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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章 秘密洩漏 文 / callme受

    王憲嫄於春夏之交被診斷出有孕,於來年亦即元嘉二十六年正月產下一子。

    武陵王抱著粉嫩嫩的小毛團,一掃自從劉子榮離世後的頹唐與感傷,笑得合不攏嘴,給兒子起名為劉子業。

    他老覺得這孩子身上有長子劉子榮的影子,武陵王為了自己的野心,狠下心腸弄死了劉子榮,心中當然滿含愧疚,對待劉子業的時候,就帶上了更多的耐心。

    劉御從獨一無二的「大殿下」又變成了需要在必要時候給他弟弟讓道的「女殿下」,不過他最近沒有時間糾結這個,他的全副心思都用在了讀書上。

    當然,紅兒本身也不是啥文學大家,能讀的也就《詩經》《百家姓》一類的尋常啟蒙書籍,而且她指著給劉御讀了一遍就算完了,也沒講解是什麼意思,一來孩子太小肯定聽不懂,二來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了解得不是很透徹。

    劉御才不管這些,他對剛剛出生的弟弟沒有正兒八經看過一眼,他關心的是自個兒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武陵王想要篡位,這種事情向來都是一死死一窩的事情,頂多就看在皇帝是他親爹的份上不誅九族,可是他這個所謂的嫡長女肯定是跑不了的。

    劉御很難相信武陵王這樣的人能成大器,劉駿要是能夠篡位成功,那除非南朝宋室皇族全都死絕了才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所以他很早就對自己的人生開始著手打算。

    劉御以前不想看書,那是沒有必要,可要真靜下心來看,他學得倒也不慢,聰明人做什麼都有優勢,劉御兩輩子腦袋瓜都很好使。

    就是心情不會太好,王憲嫄房間裡面大多堆著些話本小說,劉御看得直翻白眼,不過他也沒有太多講究,能看的都粗看了一遍。

    又過了三年多,到了他五歲的時候,突然從建康下了一道調令,要把武陵王劉駿調去鎮守尋陽。尋陽不過是一個湖北不大的小縣城,位置偏僻,去那裡當土霸王跟食二千戶的武陵王自然沒有可比性。

    對一心想要謀反的劉駿來說,離開了革命根據地真是晴天霹靂,但是對於現階段還處於米蟲混吃等死狀態的劉御來說,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兒,本來就是換個地方繼續待著。

    本來不關他多少事情的,但是跟在調令後面的還有一封家書,宋文帝劉義隆聽說三兒子如今兒女雙全,正巧他最近挺清閒,想把孩子接到京城住幾年,得享天倫之樂。

    建康就是南京城,是在這個朝代南朝宋對首都的稱謂,從那裡傳來的指令武陵王只有聽從的份兒,現在準備還不充分,就算動手也討不了好處,只能巴巴地受著。

    而且雖然宋文帝是送的家書過來,不像聖旨那樣必須遵從,可那也是為了給他留點臉面,真拒絕的話,那就性命堪憂了。

    劉御一聽就知道,這八成是劉駿這個腦子不是太好用的傢伙密謀敗露,最起碼也是讓宋文帝劉義隆覺察到風聲了。

    不然劉駿在武陵王的位子上坐了將近十五年,竟然無端驟然被調配,而且兒子女兒都要被接到京城做人質,這明顯是坐鎮京師的劉義隆發現了不對。

    前武陵王得了消息整個人差點昏過去,他哆哆嗦嗦拿著信跑來找了王憲嫄,木著臉把事情說了一下。

    他其實不怎麼在意自己的一雙兒女,畢竟這人為了讓密謀更隱蔽進行,連弄死自己的嫡長子都能給直接下手弄死,但是宋文帝突然來了這一系列的舉動,傻子都知道自己的陰謀敗露了。

    武陵王琢磨著以自己老子的脾氣,也絕對不會顧念勞什子父子親情,真要翻臉,弄死他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王憲嫄的反應比武陵王還要大,人家直接抽噎著昏了過去。如果說劉駿是害怕,王憲嫄就純粹是擔心,她不僅擔心劉子業這個心肝寶貝疙瘩,還擔心自己的女兒劉楚玉。

    這個女兒又不是真女兒,去了京師人多眼雜,自己派過去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保護周全,萬一、萬一真讓人發現不對了,那豈不是要徹底壞事兒了?

