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4章 怪夢 文 / callme受
劉御把褚淵秘密調派去了黃河流域,雖然說是秘密,但是他作為一個疑心病患者,也生怕旁人看出蹊蹺來,因此想得很多,特意設了一個局把戲做得很全。
在褚淵悄無聲息離開平城的第三天,在一年前的賑災款貪墨一案中大放異彩的五品諫官朱碌庸出面,列舉了褚淵在吏部右侍郎位置上四年所做的種種劣跡。
不少人聽了消息都為褚淵捏了一把汗,皇宮中很快傳出了御帝陛下對於褚淵所做所為震怒非常的信息,根據皇上貼身伺候的太監宮女王二狗和李二貓的口風,似乎這次皇上想要深入追究褚淵的責任。
褚淵當吏部的一把手當了四年多,還算是很得人心的,他的差事從來都是比較溫和的,當初劉御剛登基的時候遇到的所有得罪人可是都一股腦地丟給了蕭道成去唱白臉,褚淵置身事外,保留了自己清清白白的名聲。
他本身性情和順,褚家也是在南朝宋根深蒂固,世交好友數不勝數,眼看著褚淵要落難了,不少人冒著風險上折子給他求情。
劉御裝模作樣在自己的宮殿裡面發了好一通脾氣,看到群臣的請願書,做出不情不願的模樣來,又問了幾位肱骨之臣的意思,最終還是黑著臉從輕發落。
他一道聖旨發到了褚家,免掉了褚淵身上所有的職位,讓其在府上閉門思過,看情況再決定是否重新錄用。
不少人都感覺到皇上這次還算是通情達理,據傳言說劉御最開始想到的懲罰是把褚淵壓入天牢秋後問斬的。
許多敏感的大臣覺得朝廷的局勢有些不對勁兒,想到朱碌庸歷數褚淵的幾大罪狀,聰明點的大臣就偷偷自己一插,竟然發現其中多有誣告之嫌,尤其是列在最前面的幾條情節最為嚴重的事情,壓根就是子虛烏有的,這明顯是朱碌庸瞎編的。
然則劉御派下去考察的官員也跟朱碌庸統一了口徑,咬定根據調查確有其事,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確實是褚淵干的。
是誰給了一個五品諫官這樣的膽子去誣告一位正一品大員?又是誰讓直屬於皇上的調查團幫著給褚淵潑髒水?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這擺明了是皇上在吞吃完北魏原本的一大半地盤後,要對有功的世家進行大清洗大換牌的節奏啊!
又見褚湛之也選擇低調地稱病抱恙,足不出戶,這是褚家在藉機向皇帝表忠心。想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世家大臣一時間人人自危,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跟褚家拉開距離,也就無人注意到本應被關在家中閉門思過的褚淵其實早就不在褚府了。
劉御在佈局的時候對事情的大體發展就已經有了預料,他見自己的預期又一次得到了驗證,還很是歎息了一番,頗有種自己生活在一群智商不高的腦殘中的惆悵和孤寂感。
然則從智商上凌虐他人的世紀天才也並不是沒有煩惱的,劉御在政治上已經鋪好了前進的康莊大道,只要等到這個冬天過去,就正式向柔然發起攻擊,爭取一舉吞併從山西到北邊黑龍江吉林的大片地盤。
他的煩惱主要來自於錯綜複雜的情感關係,劉御對如何指使何戢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有了大體的構思,卻還沒有考慮清楚要究竟如何給何戢定位。
他的本意是不要管人家的死活,反正是何戢看上他又不是他看上何戢,劉御在為自己過於強大的人格魅力苦惱了三天後,最終決定一切順其自然發展,若是到頭來看何戢順眼,收了也無妨,他反正是不吃虧的。
劉御在自己的大御朝推行的是鼓勵發展生產的政治導向,他深切地記得歷史上北宋南宋為什麼會被綜合國力完全不如自己的另外兩個國家完虐。
先進的綜合國力並不代表先進的生產力,劉御雖然很想大肆推行幣制改革,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和試探後卻也發現,在這個魏晉南北朝時代,是沒有給他推行紙錢的時代土壤的。
一切都還不夠成熟,需要少則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夠建立起較為完備的經濟體制,目前最為重要的是收斂金銀,進行最為基本的資本積累。
