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北越迷霧(四) 文 / 漫語非歌
皇甫澤苦笑,「只怕當我成了北越國的王,告訴她一切時,她未必會原諒我,再者,即便她原諒我了,所謂高處不勝寒,我若對她太好,反而將她置於風口浪尖之處,這對她,也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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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這樣騙他,哪裡還有資格,情動於她呀!你說的,我都懂,你且放心,我定然控制便是。」皇甫澤說著說身,負手立在窗前,看著窗外因月亮隱去而漆黑的天,只覺做了選擇之後,心裡突然冰涼涼空蕩蕩的,彷彿突然之間,就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悄然流逝。
石城看著皇甫澤那樣的失魂落魄,心中也是不忍,可是現在是關鍵時刻,婦人之仁是大忌,石城這些年陪著皇甫澤一路走來,曉得皇甫澤對於王位的渴望,自然也是不允許皇甫澤這樣自掘墳墓的。自古帝王無情,皇甫澤也應當做到這一點才好。雖然曉得皇甫澤此刻難受,可是石城還是想要皇甫澤能夠盡快振作起來,便說,「二王子近來,似乎有動靜了。」
皇甫澤一聽,果然驚訝,回過頭,疑惑的問,「哦?確定麼?二哥自從父汗說了誰能娶到祥瑞之人就將王位傳給誰的消息後,一直都是按兵不動的,怎麼如今也按捺不住了麼?」
石城回,「自從小王子帶回玉婉姑娘後,我一直暗中派人觀察大王子的動向,昨日又人來報說,大王子一直在派人找玉婉姑娘的下落,他們無意間,發現似乎還有另一股勢力,也在尋找玉婉姑娘,雖然還沒有確定就是二王子的人,但屬下想,北越國除了大王子和二王子,為沒有其他的人,那麼迫切的想要曉得玉婉姑娘的下落了吧?」
皇甫澤細細思考,卻還是不太明白,「二哥這個時候才出動,按的是個什麼心呢?難道是想學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我和大哥都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好來個漁翁得利?」
石城點頭,「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只是這二王子當真沉得住氣,小王子同大王子斗了這樣久,他也不著急。」
皇甫澤嗤笑,「二哥從小就是這樣的心思,如今還是這樣,倒真是藏得深,我還真以為,二哥對王位不感興趣呢,原來是我低估他了。(」皇甫澤想了一想,又問,「二哥同那位唱戲的如今怎麼樣了?」
「來往還是很密切,前段日子還以聽戲為名,將那人接到了府裡,好些天才送了回去,如今北越國好些人都曉得了,只是畏著王子的名聲,不敢明裡講出來而已。」石城輕聲道,彷彿在說一件很隱秘的事。
皇甫澤搖搖頭,似乎很是惋惜,「沒想到二哥堂堂北越國二皇子,竟然有龍陽之好,這若是傳出去,該如何是好?我可記得,父汗是最討厭這種事的。你找些人,將二哥的這個癖好散播散播,最好是能傳到父汗的耳朵裡,讓他先自顧不暇吧。」
石城領命,「小王子好計謀!」
皇甫澤沒理他,又問,「可還有什麼別的消息麼?」
石城想了想說,「還有就是南華國那邊,似乎是曉得了玉婉姑娘如今在我北越國,近來從南華國來了一支商對,到處打聽我北越國的奇聞異事,說是要一本異志錄,屬下看,沒有這麼簡單。只是玉婉姑娘一直都沒有拋頭露面,王**裡關於玉婉姑娘的消息,也都封得很緊,所以屬下也就沒有去管他,任他再怎麼打聽,也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的。」
「嗯。」皇甫澤同意石城的做法,「你是對的,先不要去管他,否則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嫌疑就更重了。不到萬不得已,就任由他們去吧,只是暗地裡,還是要派人盯著,以免他們有什麼措施,我們也能夠及早防範。」
石城答應著去了,石城走後,皇甫澤獨自坐著喝茶,想著玉婉的話真是對,夜裡喝茶,果然是睡意全無,嘴角帶笑,卻是哀涼:婉兒,我明明已經對你動了情,可是我卻還是要控制,還是要繼續欺騙你,我好痛苦,該怎麼辦才好呢?難道,為了王位,就真的要這樣對你麼?當你曉得一切的時候,會不會……會不會明白我的苦衷,不怪我呢?
