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劫難(四) 文 / 漫語非歌
皇甫澤一路帶著玉婉急馳,趕了好些天的路,才終於停了下來,行動工具也從馬匹換成了馬車,玉婉嬌弱的身子終於可以不再受馬背上的折磨了。雖然路途勞累,可是皇甫澤也是依言沒有傷害玉婉。
皇甫澤這一路向北,玉婉也大致猜想到了皇甫澤究竟想帶她去哪裡?似乎,是北越國。雖然目的地有了眉目,可玉婉卻始終想不明白,皇甫澤為何要將她劫到北越國去,自己只是一介女流,應當不會捲到國與國之間的政事裡吧?難不成,皇甫澤是人口販子?
有了這樣的猜想,玉婉便開始時刻小心謹慎,觀察著皇甫澤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會將自己給賣到哪個勾欄瓦肆中去。可是皇甫澤依舊是千篇一律的彬彬有禮,半點馬腳都不曾露出來。
玉婉無奈,只得放棄猜想,只靜靜等著看皇甫澤究竟想怎樣?
皇甫澤沒有將玉婉帶到勾欄瓦肆中,卻是將玉婉帶到了一座豪華氣派的屋子跟前,玉婉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皇甫澤卻是已經優雅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玉婉無奈,只得進去了。
屋子裡面的裝飾同外表是一樣的金碧輝煌,各類傢俱一應俱全,房子大到不可思議,裡面單是擺設的玩意兒,玉婉簡單看了一眼,就有好多她見也沒有見過,不由的倒抽一口氣,這樣的規格,比君凜居住的太子府還要高。玉婉不免疑惑,這究竟,是何人的住所?
似乎是看見了玉婉眼中的驚訝一般,皇甫澤拍拍手,又是給了玉婉一個大大的驚訝。隨著皇甫澤三聲拍手的結束,從屋外忽然湧進來好多人,皆是丫頭奴才的打扮,似乎被**的很好,那麼多人從外面湧進來,卻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響,他們進來後,都恭敬的微微躬著身子站在一邊,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玉婉還在感歎他們的規矩好,皇甫澤卻是面帶笑容的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丫頭奴才們說,「往後姑娘住在這裡,這些個奴才要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姑娘一定要告訴我。姑娘離國去鄉,可不能叫姑娘受了半點的委屈。」說完,便轉身看著底下的奴才,面不改色,聲音卻很是威嚴,「往後這位花姑娘就是你們的主子,還不快拜見!」
站成兩排的奴才們,都是齊齊的跪下,高呼,「拜見花主子~」
玉婉被那些奴才們一嚇才反應過來,照皇甫澤的意思,這間華麗的屋子,以後就是自己的住所?實在有些不敢相信,不曉得皇甫澤究竟在玩什麼把戲?都沒有叫丫頭們起來,玉婉就扭頭看著皇甫澤,「皇甫公子可否如實告訴玉婉,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皇甫澤卻還是淺笑,揮揮手退了滿屋子的奴才,卻還是有一個沒有離開,自行站在了一邊。皇甫澤解釋,「姑娘遠來是客,對姑娘客氣些是應該的。」
玉婉卻是沉了臉,「皇甫公子既然當玉婉是客,卻何故現在還不肯告訴玉婉真相。」
「姑娘莫急,真相姑娘很快就會知道了。」皇甫澤對於玉婉的責怪並沒有生氣,而又是淡淡敷衍了一句,便指著立在一旁的女子說,「這個便是姑娘以後的近身侍女,喚做星朧。她在這裡呆得久,以後姑娘若是有什麼事,都可以驅使她去做,對這裡有什麼不懂的,她也可以為姑娘解答一二。」
見玉婉看星朧的眼神頗為戒備,皇甫澤乾笑兩聲接著說,「當然,若是姑娘覺得星朧不夠稱心,在下也可將方纔的奴才們再喚上來,姑娘自己挑選個喜歡的,也是可以的。」
「不用了,她挺好的,就她吧。」玉婉拒絕,心裡明白,在他的國家,挑誰都是一樣的。
皇甫澤滿意的笑笑,起身告辭,「那姑娘就好生在這裡先住著,在下過一陣子再過來看望姑娘。」
「好,公子慢走。」玉婉也站起,客氣的說著,卻沒有要送皇甫澤的意思。
皇甫澤卻是沒有在意,點了點頭抬腳便走,跨了幾步後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玉婉很是好奇,「姑娘難道不想知道在下的身份嗎?怎麼不問一問?」
玉婉淺笑,「玉婉當然想知道,可是玉婉想著,若是玉婉問了,皇甫公子一定又會說:過些日子就能知道了。所以問與不問,結果都是一樣的,玉婉便不想再問了。」
皇甫澤第一次聽人這樣回答,覺得新鮮,不免一笑,「姑娘真是聰明,只是姑娘這次卻是猜錯了,在下的身份,告訴姑娘也並無不可。」
皇甫澤說著正了正神色,對著玉婉端端正正行了個禮,很是鄭重的介紹自己,「在下……北越國小王子,皇甫澤!」
皇甫澤說完燦然一笑,轉身出了屋子。只留玉婉在屋中驚訝。沒想到,他竟然是北越國的小皇子,難怪他總是穿得那樣貴氣,難怪他能有這麼好的房子給自己住。難怪他的舉止動作都不似平常人。難怪他能從官兵的手裡劫走自己。可是,玉婉還是疑惑,北越國的小王子,將自己擄來做什麼?
