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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十五章 路遇夭折的小孩 文 / 亦假亦真

    舅姥爺當年也不含糊,舉槍就扣動扳機,結果和晌午一個樣啞了火。這時野狸子可是不饒人,直接從門樓上躥下來,動作之快快的讓人無法想像,舅姥爺本能的用槍去擋,結果還是慢了半拍,只覺得身背後一陣鑽心的疼痛。

    這時門樓上又傳來一陣尖銳的冷笑聲,舅姥爺一看那隻大野狸子,已經板板整整的坐在門樓子上了,好像它根本沒有動過。舅姥爺吸了一口冷氣,打了這麼多年的獵,還沒有見過動作如此之快的東西。摸了摸後背,好像被野狸子咬掉了一塊肉鮮血直流。

    現在可不是顧及疼痛的時候,那只野狸子還在虎視眈眈的看著舅姥爺,這時舅姥爺手中洋炮早就變成了燒火棍,野狸子又是一陣冷笑,笑完了用那詭異的聲音說;「姓潘的怎麼樣?我會看著你一點點的死去。」

    舅姥爺心中又是一陣冰涼,舅姥爺知道,畜生的心可狠著哪,要不怎麼說人做了極度殘忍的事,稱之為獸性。貓戲老鼠大家想必都見過,老鼠被貓抓住以後,並不急於吃掉,而是慢慢的戲法,讓老鼠一次次的逃跑,一次次的絕望,直到最後才把老鼠吃掉。

    現在也是貓戲老鼠,只不過老鼠換成了本應是貓的舅姥爺,一人一野狸子誰也不動,就這樣互相看著對方,其實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這只野狸子太厲害了,幾乎做到了來去如風的程度。漸漸的舅姥爺快撐不住了,這時野狸子又竄上來了,舅姥爺手忙腳亂的,洋炮碰了門神一下,砰的一聲,洋炮響了,直接把野狸子打了一溜火星子。

    接著院子外面傳來了陣陣嚎叫,好像是野狸子在叫喚,舅姥爺知道這東西受了傷,於是趕緊回屋裝上火藥,拿著槍就追出去,這時就看見野狸子在離這裡很遠的地方站著,只聽見野狸子惡狠狠的喊:「姓潘的。你讓我沒了老婆孩子,我也讓你斷子絕孫。」

    舅姥爺是個火爆脾氣,哪聽得了這個話。罵了一句:「去你奶奶的。」

    直接照著那片石砬子就是一洋炮,那裡直接就沒有了動靜,看來不光人怕惡人,連動物也怕惡人,從此之後,那只野狸子再也沒有敢去找舅姥爺的麻煩,他們那個莊至今沒有野狸子出沒。舅姥爺活了九十多歲,今年才去世,只是有一條美中不足,真的如同那只野狸子說的一樣,沒有後代。

    今年二舅老爺去世時,他的身體還很健壯,我還去看了看他,他說;「我這一輩子雖然殺過人,但當年打的都是日本鬼子,那些兩條腿的畜生,那個不能算是孽債,我最悔恨的就是這一輩子打死的生靈過多,背的債多,要不是腰桿子硬,早就壓彎了,我活了九十多歲了,也是知天命淡泊聲名的年齡了。」

    我當時還特意用天眼看了看,果然在他的背上有密密麻麻的數不清的小鳥,山兔野雞一類的魂魄,雖然看不清楚,但我知道要債的來了,舅姥爺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但嘴上不能說,就對舅姥爺說;「舅姥爺別多想了,你能活100歲。」

    舅姥爺淡然一笑的說;「曉東你真會哄我老人家開心,誰不知道你目光如電,能識陰陽,唉算了這些不重要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命運。」

    我長時間的沒有說話,心中在想,其實活到像我舅姥爺這麼大的歲數,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哪。參加完二舅姥爺的葬禮,正好二舅姥爺過完五七,大舅姥爺去世,相隔整整三十天。