當真是情到濃時,茶也成殤。皇甫澤喝著喝著,竟然覺得,眼神迷離,頭腦模糊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居然睡倒在了桌子上。
第二日醒來時,皇甫澤卻是又在自己的床上,窗外已是大亮,大約已經天亮很久了。皇甫澤呆了半晌一轉頭,卻是發現床沿上還趴著一個人,仔細一看,居然是玉婉。玉婉此刻用手枕著頭,睡得正香,皇甫澤驚訝且奇怪,不曉得是怎麼回事,為何一覺醒來,不僅自己從桌邊移到了床上,連玉婉都以這樣怪異的姿勢,睡在自己的床邊。
雖然疑惑,可是玉婉睡著的樣子,當真是好看,像一個完全沒有防備的小兔子,溫溫柔柔的,嘴角還帶著笑,也不曉得在做怎樣的好夢。玉婉的這個樣子,讓皇甫澤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頭髮。皇甫澤剛伸出手,門卻突然「吱呀」一響,開了縫。皇甫澤嚇得一把又將手給手了回來,臉色微紅,看著來著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星朧忍住笑,剛想開口說話,皇甫澤卻將中指放在嘴唇,又指了指還在睡覺的玉婉,示意星朧說話小聲點。星朧點點頭,小聲說,「藥已經熬好了,小王子既然醒了,不如趁熱喝了吧?」
這句話一說,皇甫澤更是奇怪了,我這好好的,喝什麼藥啊?星朧看出了皇甫澤的疑惑,帶有意味的笑著解釋,「小王子忘記了麼,昨夜您在玉婉姑娘的院子裡站得久了,吹了風,受了風寒,昨夜可是發了一個晚上的高熱,玉婉姑娘一直在照顧著,這才因勞累,睡著了。」
皇甫澤皺眉想了想,昨夜他確實是在玉婉的院子裡站了很久,也吹了很多風,可是他並不曾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麼不適啊!他回來後,不是還和石城商量了好久關於玉婉的事情麼,石城走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染上風寒了呢?還發熱了一個晚上,連自己都不曉得。這其中一定有古怪,皇甫看著星朧,用眼神詢問,可星朧只是笑,什麼也不說,皇甫澤又不想大聲問吵了玉婉,便也沒再說什麼,只輕輕掀開被子準備下床,玉婉就在這時醒了過來。
皇甫澤看見玉婉動了動,手一抖,剛掀開的被子就又掉了下去。玉婉睜開惺忪的睡眼,抬頭看了皇甫澤幾秒鐘才醒過神來,聲音還是剛剛睡醒的慵懶和暗啞,「你醒啦?身子好些了麼?」
皇甫澤第一次這樣只穿著中衣在玉婉的面前,竟然還有些害羞,局部的回答,「已經大好了,你無需擔心,只是勞煩你在這裡照顧了一個晚上,實在對不住。」
玉婉揉了揉眼睛,含糊的說,「你既然已經好了,我便也回去了,你的高熱才退了下去,倘若覺得身子乏,再睡上一睡也是好的。還有,星朧大約已經將藥熬好了吧,你得趁熱喝下去,吃藥的期間切記不要吃辛辣油膩的食物,多吃些清淡的小菜對身子有好處。」
玉婉一連串的叮囑,不僅星朧忍不住笑了,連皇甫澤都抿了嘴,打趣道,「是是是,我一定謹記玉婉姑娘的教誨便是!從前我竟不曉得,婉兒懂得這樣多。」
玉婉聳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不過是隨口說出來了而已,信口玩笑,「大約從前我不僅會放牧,平日裡,對醫理也有研究吧?」
皇甫澤笑笑,玉婉又是說了幾句,便離開了,留下星朧服侍著。皇甫澤在玉婉的腳踏出房門的好一會兒,才認真嚴肅的問矜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甫澤一正經,星朧就害怕,卻也是很為難的說,「小王子息怒,奴婢也不曉得,只是昨夜奴婢正在睡覺,突然有人敲奴婢的房門,說玉婉姑娘正在您的房裡,教奴婢過去伺候。奴婢也是來了才曉得,原來是您病了,石護衛說您昏睡的時候一直叫著玉婉姑娘的名字,所以才派人將玉婉姑娘請了來。玉婉姑娘一直在這裡照顧您,其他的奴婢就真的不曉得了。」
皇甫澤聽著便也曉得了大概,瞇著眼睛惡狠狠的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石城!
石城被叫到皇甫澤房間的時候,皇甫澤已經起來了,正有丫頭服侍著他穿衣,他張開雙臂,讓丫頭為他繫腰帶,對於已經近來半跪在地上請安的石城視而不見。石城似乎曉得皇甫澤不理他的原因,也不提醒皇甫澤,只是安靜的跪在地上。
直到丫頭們為皇甫澤穿好了衣裳,都退出去的時候,皇甫澤才幽幽走到石城的面前,二話沒說,抬起就是一腳。石城被那一腳踢得倒在地上,卻連哼都沒哼一聲,又起了來,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皇甫澤見到石城這個樣子,更是生氣,又是抬手欲再給石城一巴掌,見石城還是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終究是下不去手,高高舉起的手又是緩緩放了下去,無言轉身,坐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無力的問,「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