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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因禍得福(四) 文 / 漫語非歌

    自那日北越國即將攻下城門時南華國的援軍感到,及時解救了危機後,北越國似乎一直憤憤不平,暗中更是調集了更多的士兵過來,準備進行新一輪的戰爭。

    北越國屢次毫無理由的開戰激怒了南華國的當今聖上,皇帝下令,同樣調集軍隊,若是再開戰,就要一次打擊北越國的元氣,讓他再不敢輕易冒犯南華國。

    而這次行動的主帥,依然是夏侯敬。

    夏侯敬被委以重任依然高興的緊,可玉婉卻很是擔憂。

    上一次受的傷如今還沒有好全,就又要繼續帶兵,若是有個閃失……玉婉不敢往下想,上次的死裡逃生至今讓她心驚,就又要再體驗一次了麼?

    看出玉婉的擔憂,夏侯敬安慰道,「別亂想,上次那是個意外。當時我手上沒有多少兵,是要求支援的。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我可是手握重兵,幾十萬呢。況且也不是讓我立刻就去打,還是得多練練的。你放心,即便是上了戰場,我也一定讓自己完完整整的回來,不讓我的婉兒太思念。」

    「誰是你的婉兒……」玉婉打掉夏侯敬伸過去捏她鼻子的手,嗔怒道。

    夏侯敬也不跟玉婉狡辯,只將一把鑰匙塞到玉婉的手裡,「這是我房間的鑰匙,這段時間,我可能都要住在校場上了,你若是閒來無事,也可去我的房中看看,裡面有些書籍或許你會喜歡,再或者,給我整理整理,做些女子該做的事。」夏侯敬故意將女子兩字說得極重,深棕色的眼中迸發出邪氣,等著看玉婉的反應。

    玉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向來女子都是要為丈夫打理房間的,夏侯敬這樣說,意思果真很明顯呢。

    可玉婉卻只作不知,裝傻充愣,顧左右而言它。

    夏侯敬只看著玉婉的樣子笑,也不惱,也不點破。他知道,玉婉即便再裝傻,她也是會去的,不過是趁他不在偷偷的去罷了,無妨,他知道就好。

    夏侯敬還想再說些什麼,身後有士兵過來,「將軍,馬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去校場了。」

    「嗯。」夏侯敬應著,「你先出去侯著,我就來。」說著又對玉婉說,「你好生照顧自己,我便走了。」

    夏侯敬轉身欲走,玉婉急急拽住了他的袖子,「我想和你一起去。」

    夏侯敬轉身,用手刮了下玉婉的鼻樑,聲音柔柔滿是寵愛,「你如今身子還未好,就乖乖呆在這裡等何時你大好了,我便派人來接你,如何?」

    「可我是軍醫……」玉婉還是想爭取。

    「皇上另派了一位隨軍醫生過來了,你不用擔心軍中,好生養你的身子才是頭等大事,況且,閻軍醫這幾日也該回來了,你就放寬心吧。」夏侯敬安慰。

    「哦~」玉婉無奈,只得答應。

    夏侯敬見她似是十分委屈的樣子,便又取笑道,「你若果真是捨不得我,也可三天兩頭的去看看,順便買些小酒,炒些小菜,讓我也嘗嘗你的手藝」

    「誰放不下你,我放不下的是軍中將士,如今你說另有軍醫在,我便放心了。校場那麼荒涼,什麼都沒有,我才不去呢,你自己好生住著吧。」玉婉說著推了推他,「快走,快走,人都在門口等著呢你倒是不急。小心延誤了練兵,皇上治你的罪。」

    夏侯敬無奈撫額歎氣,「你就盼不得我好。」便也是在玉婉的催促下走了。

    夏侯敬走後,玉婉也沒什麼事,便整日躲在自己的藥房裡研製草藥。她也曾嘗試著找到離心毒的解藥,可都失敗了,日子久了,玉婉也沒了耐心,任由它去了,左右死不了人。

    一日,玉婉配藥要一種很少用到的藥材,卻不記得將那藥材放在了哪裡,便在藥房中翻箱倒櫃的找。

    突然玉婉打開一個抽屜,裡面靜靜躺著的,是夏侯敬那日給她的鑰匙。

    玉婉將鑰匙拿在手裡,突然就有了興致,藥材也不找了,直直走到了夏侯敬的房門口。

    「卡嚓」一聲,玉婉打開了門,輕輕推開,玉婉以為她會看到一副凌亂不堪的場景,卻沒想到夏侯敬的房間是這樣的清雅乾淨。

    正對著南方的方向光線很好,陽光透進來,顯得整個屋子亮堂堂的,氤氳著一股暖意。

    床面鋪著深色綢子作被面的被子,平平整整的鋪好,一絲不亂。床邊整齊放著一雙鞋子,也是乾乾淨淨的。

    窗戶口進光的地方擺著兩盆盆景,玉婉一看,是吊蘭。

    長長的條子沿著四周垂下,各個枝條上零星的墜著幾朵白色的小花,看起來很是清新。

    不遠處的書架上密密麻麻擺滿了書,玉婉一一走過看了看,竟是什麼書都有。

    難怪夏侯敬平日裡也能說出幾句詩來,果真是文武雙全啊。玉婉想著,又看了一遍,找了本自己感興趣的書,墊著腳拿下,轉身時沒注意,撞到了身後的椅子背上,玉婉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有些委屈。

