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5章 路途顛簸 文 / callme受
褚淵確確實實不知道他被人發派到尋陽究竟是要接誰,反正是劉御的吩咐,他不疑有他就把事情答應了下來。
等到了尋陽之後,他按照劉御先前給他的地址在幾個街道之間打轉了一圈,來到一座府邸前。
褚淵的腦子自然比王狗狗好用多了,但是他看著上面的牌匾卻結結實實愣住了,直到守門的侍衛走過來趕人:「這位公子,此乃天子潛邸,禁止閒雜人等長時間逗留。」
褚淵回過神來,仔細一想,覺得劉御讓他來武陵王起兵前在尋陽的府邸,倒也不是不能夠理解的,劉御平生就在戰亂的時候來尋陽待了一段時間,不讓他來這座府邸接人,還能夠去哪裡接人?
褚淵只是驟然想起自己離開之前,他父親褚湛之說的話,這件事情有可能跟當今皇上有所牽扯。
他想不明白劉御為何要派遣自己過來完成,不過很快就打起精神來,對著門口的侍衛出示了一下走之前劉御塞給他的玉珮:「我是奉命來接人的。」
奉誰的命他卻沒有說清楚,劉御特意交代他把不要把話說得太明白了,褚淵還挺納悶的,劉御竟然拿了塊白生生的玉珮,沒有任何印記,就直接塞給他了。
他哪知道劉御純粹就是順手從腰間扯了塊玉珮塞給他當信物的,門口的侍衛也都是蘇濤事先安排好的人,見到有人出示玉珮就直接請進去。
守門的侍衛一看,就知道這人是自己在這裡裝模作樣要等的人,只不過他還需要確認一下:「可是褚淵褚彥回公子?」
褚淵拱手還禮道:「正是在下。」
侍衛一面把人往裡面引,一面含笑套近乎道:「公主殿下在半個月前,專門為了公子的事情寫信至此,讓我們少爺收拾妥當等著您。」
這句話不是劉御吩咐的,劉御從頭到尾就沒打算使啥狗屁美人計,而是蘇濤告訴他手下的,萬一這倆人真的能夠撮合一下,那自己也有成人之美,找個佛祖把劉御這通邪魔給收了正好。
褚淵本來聽了前面這通話,簡直是喜出望外,覺得自己竟然讓劉御費了一番功夫,這一通車馬疲勞可算是沒有白費。
但是聽到後來,褚淵又覺得不是那麼個味兒,還啥「少爺」的,能讓給皇帝守宅子的侍衛恭恭敬敬尊稱一聲「少爺」,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的。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沒準哪位皇子,但是轉念一想,劉駿唯一的兒子劉子業卻老早就被接到了皇宮中養著,再沒有第二個皇子了。
褚淵懷揣著對這個「少爺」身份問題的疑惑,跟在侍衛身後走了進去,穿過層層迴廊,來到了最裡面的一個小房間。
褚淵越走越是心驚,趕忙把先前兒女私情的念頭丟在了腦後,因為這位少爺住的是正堂後面單獨闢出來的小屋,確實地位非凡,不同尋常。
看來正如父親先前所說,這次他前來尋陽,將要被牽扯進一個大秘密裡面,褚淵一念起後,收攏自己的目光,不再左右打量,安心跟著侍衛往裡面走。
「少爺,公主安排來接您的褚少爺已經抵達了,如果您收拾妥當之後,還請您移步出來。」這麼一句話喊完,稍稍一停頓的功夫,走出來一個錦衣羽冠的少年來。
褚淵心頭劇烈一跳,隱約覺得這人讓他有種特別的感覺,定睛一看,從身形上來看卻不是自己的熟人,不論是見過的劉御幾個僕從,還是劉御本人,身高身材都對不上號。()
那少年頭上戴著一個大大的氈帽,把帽簷放了下來,遮住了絕大部分的面部,連眼睛都不露出來,從房間裡出來後也一聲不發,搖晃著折扇停在門口。
褚淵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略有些疑竇,他是練武之人,隱隱感覺到這位少年剛剛走路時步子不是很穩當。
旁邊的侍衛似乎看出來了他的疑惑,附耳壓低聲音陪笑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少爺少時感染了一場大病,腿腳多有不便。」
其實是劉御往靴子裡塞進去了不少棉花,還在胳膊大腿上都塞上了棉花,改變了自己的身高和體型,防止褚淵看出問題來。腳下塞了棉花自然就走路不大穩妥,劉御又特意把動作做得變形了一點,也就成就了這次小誤會。
褚淵不動聲色把這句話記在心底,因為侍衛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介紹這位少爺身份的意思,他也就知情識趣沒有問,引著那位少爺走出這間府邸,上了褚淵帶來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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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尋陽到建康,本來快馬加鞭只有半個月的腳程,但是因為從侍衛口中聽說了這位神秘的少爺身體不好,褚淵特意命手下不要把馬速駕得太快。
