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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第八十八章 —說不出的怪異 文 / 小小二胖

    六月末的西安城一如既往的早早褪去了春意的涼爽,炙熱的太陽開始用那毒辣的光芒炙烤著這片廣袤的土地。所以沒有綠蔭遮蓋,沒有屋頂乘涼的**大地之上,都是一片熱騰騰的土地。一腳踩下去,恨不得鞋底都會融化掉了。即便是這樣,也沒能阻擋我驅車前往墓園的步伐。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將車停在了墓園外,朝著盧成庭安睡的那塊墓地走去,老遠,便看到了盧穎的身影。我走到她的跟前,她並沒有回頭,只是雙手合十,閉著眼睛面朝著墓碑,似乎是在祈禱著什麼,又或者是在像神靈贖罪吧。

    「我麼有理由不來的,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越是想逃避就越是逃避不掉的。」我將手上的一束剛剛噴了水,嬌艷欲滴的鮮花擺到了墓碑的照片下方,看著盧成庭的照片對著我笑的很開心的樣子,我也對他笑著。

    「我從沒有想過要逃避什麼,所以,我才會承認我為了想要做上飛天總裁的位置而設計殺害了我的弟弟。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的話,我的計劃一切都會很順利。」

    「你能不能告訴我,親情,在你的心裡,難道就真的比不過那些權利和金錢來的還要重要嗎?」

    「我想,你一定是從小便是生活在一個很有愛的家庭裡的。你從來沒有體會過被親情傷害的滋味。我並不是一個天生就冷血的人,而是我的那一腔熱血,在我很小的時候便被身邊的親人親手的埋葬了。從我懂事開始,我印象裡最為深刻的畫面就是父親在和母親吵架的時候,父親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指用力的頂著我的額頭罵我說:你這個沒出息的丫頭片子。當初生你的時候明明大夫都說了是男孩,結果卻生出個你這麼沒用的東西。你媽媽因為生你的時候落了毛病,現在連再生個小弟弟出來的機會都很小了,你呀你,害的我們老盧家要斷子絕孫了。一開始我不知道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罵我的時候我很害怕。會哭,哭的好厲害,然後去本能的找媽媽,可是每一次,媽媽卻比我哭的還要厲害。後來,我漸漸的就不哭了。爸爸罵我我就聽著,永遠的不還口。以為我從那個時候便知道,哭根本得不到他們的一點點同情,沒有人會因為我的那些不值錢的眼淚而憐憫我,愛惜我,理解我的悲傷。後來,我長大了。媽媽有了弟弟,他們把全部的心思和愛都放在了這個弟弟的身上。我開始羨慕,然後嫉妒。最後變成了恨。我很努力的學習,工作,所有的事情做的都不比任何一個男人要差,可最後,卻只是因為我是一個女人就什麼都不是我的,我被我的琴聲父母剝奪了一切本應屬於我的東西。也是因為他們,我失去了我人生中最愛的男人。再到後來,我連我的孩子都失去了。我的這一切痛苦和一生的坎坷,都是拜給了我生命的至親父母所賜。我倒想要反過來問一問你。一個從生來便沒有得到過親情的人會懂得親情的重要性嗎?」盧穎始終沒有睜開眼,說起話來情緒上也沒有大的起伏,那合十的雙手也沒有鬆開,一副很虔誠的教徒模樣。我很難從她的語氣和表情中感受到什麼異樣。但是,我這個聽眾,卻早就已經被她訴說的那些往事攪得心潮澎湃,情緒激動起來。

    「其實,人一生下來便是被動的。你沒有選擇家庭的權力,只能是你的家庭來選擇你。所以,這個世界上就從來不存在著絕對的公平。我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悲哀和可憐之處,但是倘若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將自己的痛苦轉化嫁接在別人的生命之上的話,這個世界就永遠都的不到安寧了。我理解你的無奈,悲傷甚至是痛楚,但是這絕不是你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制你弟弟於死地的理由。」

    「我今天和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聽你是如何來評價和批判我的,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心裡清楚,這幾十年來的自我反省讓我早就把事情都看透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可以說生死早就已經是置之度外之物,我想要做的,就是能夠徹徹底底的完成一次自己畢生追求的心願,足以。為了這個心願,我可以不惜任何的代價。即便是死,我也想讓自己在精神的世界裡死而無憾。」

