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3章 婚前叮囑 文 / callme受
劉御離宮之前,劉駿還特意走過來叮囑了他好一通,雖然話語十分囉嗦,絮絮叨叨說了一炷香時間,但是完全可以總結成一句話——我看好你,千萬別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哈,你要是怕自己把兒子充作女兒養的傻事兒曝光,當初何必被楚江吹了兩句枕頭風就把他賣出去?劉御很不想搭理此人,一整天也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興致不高的模樣。
從今天起跟蘇濤就不容易見面了,劉御昨天白天在劉駿的注視下跟褚淵結拜了,晚上拉著蘇濤囑咐事情說了大半夜,根本就沒怎麼合眼,正好趁著這時候補覺。
有人拿著胭脂過來要上妝,被劉御一腳踹開了。
劉駿在旁邊看著,心中多多少少有點愧疚感,歎息道:「且罷了,你今天不想要搽胭脂就算了,切記日後在何家不可這樣恣意妄為。」
劉駿自己臉上都塗抹著胭脂水粉,他本來長得就濃眉大眼,屬於威武雄壯類型的,跟這個時代的審美觀很不符合,還非要趕時髦追潮流,把自己一張黝黑的臉盤弄得又紅又白的,要多醜有多醜,難看得要死。
劉御掃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更加堅定了自己抱住柱子睡覺的心,又嫌棄宋武帝站在這裡礙事兒,挑剔道:「兒臣想自己靜一會兒。」
於是劉駿就拍屁股走人了,他覺得自己名義上的大女兒足智多謀,最起碼是他所有兒女中最聰明的一個,應該不至於露出馬腳來才對。
他就是有點擔心劉御的臭脾氣,連他這個皇帝兼親爹都能隨隨便便甩臉色,去了何家很可能跟那邊的人處不好關係。
劉駿仔細一想,也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就算劉御把何家人都得罪光了,那也沒有事兒,劉宋皇家跟何家本來就不是對等的親戚關係,難道還怕何家給自己使絆子?
劉御送走了皇帝,還以為自己總算能夠耳根子清靜一會兒,沒想到王狗狗湊在門外小聲告訴他,遠遠在拐角另一邊聽見紅兒說話的聲音了。
紅兒是王憲嫄手底下第一得用的宮女,這兩個人可以說是焦孟不離——劉御有時候就覺得沒準是王憲嫄眾裡尋他的愛情失敗後,終於覺察到燈火闌珊處的紅兒才是自己的真愛,兩個人就此勾搭成奸——紅兒過來了,就表示王憲嫄也過來了。
劉御輕輕磨了磨牙,低聲道:「說我身體不適,不好見人,快快,千萬別讓她們進來了。」
想想自己還沒要走的幾天前,王憲嫄就哭得那麼慘烈了,如今眼看著就要離開了,王憲嫄還不得哭死?劉御覺得自己是真的招架不住,再三叮囑了王狗狗,自己往內室一躲,瞇著眼睛聽外面的動靜。
王狗狗面無表情道:「皇后娘娘,您來得時間不妥當,殿下已經歇下了。」
王憲嫄聽得一愣,眼看著花轎都要抬出皇宮了,怎麼這個時節還睡了?不過她有一個大優點就是會腦補,一想就明白了過來:「可是玉兒身體不適?」
王狗狗一臉沉痛地點了點頭:「殿下自從賜婚聖旨下來後就茶飯不思,興致低落,昨日熬了一夜沒睡,頭暈眼花的,剛剛送走了皇上就感覺不好,因此睡下了。」
王憲嫄當然知道劉駿前腳剛走,她也是派人打聽著知道劉駿不在了才過來的,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結果,在心中歎息了一聲,終究還是哭了一鼻子:「是我對不住玉兒……」
劉御著實沒有想到自己都躲開了,人家堵在門外面照樣能哭得天昏地暗的,聽話音似乎王憲嫄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哭完的,只能掙扎著爬了起來:「二狗,還不快請母后進來。」
他把自己的前襟揉得亂糟糟的,頭髮也披散下來,踩著鞋子慢吞吞挪向外堂,半道就被王憲嫄給截住了。
王憲嫄一臉愧疚道:「我吵著你了?」