他自己是騎馬的,那位少爺坐在車廂裡,兩人平時也見不到面,一路上那位少爺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人天生都有好奇心,褚淵心中自然很想要知道這位少爺究竟是什麼來頭,但是他也很清楚,這裡面的水太深,不是他能夠攙和的,所以也很克制自己的探究欲,自身也在盡量避免跟那位少爺接觸。
但是一路走來,少爺每天一日三餐卻還要下車來用餐睡覺,兩個人無可避免還要見上面,褚淵每次稍稍一瞄他,心中總有種異樣的感覺。
這種六神無主的感覺其實他並不陌生,以前見劉御的時候也經常有這種感覺,但是褚淵能夠肯定這人不是劉御,人家比劉御高壯了一點,更何況這是個男人,劉御也還在雞籠山。
山重水遠的,其實從建康一路來到尋陽,路途並不好走,累得著實夠嗆。但是褚淵深信劉御絕對不是一個神經病到為了折騰他跑這一趟所以先自己來到尋陽裝神弄鬼的無聊人士,先前的念頭稍稍一轉,也就沒有當回事兒,這個人跟劉御肯定不是一個人。
最多再有一個白天就可以抵達雞籠山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褚淵抬頭看了看,眉頭略一皺:「前面可有落腳之處?」
車伕是老油條,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表示他說的很對。
歸心似箭,他們為了及早趕回雞籠山,今天的路趕得有點急,午間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城鎮,但是褚淵想著再急著一趕路就能夠抵達目的地了,便沒有作停留。
沒想到他對路途的估計有誤,在預定時間內不能夠完成任務了,褚淵一臉抱歉地隔著車窗對著裡面道:「少爺,前方並無破廟村鎮等落腳之處,還請您今天晚上在馬車上將就一夜。」
劉御對此其時並沒有多大的感覺,他上輩子沒怎麼吃過苦,不過就這種程度的小苦還完全在他的忍受範圍內。
馬伕把放在後面馬車上的柴火抱了下來,一行人守在火堆旁一聲不吭吃著米團,劉御突然間笑了起來,壓低著嗓音主動開口道:「這次多虧了褚淵公子,等我見到了玉兒,自當感念褚公子恩德。」
他說這話的意思是想要讓褚淵知道,自己現在冒名的「少爺」身份跟劉御的山陰公主身份關係匪淺,如果褚淵能多想點那就更好了。
尤其是「玉兒」這麼一個稱謂,喊出來之後生生把劉御叫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噁心得他著實不輕。
褚淵還就真的多想了,但是他想的不是這個「少爺」很有可能是劉御死掉的哥哥劉子榮,他的心神一下子就被「玉兒」的稱謂給吸引過去了。
褚淵捉摸著,自己跟劉御認識好歹也有六七年了,攏共說過的話就不過五十句,稱謂還是「殿下」啥啥的,上次稱呼為「公主」還差點把劉御給惹惱了。
按照自己這個進度下去,想要叫上「玉兒」,少說也還要六七年,人跟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褚淵覺得自己一顆真心也絕對沒有摻假,禁不住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劉御一句話說完,見褚淵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自覺自己的行為有了效果,心情因此變得不錯,仍然粗著嗓子道:「褚少爺不需拘謹,今晚可同我一起在馬車上安置。」
有點登山常識的人都知道,早上三四點的時候是不能夠在山上睡覺的,那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對身體的損害相當大。
褚淵雖然有武功防身,但是畢竟年輕,根骨不夠牢,萬一走這一趟真要病倒了,那劉御就跟褚家結仇了。再有一點,他還要借此徹底打消褚淵的疑慮,告訴他自己真的是純爺們,能態度坦然跟一個並不熟悉的男人睡在同一個馬車裡面,跟那個山陰公主不可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