————————————————————————————————————————
蘇濤被帶到正殿的時候,很是被劉御一臉深沉的模樣給弄得心頭惴惴,張張嘴巴道:「小的見過御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次劉御露出這種便秘一樣的表情,還是要他去說服朱碌庸這種思維僵化死板的老頭上一個誣賴褚淵的折子給人家潑髒水,蘇濤對於扯皮過程的艱難有深刻的印象,導致如今一見了劉御類似的表情,都感覺渾身不自在。
劉御緩緩道:「起來吧,朕昨日做了一個很奇特的夢。」
本來夢人人都會做,但是皇帝作為真龍天子,所做的夢自然不同凡響,許多歷史事件都是被皇帝一個莫名其妙的夢給觸發了副本開啟了任務的。
「小的願聞其詳。」蘇濤聽得更加緊張了,劉御雖然對風水和綵頭很迷信,卻對夢之類的事情向來不屑一顧,結果他今日突然冷不丁提起來了,搞得蘇濤心中有點犯嘀咕。
劉御半天都沒有說話,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中還沒有醒來,過了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覺得神神叨叨的氣氛渲染得差不多了,方才道:「朕夢到,在這片陸地的另外一邊,有著無數的金山銀山。」
蘇濤被這句話給震住了,微微張大了嘴巴,喃喃重複道:「這片陸地的另外一邊?」
劉御一點頭。
蘇濤想了又想,仍然覺得不對,忍不住問道:「皇上,難道世界上還有另外一片跟我們如今生活領土類似的廣袤土地?」
給古人科普地球是圓的是一件相當不靠譜的事情,劉御白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朕怎麼知道?不過是做夢夢到的,誰知道是真是假?」
蘇濤一口氣沒提上來,哀怨地偷偷看了他一眼,大哥,不知道真假的事情,你用得著專門把我給叫過來嗎?難道還能讓我派人穿過海洋去問?
這個時期不論是原本的南朝宋、北魏還是柔然,只是對四周距離比較近的國家有一個大體的瞭解,對於再遠一些的地方,就完全沒有概念了。
連海船都還沒有被製造出來,劉御自然不可能腦殘到真的給蘇濤一個任務,讓他漂洋過海提前將近一千年去完成鄭和的任務。
他只是一摸下巴:「朕聽聞東漢時期有眾多僧侶法師從天竺遠道而來傳頌佛法,等朕收服了柔然,一定效仿著來一個類似的活動。」
蘇濤感覺到他今天一整天說話都沒頭沒尾的,著實摸不到頭腦,只能道:「小的愚笨,還請陛下明示。」
劉御卻並不搭理他,扭頭對著縮在正殿一角的白髮年邁官員道:「剛剛那番話都記下來了嗎?」
蘇濤剛剛起一進正殿,就看到有除了王狗狗和李萍外的第三個人在,心中頗感奇怪,料想到應當是劉御有特殊作用,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那年邁官員從角落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手中捧著卷軸和筆,顫巍巍下跪道:「臣已經一字不落將陛下所談記下,只消回去稍待整理便可。」
劉御很滿意地一點頭:「史大夫是歷經三朝的元老,你做事,朕很放心——剛剛那番問答,朕不僅僅要你一字不落地記下來,還要讓你一字不落地寫到史書中。」
「是,陛下,老臣遵旨。」
劉御把人給趕走了,等那位史大夫離開了正殿後,方才對著蘇濤一點頭:「你別放在心上,不過就是朕需要一個合適的場合把那番話說出來,並不是說給你聽的。」
蘇濤反應過來自己逃脫了真的背井離鄉去外國周轉的悲慘命運,見劉御神情頗為詭異,禁不住問道:「皇上要把那段話記載在史書中,可是想要給後人以啟迪?」
劉御挺想自己還在世的時候就去外國把金山銀山都搬回來的,然則他感覺到按照目前的發展速度來看,基本上是沒有希望的,只能通過這樣的手段迂迴曲線救國,就看後人的領悟性和覺悟性了。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肅容道:「朕只是覺得這個夢仿若是某種玄妙的啟迪一般。」
記在史書裡不過是第一步,是最開始的一個鋪墊,就算自己在世的時候不可能讓手下漂洋過海發現美洲新大陸,但是最起碼也要出使西域一趟,把許多這片土地上缺失的種子作物都帶回來,造福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