「二狗,給母后看茶。」劉御如今都懶得跟她生氣計較了,忍下打哈欠的**,淡淡道,「是兒臣不孝,累得母后擔憂。」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當初若不是我……」王憲嫄話說到一半,被身後的紅兒碰了碰胳膊肘,立刻清醒了過來,警惕而戒備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王狗狗——她至今仍然以為給大兒子貼身服侍的人是李萍,還當這小太監不知情。
王狗狗掃視了一圈屋裡的人,見劉御幅度極小地對著他點了一下頭,立刻會意過來,捏著嗓子道:「娘娘同殿下有可心話要說,小的在外面為您看門,必不讓外人打擾到您。」
電燈泡走了,王憲嫄舒了一口氣,抬手拉下劉御高高豎起的衣領,紅著眼眶道:「真是苦了你了。」
劉御虛歲都十三了,到了青春期發育的年齡,跟以前雌雄莫辯的時候比起來,確實多了一些麻煩。
五六歲的小孩兒都差不多是一個模樣,尤其是到了冬天衣服一多,圓滾滾跟個球一樣的體型也找不出多大的差別。
可是年齡上來就很難說了,男人和女人光體型就完全不同,更何況聲音也會發生變化。
他暫時還沒有出現公鴨嗓的變聲期,不過喉結漸漸突了起來,他在自己的席麗殿裡待著,周圍都是自己人,倒是無所謂,但是外出的時候恐別人看出蹊蹺,大夏天也要穿著高領衣服遮過去。
這還是最開始的時候帶來的麻煩,想想日後,麻煩肯定更多,男女第二性徵畢竟很好分辨,而劉御兩輩子都不是一個特別娘的人。
王憲嫄也跟劉駿一樣擔驚受怕,萬一何家發現了蹊蹺吵嚷出來,那可如何是好?幸虧她之前做了很多準備工作,想到了各種特殊情況下的應對措施,在紅兒的提示下對著劉御一一道來。
劉御聽得她細細叮囑注意事項,都感覺到自己牙疼,何家人又不是傻子,知道了這種皇家陰司,難道會傻到四處張揚?
他反倒覺得何家人知道了反而會更好,因為人家肯定會幫著他一塊遮掩,最起碼不能夠讓外人看出不對來,不然何家九族就都要玩完了。
就算劉御萬分鄙視劉宋家族成員的智商,但是他不能夠否認,當一個皇族確實給他提供了無盡的便利,最起碼他能心安理得對著何戢甩臉色,何戢大氣都不能出一聲。
劉御並不認為自己在何家會受氣吃虧,腦海中胡思亂想混過了王憲嫄的一通嘮叨,見她好不容易話說到一段落了,趕忙插了進去,笑道:「母后大可放心,兒子心中有數。」
王憲嫄幽幽看了他一眼,點頭道:「那真是太好了。」
劉御費了一番功夫才送走了王憲嫄,還沒有鬆口氣,就看到王狗狗鐵青著臉跑了進來:「您弟弟來了——」
劉御愣了一會兒,皺了一下眉,疑惑道:「他來幹什麼?」
其實這話問得挺蠢的,哪家姐姐出嫁弟弟會不來看看的,不過王狗狗也是驚訝萬分,張口結舌了好半天才道:「殿下,那接下來怎麼辦?」
他們之前還真的沒有想到過這一點,誰都沒想起來皇宮裡還有劉子業這個人,主要是劉御這幾年一共也沒有見到過劉子業幾次,說過的話加起來不到十句。
小孩子大多都是不記事兒的,在劉御去雞籠山祈福的三年內,劉子業沒心沒肺的早就把這個曾經共患難過的「姐姐」忘掉了,他後來見了劉御,驚為天人了一段時間,也試圖纏著劉御上躥下跳。
只不過劉御厭煩小孩子,更厭煩蠢透了的小孩子,跟王憲嫄委婉地把事情一說,王憲嫄正是為兒子受不得亂的怪病而著急的時候,就給劉子業下了嚴令,不准他去煩山陰公主。
倆人也就能從一起出席宴會的時候遠遠看上對方幾眼,劉御樂得自在,根本就不理會劉子業拋過來的曖昧眼神。
劉子業這幾年仗著自己的太子身份,儼然成了宮中的小霸王,上躥下跳,囂張無比,也鬧出了不少笑話。
劉御偶爾能在王狗狗講述宮中趣聞的時候聽到點劉子業做的蠢事兒,他就覺得也得體諒一下劉駿想要換太子的行為,要換了他,生下來這樣的孩子,別說讓他繼承大統了,丟茅坑裡直接溺死的心都有。
一聽劉子業竟然過來了,劉御皺眉道:「你自己能把門守住嗎?」
王狗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又想想劉子業身邊兩個肥碩無比的大太監,打了一個寒噤,低聲道:「恐怕不行,殿下。」
劉御揮了揮手:「二貓在席麗殿收拾東西呢,你快點把她叫過來,務必別讓劉子業進來,不然我揭了你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