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相逢恨斷腸(八) 文 / 漫語非歌
兩人就這樣靜靜倚靠在一起,誰也不說話。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君逸的管家躊躇了好久,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恭敬的彎下腰,「七爺,似乎是太子殿下帶人來了。」
君逸聞言並未起身,只淡淡『嗯』了一聲。
管家看見君逸的反應,面有難色,彎腰想再說些什麼,話還沒出口,就見君逸微微側頭掃了他一眼,管家心裡一驚,識時務的住嘴,雙手交叉放在腹前,立在君逸的身邊不再作聲。
君凜焦急的面色在看到玉婉倚在君逸胸口的那一霎那忽然變得冷峻,他走近君逸,面色微微有些不善,但打量玉婉那一副面若死灰的模樣,還是忍著氣問道:「怎樣了?」
君逸抬頭,並不答話,只將眼光投向了安靜躺在地上的早已沒了氣息的楚橋。隨後又收回目光,下巴摩擦著玉婉的發,摟著玉婉的手臂的力量又緊了緊。他的面上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彷彿感同身受一般,痛苦淒涼,甚至還有一種害怕失去的擔憂。
君凜順著君逸的眼光看去,眼中不免有些震驚,下意識看了眼玉婉,眉間也皆是擔憂。他突然覺得很憤怒,就像自己千般萬般珍愛的寶貝在別人的手上遭到了破壞,他不容許。他轉頭問身邊的人,「可知是何人所為?」
身邊立刻有人回答,「正在調查,看地上的血跡,刺客似乎也受傷了,想來不會走很遠。」
「全力搜捕,若是抓不住兇手,你們也不必再來當差了。」君凜冷然的嗓音說得隨意,生死伐斷在他看來就好似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
可這在日日在他身邊提心吊膽當差的人看來,就像一道沒有第三條路的選擇題,要麼找到人,要麼交上命。他們能清晰的感覺背後冒出的陣陣寒意,也能清楚的知道其中利害。於是乎,毫不猶豫,異口同聲:「是。」
護衛都四處散開,盡力尋找。
這時人群簇擁中走出一人,竟是清漣。她走至君凜的跟前,伸手理了理君凜的衣服,柔聲道,「天都快亮了,三郎一夜未睡,不如現在回去休息片刻,這邊的事就交給下人們去做吧。」
君凜握住清漣的手,面色習慣性的柔和,「攪合了一夜,你想必也累了,本來身子就不好,還非要跟來,若是傷了孩子,可怎麼好。你快回去歇歇,我隨後就回去。」
「三郎不回去,漣兒也不回。」清漣拉著君凜的衣袖,卻是撒起嬌來。彷彿全然不關心誰為誰丟了命,誰正在為誰傷心。甚至連正眼也沒瞧一瞧一旁的玉婉。
君逸見清漣的舉動皺了眉,看向清漣的眼變了色。
君凜卻是很為難,看著清漣漸漸變大的肚子和她顯得很憔悴的面容,又看看一旁毫無生氣的玉婉,彷彿哄孩子般對清漣說,「漣兒乖,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清漣還想說什麼,一眼瞟翻君逸怪異的眼神,又將快出口的話嚥了下去,只拉著君凜的手快步往回走,彷彿想立刻離開。
就在兩人剛要踏進馬車的時候,護衛跑過來說,「太子殿下,我們在草叢裡發現了一名黑衣人,也受了傷,定是那名刺客。」
君凜放下清漣的手立刻轉身,「走,過去看看。」
清漣卻一下拉住君凜的手,盯著他的眼,有些不安,有些期待,「三郎,漣兒在你心中是何人?」
君凜失笑,「漣兒是怎麼了,問這般胡話,漣兒自是三郎心尖尖上的人。」
「那……」清漣猶豫,「若是漣兒不小心做了錯事,三郎可會怪我?」
君凜伸手理了理清漣鬢邊的亂髮,「我的漣兒向來知書達理,又怎會做錯事?即便真是做錯了,我也會一如既往寵愛你的。漣兒究竟怎麼了,可是最近休息的不好,我派人先送你回去,等我辦完了事,就回去陪你。」
清漣卻像沒聽見般,直勾勾的看著君凜,「三郎,你說的可當真?」
「自是君無戲言。」君凜答得乾脆。
「那便好,都來了,我便等你一同回去吧。」
「這……」君凜摸摸清漣的頭,「你可以麼?」
「可以,走吧。」清漣繞過君凜,倒是先走向了那黑衣人。
黑衣人被托至君凜跟前,依舊蒙著面,只是腿似乎受了傷,血肉模糊。
護衛們反剪著黑衣人的手,迫他跪在地上,他一聲不吭,只牢牢盯著清漣,而清漣看他的眼卻滿是憤恨。
這邊玉婉見找到了真兇,慢慢醒過神來,帶著濃濃的仇恨,走到黑衣人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摘了他的面巾。」君凜吩咐。
「讓我來。」玉婉伸手阻止。
彎腰,伸手,在觸碰到面巾的那一刻,玉婉想,她一定會殺了他,殺了這個結束她在這個世上最後一個親人的人。可是,面巾卻在下一妙飄然落地。玉婉雙目圓睜,愣在當場,臉上儘是不敢相信。
「為何是你?」玉婉盯著面前相識之人,燕客,那個曾對她有一夜留宿之恩,看見清漣會臉紅的人。
「竟然是你?」玉婉忽然間覺得天願地轉,她不明白,曾經救她的人,如今為何又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