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歡喜情(十五) 文 / 漫語非歌
夏侯敬殺死了狼,便急急去看玉婉。他以為玉婉只是單純的嚇暈了過去,便拍拍她的臉,想將她喚醒。可他哪裡知道,玉婉此刻正是生命垂危,哪能輕易就能喚醒。
玉婉不醒,夏侯敬很是擔心,想在山中找些草藥,但他也再不敢隨意丟下玉婉一個人出去,無奈之下只得將玉婉靠在自己的腿上,而他,也在極度疲憊中很快睡了過去。
玉婉就那樣靜靜看著夏侯敬,也不叫醒,也不打擾。他這樣護著她,讓她突然想起了楚橋,楚大哥也是這樣,不顧生命危險也要護她安好的。
可如今……玉婉內中哀傷,心痛難耐,情緒不穩間玉婉只覺胃中翻騰,一個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這一聲倒把夏侯敬驚醒了,他忽地坐直了身體,見玉婉臉色慘白,嘴角還流著血,嚇得一把扶住了玉婉的肩膀,語氣焦急而擔憂,「這是怎麼了?可是昨晚那頭狼傷了你?」
玉婉身子虛弱的很,她無力答話,只得對著夏侯敬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擔心。
夏侯敬也不知道玉婉究竟是怎麼了,想幫她也是求助無門,只好讓玉婉靠在自己的懷裡,輕輕為她擦去嘴角的血。
玉婉由於驚嚇過度,又趕上離心毒發作,也是全身軟綿綿,她恍恍惚惚間似乎看到了爹爹笑著向她走了過來,玉婉好高興,好幸福,一個人這樣久,她真的好想爹爹,她無力笑著,乾裂的嘴唇呢喃吐露出兩個字,「爹爹……」
夏侯敬在聽到玉婉呼喚的那一刻,身子猛地一震,他靜靜看著玉婉,忽地心疼。
以前,她只覺得玉婉大大咧咧,毫無女子該有的形象,還那麼凶悍狡黠,與他印象中的女子根本就格格不入。夏侯敬在一開始,甚至是討厭玉婉的,她不願吃虧的計較模樣在他看來是那樣的可憎。
可如今,他竟然心疼起她來。她在這裡,無親無故,孤身一人,所以,為了保護好自己,她不得不將自己全副武裝,在外人看來的凶悍霸道,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大大咧咧,也不過是跟命運的對抗。命運讓她失去了爹爹,失去了楚橋,失去了情深的姐妹,失去了苦等的戀人,命運想讓她在挫敗與痛苦中低頭,她卻偏偏不要。為什麼一個人就不能過得好,她非要每天笑容滿面,給老天爺一個下馬威。
沒人懂她也沒關係,她只要自己過得好。
夏侯敬即便會心疼,他也不會懂。玉婉的內心,是怎樣的千溝萬壑,傷痕纍纍。
夏侯敬摸著玉婉發燒的額頭,探著她若游絲的鼻息,心中焦急萬分。再顧不上太多,她一把將玉婉抱起,放置馬上,自己也翻身上馬,將玉婉小心的靠在自己的胸前,快馬加鞭,向安平城內趕。
他雖不知道玉婉究竟怎麼了,可他知道,早一點到達安平,玉婉就多一點生存的可能。
原本需要兩天的路程,夏侯敬硬生生一天跑到了。
「快去找大夫!」夏侯敬抱著玉婉急速走進軍隊駐紮的城內,還未進院門就大聲吩咐著。
眾將士見原本活蹦亂跳的玉婉此刻奄奄一息,均是嚇了一跳。驚訝之餘還是手忙腳亂的到處去找大夫。
好歹是城裡,大夫多些,大家東南西北的找,竟陸陸續續找來了四五位大夫,可是,無論是醫館大夫,還是江湖郎中,在為玉婉把過脈後皆是搖頭歎息,表示無能為力,讓夏侯敬另請高明。
夏侯敬問他們玉婉究竟是怎麼了?他們也說不出個二三,只說玉婉體內似有毒素,何種毒無從知曉,只知道那毒霸道的很,一般的藥材怕是作用不大。
既然一般的藥材作用不大,那就用最好的藥材,夏侯敬吩咐,無路如何,得讓她似從前那樣活蹦亂跳的好在他的面前。
於是,玉婉的房中便每日有人進進出出,端著各種名貴藥材熬成的湯藥,堅持不懈的給玉婉餵著。
也不知道是湯藥起了作用,還是玉婉體內的毒稍稍緩解了,第三日晌午,玉婉終於醒了。
當時夏侯敬正在校場練兵,留下丘陵時刻照看著玉婉,丘陵見玉婉醒了,高興的一溜煙,自己親自跑去告訴夏侯敬了。
夏侯敬原本還擔心玉婉會一睡不醒,如今聽說玉婉好了,便連軍服也忘了脫,穿著厚重的衣服一路狂奔至玉婉的房中。
玉婉此刻正靠在床上跟身邊的丫頭說著些什麼,見夏侯敬站在不遠處氣喘吁吁,不由笑了,聲音還帶著久睡的暗啞,「何事如此驚慌?」
夏侯敬又往前走了幾步,不敢相信般盯著玉婉,「你果真是好了?」
玉婉見他那呆呆傻傻的模樣,不禁掩嘴淺笑,語氣中帶著親切的佯怒和嗔怪,「我如今活生生在你面前,還能有假?難不成……」玉婉看一眼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夏侯敬,故意沉下臉來,「難不成夏將軍倒希望我不要醒來?」
夏侯敬聞言連連擺手,生怕玉婉誤會,「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玉婉姑娘能醒,我自然是高興的。只是姑娘醒得突然,倒叫我有些驚訝。」
「我這身子就是這樣,夏將軍也不必過份擔憂。總是睡幾日就好的。夏將軍弄來這些個名貴藥材給玉婉,真真是浪費了。」說著對垂手立在一旁的丫頭道,「你且下去吧,以後也不必再辛苦為我熬這些藥了,對我的身體也沒什麼作用。」
丫頭應聲端著藥下去了,夏侯敬卻不甚理解,「總是?姑娘可否告訴我,你中的究竟是何種毒,也好讓大夫們對症下藥。」
「我所中的毒,它的解藥,挑剔的很,世間難尋,將軍也不必白費心了。左右這毒要不了我的性命,日後注意點便好了。」玉婉卻不想將實情告知,夏侯敬看出了她的意思,也不好再問。
好在,玉婉的身子,果真一日比一日好了,臉也有了血色,不至於那樣慘白的讓人止不住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