玉婉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乾脆也就不想了,聽天由命吧,連皇甫澤不都說了嗎,再過幾天就能知道真相了,大不了,再耐著性子等幾天唄。
這樣想著,便有些微的釋然,暼見仍舊站在一邊的丫頭,玉婉和氣的朝她朝朝手,「你叫星朧?」
星朧看見玉婉叫她,立刻上前兩步曲膝,很是恭敬,「回姑娘,奴婢是喚做星朧。」
玉婉仔細打量了一番星朧,她看起來年紀雖然不大,最多也就比玉婉大個一兩歲,可是卻很穩重,她跪在那裡,不似平常的丫頭那般緊張羞怯,而是眉目不動,十分老成。玉婉不禁暗暗在心裡讚歎:皇甫澤選星朧在自己的身邊,定然也是有考慮的。
喚了星朧起來,曉得如今自己隻身在外,又四處是眼線,玉婉也並不問星朧什麼敏感的問題,只隨意問了一下北越國的風土人情,順帶著瞭解了一下現在北越國的國君以及其下的兒子們。
當然,星朧只會介紹一些人人皆知的小事情,但凡有一點秘密的,星朧都不會說。比如,玉婉只是隨意問了一問,老可汗現在最喜歡哪個兒子,星朧就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還磕了一個頭說,「姑娘恕罪,可汗的心思奴婢不敢隨意猜測,所以這個問題,奴婢實在無法回答您。」
玉婉無奈,只好不再多問。只是從星朧的嘴裡,玉婉還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的。
北越國靠近北面,國內擁有大片草原,因此北越國人大多已放牧為生。北越國崇尚武力,所以國人大多好鬥。平日裡的取悅娛樂也大多是武鬥。還有一點玉婉也曾經聽夏侯敬說過,北越國好巫蠱之術,國內大事都得經過巫師占卜才後定,而且,北越作為草原霸主,他們的圖騰不是鷹不是馬,而是人人近而遠之的冷血動物—蛇。
當玉婉聽星朧講他們信奉的神物是蛇時,玉婉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的,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星朧卻似乎十分興奮一般,左手一番,一個蛇頭突然從袖口伸了出來,玉婉嚇得驚叫一聲連連後退,冷汗都冒了一層。
星朧看見玉婉的反應似乎有些不高興,撇撇嘴將蛇又裝回了袖口,解釋說,「姑娘別怕,這蛇是經過訓練的,不會亂咬人。在北越國,蛇是神物,因此人們對蛇都非常好,也有人會養它們,只是北越國人養蛇,既不為取樂,也不為雜耍,而是為了許願。他們信奉蛇能帶來好運,所以才養蛇。只是這蛇也不是想養就能養的,養之前還得做個登記,養死了,可是要受懲罰的!
玉婉聽了星朧的話,更是心驚肉跳,自己從小就怕蛇,若是以後天天都對著蛇,非得嚇出病來不可。心裡盤算著何時能弄些雄黃粉帶在身上就好了。
對於北越國如今的皇室,星朧也是說了一些的。目前在位的可汗是皇甫威,已是十分年老了,近幾年似乎已經在挑選繼承人了。北越國並不採用南華國的嫡長子繼承製,只有正妻所生的兒子才有資格成為下一任君主。他們是完全看能力來取捨,即便你是個奴婢生的兒子,只要你夠出色,能得到老可汗和眾位大臣的肯定,你也可以成為下一代可汗。因此,北越國的皇室之爭,其實比南華國要殘忍的多,兄弟與兄弟之間從小爾虞我詐基本不存在親情。
玉婉聽了不禁歎息,那樣的童年和成長,一定十分的孤獨。
目前可汗膝下有三位王子,大王子皇甫洋是可汗寵愛的偏妃所生,二王子皇甫清是可汗的正妻所生,而三王子皇甫澤的身份最低,是可汗同一個奴婢生的,雖然那個奴婢後來也被提升為妃,可是畢竟是後來的事,即便小王子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他的母親也已經去世了,可還是有人會拿小王子的身世來說事,甚至懷疑小王子究竟是不是可汗的血脈。
聽星朧這樣說,玉婉不禁沉思。按理說既然皇甫澤從小到大都承受著一種被懷疑的壓力,那麼他如今應該不是十分擔心畏縮,就該十分冷酷殘忍,可是玉婉印象中的皇甫澤,似乎時時都掛著一副笑容,彬彬有禮,風雅十分的樣子。如果這不是他的真面目,那麼,真正的皇甫澤該是個怎樣的隱藏高手啊,他的真面目,一定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