    把一個男孩兒當女孩兒養,這是何等的滑天下之大稽,事情要不是王憲嫄自己幹的,在旁的地方聽到她也難以相信。

    想到事情被揭發後的後果,王憲嫄真是恨不能一仰脖子死過去,連連在心中痛罵自己犯傻,當初怎麼就聽了母親的意思,真的做下這樣的行徑。

    這麼大的事情她又不能跟劉駿說,不然武陵王第一個不放過她,王憲嫄含著老參片半天才幽幽轉醒,咬牙切齒給自己身在建康的母親宋武帝第二女吳興長公主寫了一封密信。

    王憲嫄背靠大樹好乘涼,她的煊赫母族一直以來都給了她很大的支持,王憲嫄也沒有傻到直接跟娘家鬧翻,尤其在自己的孩子們都要被送到建康的時候就更不會了。

    女人為母則強,建康是王家的大本營,有他們看顧著,劉御劉子業的安危也算是能夠得到更大的保障。

    她語調婉轉、言辭懇切地把如今的困境一說,吳興長公主是知道當初女兒偷龍轉鳳的事情的,理當一看就明白她的顧慮。

    王憲嫄做完這一切,才有心情把女兒兒子都叫到跟前來好好看看,她哭得眼睛都腫了,上氣不接下氣的,一手摟一個捨不得鬆開。

    劉御面無表情在旁邊站著,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比聽女人哭讓他更煩的事情,那除了聽一群女人哭,就只有聽女人在自己耳朵旁邊哭,他讓自己名義上的母親嚎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劉子業今年才兩歲,他似乎不太聰明,學說話學走路都比正常孩子要完很多,而且因為王憲嫄剛懷上他的時候因為劉子榮的死日夜啼哭,身體也不好,經常生病。

    此時劉子業勉強站立在地上,被母親的樣子嚇了一大跳,他年紀還太小不懂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被嚇得哇哇大哭。

    三個人站成一堆挨得極近,他們兩個哭起來神鬼不知,劉御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天旋地轉、生無可戀,他上輩子被一槍打中肺部垂死掙扎的時候都沒感覺這麼憋屈難受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劉御不耐煩的掙脫開王憲嫄死死揪著他的胳膊,一溜煙想往外跑,無奈人小腿也短,被王憲嫄一把抓住又抱懷裡哭。

    「是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啊一一我知道你怨恨我這個做母親的,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一一」王憲嫄是真傷心,她絕望地認為女兒跟她一直不親就是她遭到的報應,「當時我要是不這麼做,誰都沒有好日子過,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一一」

    劉御就納悶了,這玩意又沒人逼著你,既然當初你選擇了為了榮華富貴變相拋棄第二個兒子,怎麼現在還在這裡唧唧歪歪,弄得好像反倒成了我欺負你似的?

    他的眼角輕輕往旁邊一瞄,見門口處有一襲玄黑色的袍料末端一閃而過,略一彎唇角,淡淡道:「母親說笑了,為人兒子者,我怎麼會對您心存怨恨。」

    王憲嫄跟被人掐了脖子似的沒了聲,她太驚訝了,哭都顧不得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那個似乎是無意中被提及的「兒子」。

    王憲嫄的驚訝是有理由的,劉御是真不愛說話,話少又冷,尤其是面對她的時候,基本上是不開口的。

    劉御這麼多年基本上就說過三個字,應「嗯」表示贊同,應「不」表示反對,說「滾」是嫌棄別人絮絮叨叨吵著他了。

    王憲嫄攏共就聽過前兩個字一一雖然劉御想對她說第三個字的次數最多,但是考慮到在這個年代衝自己老娘這麼說畢竟太驚世駭俗了,每次都硬生生忍住了一一這次一下子聽了這麼一長串,又是驚訝又是歡喜。

    「玉兒,你能這麼懂事真是太讓為娘高興了!」王憲塬瞬間轉悲為喜,又瞬間轉喜為喜極而泣,一開嗓子繼續嚎。

    她高興啊,原來女兒不是個有著重度語言障礙的傻子,說起話來還像模像樣小大人一樣,實在是意外之喜。

    劉御很鬱悶,一左一右倆聲音哭得跟唱歌似的還帶著升降調,心道我給了你這麼大的驚喜,你竟然這麼殘忍地折磨我。

    他一個勁兒往旁邊掃,沒發現應該怒氣衝天跑過來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的武陵王有什麼動靜,心中罵了一句這男人真是個孬種,慢吞吞繼續道:「母親,那兒子去了京都,若是被人發現了秘密該如何自處?」

