羨慕無比，而黃藥師、洪七公等人無不是驚訝：他的功力應該不夠啊！
對於這種情況，侯青雲自己也是茫然，身處雲霞的他望著祭壇外的夏孤嵐，而夏孤嵐也同樣注視著自己。
一步之遙，仙凡兩隔！
像是下定了決心，夏孤嵐忽然一步邁入祭壇，那撕扯靈魂的感覺佔據整個腦海，她強忍著暈眩、頭痛，一步三晃的走到侯青雲身邊。
侯青雲見她身軀發顫，一步三搖，呼吸沉重，忍不住抱住她，喊道：「傻瓜，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我要和你一起！」夏孤嵐說完，已經再無力支撐，癱軟在侯青雲懷中。
就在此時，祭壇中的五方陣眼中東方一角的晶體突然光芒大盛，紅霞鋪天蓋地，席捲而上，與虛空中的渦旋連接起來。
夏孤嵐在被這道強烈的虹霞席捲後，只覺靈魂瞬間被轟成碎片，意識逐漸消散。昏闕前，她似乎聽到逍遙子焦急的叫聲：「快把她送出去！」
「不要！」夏孤嵐在徹底昏迷前，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大叫。
逍遙子見侯青雲茫然呆立，無所適從，兩步搶上前，一把從他手中搶過夏孤嵐，將她輕巧的拋出祭壇，由李秋水接下，抱在懷中。
「咦，虹霞形成了一道壁障。」老頑童伸手一按，卻發現祭壇四周形成了一道無形氣牆，阻隔了里外。
此時，南方陣眼又爆發出一道絢爛，虹霞再次溝通了虛空中的渦旋，虛空中那道渦旋也漸漸清晰了一些。
「我明白了，當五方陣眼的虹霞釋放完，通天之路就打開了。」裘千仞仰頭凝視，極力想要看清渦旋里面到底有什麼，但這顯然是徒勞。
「我到底是留下來，還是去仙界？」侯青雲望了望虛空中的渦旋，又望了望李依琪以及她懷中昏闕的夏孤嵐，心中諸多念想一齊湧上腦中……
逍遙子看出了侯青雲的糾結，他沒有李白和王語嫣那麼執著的成仙念頭，只是走到祭壇邊緣，以手觸摸了那無形的壁障，說道：「壁障在不斷增強，是去是留，你得立即做決定，不要一念之差，仙凡永隔，抱憾終生。」
「一念之差，抱憾終生！」侯青雲心中諸多念想『唰』的一下全部煙消。
南方陣眼後，接著依次是西、北，最後是中央陣眼。最終，在祭壇的虹霞完全與虛空中的渦旋溝通，在祭壇周圍，形成一層無形無質的壁障徹底將外界隔開，這無形壁障與慕容龍城的罡氣相似，但比之堅固千倍、萬倍！
即便是李白全力一劍也斬不動絲毫。
祭壇中的石刻軌跡全部亮了起來，氣浪翻滾，雲霞滿天，與虛空的渦旋完全相接。片刻後，徐徐旋轉的渦旋忽然大開，從中噴出萬道霞光，轟然衝擊而下！
天地相接，整個祭壇彷彿與活了過來，從每一塊石刻中都綻放出奪目光彩，與渦旋中的雲霞相互糾纏在一起。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老頑童驚叫起來，那天空的渦旋忽然明澈，透射出裡面的景象：連綿成片的殿宇漂浮在蔚然雲端，氣勢恢宏！
「這就是仙界麼？真是神跡啊！」神異的景象令洪七公、黃藥師等人目為之眩，神為之奪。
「沒了，沒了！」老頑童低頭一看，卻驚駭的發現祭壇中的幾人，沐浴在虹霞中，身形漸漸淡去，最終無影無蹤。
「原來所謂的通天虹橋並不是構架實質的橋，而是一種接引陣法，將人瞬間送到仙界。」黃藥師露出了然神情，他精通陣法，雖然『通天虹橋』超出了他的認知，但他依舊能琢磨出一點門道。
祭壇中的人影完全消失後，雲霞漸漸消散，盤踞在虛空的渦旋也漸漸煙消，不多時，天空恢復了蔚藍，了無痕跡，而祭壇五方陣眼中的晶石也盡數化作了齏粉，隨風散去。
從安史之亂到現在，已經過了五百年，期間戰亂不休，才積累到足夠開啟通天之路的能量，目前的人，想要等到仙路再開，幾乎是不可能。
「仙界啊。」洪七公掏出朱紅葫蘆，咕嘟的灌了一大口，歎道：「老叫花兒這輩子是甭想再看到了。」
裘千仞倒是想得開，他搖著玄晶離火扇，悠然道：「在仙界，未必能和人間一樣逍遙啊！」
其他人默然點頭，他們武藝、修為在人間臻至極高的境界，但在仙界，恐怕連根雜毛都不算。
「人間雖然也很好，但總沒有仙界的武學多吧！」老頑童撓了撓頭，他問道：「真叫我想不通，還有這樣的人，居然會為了女人，放棄成仙？」
「這叫做『只羨鴛鴦不羨仙』！老頑童，侯小子的境界，你永遠不懂！」洪七公哈哈大笑，連黃藥師也不住點頭，面露讚賞之色。
侯青雲並沒有留在祭壇，他在明瞭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後，果斷的踏出祭壇，自覺放棄了飛昇的機會。
「人生之路，漫長苦寂，就算為仙，若沒愛人相依相伴，豈不是要抱憾終生？」
「兩世為人的我，哪裡會對仙界那麼癡迷？」
「傻妞，居然不要命的往裡沖，差點枉死……」侯青雲輕輕一笑，在夏孤嵐光潔無暇的額上撫了撫，又將她攔腰抱起，迎著落日的餘輝，一步步走下祭壇。
「你既然能捨棄一切，我又何嘗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