    不經意間瞟了眼書桌,這大約是這間房子裡最凌亂的地方了吧。

    桌上鋪著幾張紙,紙上隨意寫著一些字,玉婉看著,也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只是那字,孔武有力,筆筆生威,玉婉倒是喜歡的緊。

    旁邊的硯台上還放著一隻筆,想來是寫完字後沒有掛起來,就隨意放在那裡了。硯台裡的墨早就干了,但還是隱隱散發著墨香。

    玉婉笑著搖搖頭,便開始整理夏侯敬的書桌。原來他沒有說謊,果真是有東西要她整理的。

    將毛筆細心掛在筆架上,去掉壓在紙上的,將寫過的紙一一拿起,可是拿到最後一張的時候,玉婉卻愣住了。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同前幾張有力的字不一樣,這幾個字,似乎更多了幾分柔情在裡面,筆筆生情,清晰可見。在紙張的拐角處,落落寫著一個「婉」字。

    玉婉只覺自己的臉在發燒,這是夏侯敬寫得嗎?如果是,那便是他故意引他進來,故意讓她看到,故意給她時間,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情和意了。

    玉婉有些慌張,夏侯敬喜歡她,她是知道的。

    可她對夏侯敬的感情呢?喜歡嗎?有一點吧,可是到底是多少呢?玉婉自己也說不清。只知道跟他在一起,很開心,很安心。夏侯敬很體貼,很照顧她,雖然偶爾有些小無恥,可玉婉也並不覺得生氣,甚至有時,玉婉還是默許了他對她親密的舉動。

    玉婉一個人的時候,想到夏侯敬,通常嘴角是帶笑的,可是想到君凜,心總是有些微的疼痛。

    是因為夏侯敬帶給她的總是快樂,而君凜帶給她的是痛苦嗎?

    其實君凜知道真相後也是對她很好的,可那樣的好太炙熱,讓玉婉止不住的想逃離。玉婉在君凜的好面前,會窒息。他從不問她需要什麼,從不想她需要什麼,只以他自己的方式對別人好。所以玉婉逃了。

    可如今,玉婉對君凜,到底是怎樣的情緒呢?還愛嗎?還痛嗎?玉婉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無恥,心裡裝著一個人,卻每天和另一人打情罵俏,活得自在。

    夏侯敬的溫柔體貼讓她禁不住的想要靠近他,尋求安慰,尋求溫暖尋求什麼都好,就當她是個小偷吧,偷走了他的心卻不負責。

    她可以和他很快樂,可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誓言,是承諾嗎?玉婉突然害怕,且不說自己如今還不知道是不是對君凜還有情,便是自己身上的毒,也是不能同他做到白首不相離的。

    玉婉不知道該怎麼辦踉踉蹌蹌的退出了夏侯敬的房間,做什麼都沒了心思。

    「婉姑娘?」一個士兵的喚醒了玉婉的心神。

    「啊?何事?」玉婉有些魂不守舍的問。

    士兵笑得很開心,提起手上還是活蹦亂跳的兔子遞到玉婉的眼前,「婉姑娘你看,夏將軍怕你一人在家無趣,便活捉了一隻兔子送給姑娘,夏將軍還說,既然姑娘不願意去看他,便讓著兔子陪著姑娘解解悶,姑娘若是有什麼話,對著這兔子說,總比放在心裡好。」

    突然一個活物在玉婉面前蹦達,玉婉倒是嚇了一跳,待看清是隻兔子後,不免放下心來,輕輕接過,放在腿上安撫的摸了摸。

    「替我謝謝將軍了,這兔子我喜歡的緊。」玉婉說著抱起兔子回藥房中拿了好些藥出來,遞給士兵,「這藥你帶回去,平時磕磕碰碰的,用它好得快」

    「哎!」士兵歡喜,重重點了頭「多謝婉姑娘,我便先走了。」

    士兵走後,玉婉抱著兔子坐在台階上,想像著夏侯敬活捉它時的樣子,不禁笑了。

    她一下一下撫著兔子的毛,「小兔子啊,你告訴我,他抓你時那樣子是不是滑稽的很?」

    兔子似乎很喜歡玉婉這樣摸它,在玉婉的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自顧自的睡了。

    玉婉看著好笑,正準備給它取個名字,卻突然想起,太子府中,也還有一條叫做「紐扣」的狗,不知道她走後它過得怎麼樣,有沒有照顧好它。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怪自己,沒跟它說一聲就自己離開了,不知道它醒來沒看見自己,會不會很難過?

    玉婉想著,心下黯然,看著兔子也沒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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