    王憲嫄這次反映了過來,趕忙伸手捂他的嘴:「玉兒,這種話亂說不得,你要牢牢記住自己是個女人家,就沒人能發現不對。」

    哈,那我還牢牢記住自己是天上下凡、春光燦爛的豬八戒呢,怎麼也不見我長出個豬鼻子豬耳朵來?劉御對她哄小孩兒的語氣很不屑,撇了撇嘴角,並沒有說什麼。

    王憲嫄還想再說,冷不丁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她嚇了一大跳,因為紅兒等心腹都被分派下去給兩個孩子打包行李收拾行囊去了,她又不敢讓不是心腹的人守在外面,便讓幾個婢女隔得遠一點看著,沒想到竟然被人闖了進來。

    武陵王劉駿的臉色陰沉沉的,都快跟他的絡腮鬍子一個顏色了,他一把粗魯至極地把劉御抓了過去,就手摸了一把。

    劉御強忍著沒有動彈,在經歷過好幾年被人脫穿褲子把屎把尿的苦逼生涯之後,被一個老男人捏一把也還勉強不會讓他抓狂。

    劉駿轉頭看向嚇得摟緊劉子業說不出話來的髮妻,嘶聲道:「原來玉兒是個男孩兒?!」

    他本來就是濃眉大眼,此時一雙牛眼瞪得滾圓滾圓,仿若被人把屎盆子扣在了臉上一般,憤恨而驚訝地緊盯著王憲嫄:「你、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王憲嫄懦懦不敢接話。

    武陵王氣憤到了極點,左胳膊高高揚了起來,惡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你這個敗家的東西,這麼大的事情你就瞞了我這麼長時間?!」

    劉御心頭輕輕一跳,他聽劉駿說話的腔調不是很對勁兒,那股憤怒更像是懊惱,而不是真的氣憤自己家主的權威被人挑釁。

    他冷眼看看武陵王紫脹得快要滴血的面盤,一把推開嚇傻在原地的劉子業,彎腰把被打出去老遠的王憲嫄扶了起來。

    王憲嫄被打得嘴角破裂出血了,臉上很明顯一個巴掌印,著還是剛挨了打,等過一會兒肯定就要腫起來。

    她從小順風順水、金尊玉貴嬌養著長大,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孩兒,從小到大從沒聽過一句重話,嫁入夫家後也琴瑟相偕、水□融,武陵王對她也很客氣,想不到竟然被這樣對待。

    不過王憲嫄也知道實在是自己這次做得太過火了,捂著臉也不敢哭得太大聲,抽噎著小聲哼唧。

    「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武陵王來來回回在房間裡踱步,仍然氣不過,指著她罵了兩句,倒是也沒再動手打人,緩了半天才平息了胸中的怒火,冷冷道,「我給建康的信函昨日連夜已發,為了向父皇展現誠意,選的是最快的悍馬,追是已經追不回來了。」

    他是真氣,現在已經不是氣他老婆把他當二愣子耍,而是氣自己竟然陰差陽錯現在才發現這麼大的秘密。

    一個女孩兒,武陵王自己都不在意,何況是遠在建康的宋文帝,要是注意點措辭跟皇帝示弱求情,未必不能留下來放在跟前養活,畢竟他親爹劉義隆主要是為了把劉子業當人質警告他,劉御只不過是捎帶的。

    現在兩個孩子丟去京城,估摸著難以平安長到成年,劉駿本來想的是不過損失一個兒子,沒想到原來兩個兒子都要去餵狼,而且劉御的事情他本來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才對,但是因為發現得晚,竟然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好條件。

    女孩兒不被重視,誰都想不到他其實是一個男孩兒,放在現在危機四伏的情況下,自己隨時都會被親爹一刀弄死,沒準最後反倒是這個不起眼的所謂小女孩兒成了王府血脈延續的關鍵。

    進可攻,退可守,這是一步無意中走出來的好棋,雖然之前差點讓王憲嫄那個笨蛋棋手給走廢了,但是現在彌補還來得及。

    想到這裡,武陵王扭頭深深看了自己一直以來忽略的所謂嫡長女。

    劉御面無表情地跟他對視了半天,懶洋洋抬頭打了一個哈欠。

    作者有話要說:改bug,建康是南京城,捂臉,我太二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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