    唉,我這個人愛扯,這一說就扯遠了,大家不要見怪,還是說一說釣魚摸外包的事,我們爬到二大爺家,開始了做魚鉤,其實做魚鉤很簡單,就是把縫衣針用鉗子捏著,然後把針燒火,用剪刀一挽,放在水裡一沾,這個簡易的魚鉤就做成了。

    用縫衣線穿上,找一截秸稈當浮子,簡單有效的釣魚工具就好了,有人說曉東別扯了,縫衣線能當釣魚線。這絕對行,那個時候的縫衣線可是貨真價實,就一個字「結實」,不對我數錯了,應該是倆字。接下來就是魚餌了,這個難不倒咱這些鄉下的孩子,抓蚯蚓我們可是輕車熟路,不過捉完蚯蚓手上會留下一股難聞的味道,直到多年以後我做了一個中醫,只要一聞到地龍這味藥材,直接就想吐。一切準備好了,就偷偷的把鉗子、剪子和洋油燈送回家,一般發現不了,因為這個時候大人們都去幹活去了。

    長莊水庫離我們這裡大概有十來里路,這是順著大路走,當然我們這些小東西不會走大路,專揀山溝小嶺向前走。這時路過一個個的小石塔,我的額頭上見了汗,狗蛋看我緊張的樣,就問;「曉東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說:「快走這個地方不乾淨。」

    其實那些小石塔,是給夭折的孩子蓋得,每一個石塔下面都有一條逝去的生命,在二牛和狗蛋眼裡,是一個個石塔,而在我眼裡那裡就是一個個小孩子。這時一個小孩子突然把腿一伸,我小心兩個字還沒喊出口,二牛就被絆了一個狗啃屎。

    二牛爬起來,罵罵咧咧的說;「媽的,哪塊石頭絆的我?」找了半天找了塊小石頭惡狠狠的踢到一邊說;「原來是你這塊小石頭絆倒我的。」說完一腳把石頭踢的遠遠的。

    而旁邊伸腿的小孩笑的前俯後仰,可惜二牛看不見,這時狗蛋大喊:「曉東哥、二牛你們在哪裡,我怎麼看不見你們?」

    我抬頭一看大驚,只見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娃娃蒙著狗蛋的眼睛,狗蛋正朝深溝裡走,我一看大急.開口罵道;「你他媽的快放開狗蛋,要不老子跟你拼了。」

    這麼一說,那個小孩好像一驚,直接就鬆開了手,狗蛋一看到了深溝跟前,直接就嚇哭了,狗蛋說:「曉東哥這是怎麼回事?我害怕我想回家。」

    我一看生氣了,好不容易快到長橋水庫了,居然遇到了這些小傢伙,你說掃興不掃興,我一生氣就想罵人,於是就指著鼻子罵;「你們這些小傢伙快點把路讓開。如果不讓路,我這拳頭可不是吃醋的。」

    這麼一說,那些小孩好像很害怕,有的直接就哭了,這一哭太嚇人了,直接來了許多小孩,要問那個時候為什麼有這麼多夭折的可憐孩子,原因是那個年代以前,醫療條件跟不上,有的家庭生十幾個小孩,結果長大的只有兩三個,像我們家的鄰居聾子大娘一生生了七個小孩,現在依然是五保戶。

    那時的農村迷信,誰家要是養不住孩子,就會拴在床腿上,這樣據說不會叫那邊帶走,起賤名也是防止孩子夭折的一個措施。其實現在想來,那時候的小孩主要是感染和疾病造成的。像四七風就是小兒破傷風,這種風放在以前的醫療條件就是一個絕症。當然還有麻疹。天花、腹瀉、霍亂、痢疾,樣樣都要命,幸虧那個時候我們身體抵抗能力強,一般不會生病。

    我小時是個吃貨,還是一個憨大膽,看著這麼多小孩,樣子不是很可怕,於是膽子就大起來。喊著;「都讓開,我們還得走路,今天我們沒有帶吃的來,都散了別看了。」

    我這麼一說,二牛和狗蛋可都害怕了,因為他們看不見我跟誰說話,只見前面旋風一個接著一個,天氣一下子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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