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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歡喜情(十二) 文 / 漫語非歌

    許久,玉婉才鬆開他的手,抬頭,看著夏侯敬,依舊怒氣頗深。

    夏侯敬的眼中卻是噙著笑,彷彿在看一個任性的小孩子,滿是憐愛和寵溺。

    「可解氣了?」,他輕輕問著。

    「若是你身為女子,在昏迷時被男人看了身子,你能輕易就解氣?」玉婉的語氣很不友好,杏眼圓睜,嘴角撅起,她忽地甩開了夏侯敬的胳膊,轉身獨自委屈。

    夏侯敬疼的倒抽一口冷氣,卻還是走到了玉婉的面前,又將手臂伸出,「若是不解氣,你再咬便是。」

    玉婉見他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心中更是氣憤,「你以為我不敢啊?」說著又握住夏侯敬的胳膊,張嘴就要咬下去。

    「只是我澄清一句,姑娘的身子,我並未看到。為姑娘沐浴退燒,我是蒙著眼睛做的,姑娘若是不信,請看。」夏侯敬說著提起袍子的下擺,那裡果然缺了一塊。

    「蒙眼的布便是我從這件袍子上撕下的,那塊布,如今可能還在姑娘的帳篷裡,姑娘若是不信,隨我回去看看便知。」夏侯敬仔細仔細的解釋,頓了一下又說,「我雖是習武之人,卻也還明白非禮勿視的道理,姑娘將我想得如此不堪,真真教敬傷心。()」

    玉婉聽著,有些呆愣,尷尬的放開夏侯敬的手,「你說的都是真的?」

    「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再咬,我夏侯敬決不說半個痛字,只是姑娘咬痛快了,還請跟我回去。荒郊野嶺的,姑娘獨自行走很不安全,況且,軍中,還是需要姑娘費心的。」夏侯敬的話說得極為誠懇,倒教玉婉不好意思了。

    玉婉盯著夏侯敬那被自己咬得血淋淋的手臂,臉倏地紅了。她抬頭,看著滿臉正氣卻隱忍痛苦的夏侯敬,問道,「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夏侯敬卻是笑了,小麥色的皮膚顯得陽光健康有朝氣,他的聲音清明好聽,如同此刻山林間的聲聲鳥語動人,「姑娘心裡積著怒氣,即便我早說了,姑娘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倒不如先讓姑娘消消氣,況且,我雖不曾看過姑娘的身子,可是未經姑娘同意就為姑娘沐浴,也著實褻瀆了姑娘,有損姑娘的名聲,姑娘罰我,也是應該的。」

    夏侯敬的一翻話,說得有情有理,言語間還有包容玉婉的意思,玉婉忽然覺得,夏侯敬,也沒有剛認識時那樣討人厭了。

    「那便是我錯怪你了。」玉婉仰著頭,認錯也沒個認錯的樣子,「可是你方才也說了,即便也不曾看過我的身子,可與我的肌膚之親總是有的。如此,我便也沒必要同你道歉了。」

    「是。玉婉姑娘說得是。」夏侯敬卻也是好脾氣的沒有同玉婉計較,倒讓玉婉有些不能理解,他可不像這般遷就的人,今日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怎地如此好說話。

    玉婉當他是真心覺得對不住自己,才顯得如此謙和,便也沒再多想。她看著夏侯敬的手,提起夏侯敬的衣擺,又撕了一塊布。

    「你這是做什麼?」夏侯敬無比驚訝,看著本就不完整的衣裳如今更是不完整,心中哀嚎,「這個花玉婉,破壞力也太強了些。」

    玉婉卻是熟練的為他包紮起來,口中還唸唸有詞,「你昨日撕下衣裳蒙住眼,說明你是君子。我今日撕下衣裳為你包紮,便也能看出我的仁義,如此一來,你我也就兩清了。」玉婉說得有板有眼,包紮完還有模有樣的拍了拍手,遞給夏侯敬一個得意的眼神。

    夏侯敬看著那包紮得還算滿意的手臂,當真是苦笑不得,你為了顯示你的仁義,卻為何要撕我的衣裳?

    夏侯敬緬懷的看了那殘破的衣裳一眼,心中滿是惋惜,那可是出征前母親命人為他新做的,用得可是上好的緞子,可如今還沒穿過幾次,就報廢了,唉,唉,當真是暴殄天物。

    夏侯敬無奈搖頭的舉動被玉婉看見,她走過去安慰的拍了拍夏侯敬的肩,「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偷偷告訴你,我女工的技術可是一流,等哪日我心情好了,就給你重新做一套,保證比這個要好千萬倍。」

    夏侯敬看著玉婉大咧咧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不甚相信,你就吹吧,誰知道是真是假。再者,你不廢了我的胳膊就不錯了,也不指望你心情好再給我做衣裳了。

    「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吧?」夏侯敬想起了來追她的主要目的,問道。

    玉婉本想拒絕的,可是她看著四周那麼荒涼,也不知道會不會隨時蹦出點什麼,心裡估摸著還是跟著他安全些,便欣然答應了。

    見玉婉答應同他回去,夏侯敬愉快的上馬,對著玉婉伸出了手,「來。」

    玉婉卻不樂意,磨磨蹭蹭的就是不願意上馬,「誰要和你同騎。」玉婉小聲嘟囔著。

    夏侯敬也傻了,出來的時候也沒想太多,自己騎著馬就走了,也沒顧到如今玉婉會不願意和自己同騎。

    其實夏侯敬也能理解,自己雖不是故意,卻多多少少還是侵犯了她的,她不願和自己同騎,也在情理之中。

    夏侯敬也沒說什麼,又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了玉婉,「來,你騎上去,我牽你回去。」

    玉婉本來就不會騎馬,加上上次從馬上摔了下來,如今更是畏懼騎馬。

    夏侯敬看出玉婉的猶豫,將韁繩送到她手裡,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如風不會傷害你的。」

    夏侯敬的話讓玉婉稍稍安心,艱難的爬上馬背,緊緊拽著韁繩,生怕那馬兒一個不小心又將她摔下來。

    夏侯敬見她的模樣,不由好笑,手上不自覺的握緊了馬頭邊的繩子。他貴為將軍,為玉婉牽著馬,雖不符合他的身份,可他心裡卻是歡喜的。

    終於留下了玉婉,他告訴自己,留她是為著全軍將士,軍中不可無軍醫,而玉婉,又恰好會醫術。可心裡,卻隱約有個聲音不服的否定了他。

    夏侯敬搖搖頭,不讓自己再多想,只一心一意為玉婉牽著馬,慢悠悠的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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