    「那如果我堅決不讓出總裁這個位置的話,你能告訴我你會怎麼對付我嗎?你難道也想殺了我?殺了你另外一個弟弟?」我開始覺得盧穎已經完全偏離了正常人的思維邏輯能力,我甚至懷疑她的精神是出現了問題的,不然就是真像是無限小說裡說的那樣對一件事情過於癡迷而走上了做火入魔的不歸之路。

    「不要把我說的那樣邪惡,殺人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發過誓,我這一輩子就只允許自己做那麼一次,絕不會再有第二次。所以,你大可放心的活著。你不讓出這個位置,我就只能自己奪了。最後鹿死誰手,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你就不怕我現在立馬報警說出你殺人的事情嗎?」

    「怕,我當然怕。我說了,我早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我一旦進了監獄的話,我一定有辦法讓你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到時候頂多就是玉石俱焚吧。我的話信不信由你,你去不去告發我殺人也由你。」盧穎終於睜開了眼睛,鬆開了合十的雙手。緩慢的將身子轉向了我,但依舊是面無表情。不僅僅如此,我甚至發覺到她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絲的血氣。豆大的汗珠開始從我的額頭上冒了下來,我分不清是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還是因為我內心恐懼的緣故。

    旁晚十分,我獨自一人回了學校的住處、臨睡前,電話響了起來,心裡早就知道一定是小鐘,但還是下意識的瞥了一下顯示。果然,是他。這大概就是所謂情侶之間的那種心有靈犀,心靈感應的驗證吧。

    「我剛剛忙完公司的事情,正往家裡走呢,你是不是已經躺被窩要睡覺了?」

    「是啊,才洗了澡躺下,你的電話就來了。今天又忙到這麼晚一定很累吧?」我抬頭看了看桌上的表,已經是過了半夜十一點了,頓時覺得一陣的心疼,就連從前自己連續幾個晝夜不停的工作的時候也沒有覺得要心疼自己一下。

    「不累,還好。只是本想著今天能過去陪你呢,可是一忙就忙到現在,太晚了,我今天是過不去了。你自己好好睡個好覺吧,晚上別貪涼,空調溫度太低了容易感冒,我聽你說話的聲音就有些啞了,要多喝水知道嗎?」

    「行了,你看你都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小鐘的一連串的關心和細心讓我心裡暖烘烘的。

    「你可不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小鍾聽到我的撒嬌般的聲音忍不住的笑了。一天的繁忙工作下來,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是最為放鬆和舒適的。

    「我今天早上見了盧穎了。」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他這件事情的,可是下午和盧穎分開回來之後,我就隱隱覺得哪裡有一種說不上的不對勁。我很希望能和小鍾一起揭開我的這種困擾。

    「哦?你們談的還好嗎?」小鍾並沒有很驚訝,他知道這樣的特殊情況下,我和盧穎的見面一定是必須和必要的。只是我不說,他並不會多問,問多了,總免不了傷懷。不管他承認不承認都好,盧穎怎麼說都是她的親人,一個犯了大錯的親人。

    「怎麼說呢,比我想像中的要差些吧。我完全沒有想到她的態度會是如此的堅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不過,小鐘,你和她說話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的感覺呢?」

    「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被我這樣一問,小鍾也越發的來了興趣。

    「我有種感覺,我覺得盧穎的邏輯思維方式和我們正常人又很大的不同。她今天和我提起了她小時候的遭遇,這些忠叔之前都和我說過,我大概的瞭解過一些,確實是一些很糟糕的人生經歷。這種經歷似乎影響了她的人生觀和世界觀,甚至很有可能直接的支配了她的行為處事的方式和方法。」我心裡一陣的混亂,我不知道該去如何形容和更好的組織我的語言來讓小鍾明白我究竟想要說的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她的精神上出了問題?」沉默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小鍾低沉而又嚴肅的聲音。

    「你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懷疑?」我反問到。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那天她來辦公室找我之後,我總覺得她說話和行為方面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小鍾說完便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你到家了吧?」我從電話裡聽到了司機說話的聲音,之後便有車門打開的聲音。

    「剛剛到。」

    「時間也不晚了,你回家洗個澡好好的睡上一覺吧。什麼都不要多想了。我也困了。」我不覺得關於盧穎是否精神有問題的這個話題很適合再繼續在大半夜的討論下去,所以找了借口不再說下去。

    「嗯,那好吧。晚安。」

    「晚安」掛了電話,我又再電話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才放下,躺進了被窩。不知道究竟是對著天花板到底是看了多久才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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