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0章 掙扎（1） 文 / 銀瞳的狐狸
為什麼要抽耳光啊？！我好像沒有得罪她吧？！我甚至都不認識她好吧？！
這，就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女人的情景，我親切的問了句你是誰？然後她揮手就給了我一記耳光……
然而此刻並不是糾結這些事的時候，教室的門口，隱秘機動隊的黑衣人已經圍滿了，甚至連窗口都有幾把衝鋒鎗伸了進來，拚命的噴發著火舌。
女人的實力似乎很強，我數了數她的妖武數量竟然有七片，而且極其堅固，就算是那種特殊的螺旋子彈打上去，也頂多只能濺出幾片火花，根本傷不到她。
不過敵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她就算能護住自己，也很難完全護住身後的我們。
混亂中，尖叫聲響起，是孫芸？她中槍了？還有林風的嘶吼聲，他又受傷了？我急的抓耳撓腮卻毫無辦法，如果我也有妖武該多好啊，哪怕只有一片！
不僅如此，那些黑衣人見無法穿透女人妖武的防禦，竟然還想要……
「你們掩護我，我繞過去，先殺了那幾隻比較弱的，這些該死的屍妖，只要能殺掉一隻就等於救了無數的無辜人類！」
怒吼聲中，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硬衝了進來，端起衝鋒鎗一陣亂掃，女人連忙阻攔，這大漢卻也彪悍，硬是掀起了一張課桌將女人砸退了半步，硬是繞到了教室的另一側。
大漢的槍口已經直指向了我，我驚得想躲開，卻突然聽到了背後的一聲抽泣，孫芸！她就在我背後，如果我讓開的話，那死的就是她了！
「該死！」我咬著牙擋了上去，面對著那黑洞洞的槍口，我也拔槍？這似乎是最本能的反應了。()
生死關頭，我從來沒有動作如此敏捷過，拔槍，舉起，扣動扳機，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三顆子彈齊齊的轟了出去。
不過，那名大漢卻沒有能扣動扳機，因為在最後一瞬，一片漆黑的妖武猛地裹住了他的手，卡的一聲，那手臂就和肩膀分了家，大漢痛的嘶吼，卻只有半聲，我射出的子彈就齊齊轟進了他的身體。
第一顆子彈射在了脖子上，大漢渾身一顫，似乎連呼吸都無法維持了，第二顆子彈轟中了他的小腹，血花飛濺，大漢痛的險些跪倒，而第三顆子彈則正正的擊中了他的心窩。
砰，子彈穿胸而過，帶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線，大漢整個人僵住了，死死盯著我，眼中帶著強烈的不甘，還有憤怒，他想摀住胸口的血洞，卻已是徒勞，他顫抖著嘴唇似乎想要再說什麼，卻只有……
噗通，大漢摔倒在地，眼珠子瞪得滾圓，似乎死不瞑目，似乎不相信自己拼了命，也沒有能殺掉哪怕一個敵人。
噗通，我同樣坐倒在地，身體開始了再一次的顫抖，這……是我第一次殺人！
「趙哥！」門外，撕心裂肺的吼聲傳來，一聲接著一聲，似乎是在為這大漢的英勇果敢而喝彩，又為了他的最終慘死而不值。
我看著那一張張憤怒猙獰的臉，那一雙雙飽含熱淚，卻又滿是憎恨的眼睛，我不由自主的朝後縮去，我很怕，我突然很想說一句對不起，可有用嗎？
「媽的，幹掉那怪物，給趙哥報仇！」怒吼聲宛如奔雷，震得我腦海中嗡嗡一片，連槍都掉在了地上，怪物？是說我嗎？報仇？是要殺我嗎？但我……只是不想死掉，只是不想最好的朋友死掉，僅此而已啊！
那趙哥的死，彷彿一針催化劑，讓門外的黑衣人徹底瘋狂了，一個個不要命的湧了進來，拚命開槍，拚命想要衝破女人的防禦，衝向我，殺掉我。
女人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了，她看著那群悍不畏死的黑衣人，又瞄了瞄身後的我們，突然，她做出了一個決定，身後的妖武並不只限於防禦，而是開啟了瘋狂的反擊。
七片妖武，這已經是一個很不得了的等級，說明了女人的實力是僅次於罹天辰，而遙遙領先秦嵐的，可她面前的黑衣人實力卻差強人意，既不是幹部，也沒有妖武來抗衡她的反擊，所以這一戰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結果，這是一場一邊倒的瘋狂屠殺。
我的眼前，剎那間就顯出了一幕幕鮮血，一名名黑衣人在妖武的席捲下慘叫嘶吼，被轟得支離破碎，可他們卻連一步也不後退，不斷的衝鋒，不斷的捨生忘死。
「為什麼？你們……」我不明白，實力的差距明明這麼大，為何他們還是要衝？或許，接下來的一幕足以證明。
「殺！殺掉這些怪物，哪怕一隻也好……」一名男子不顧一切的想要從妖武的席捲中穿過，卻瞬間被絞斷了雙腿，轟然摔倒。
他在慘叫，在嘶吼，卻沒有因此而放棄，反而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朝我們舉起槍，可那妖武再一次的落下，右臂齊根而斷，連肩膀，連半個胸腔都被絞碎了。
「弟弟！」另一聲嘶吼響起，另一名男子發了瘋似得撲上前來，把自己的兄弟緊緊摟在了懷裡，哪怕已經支離破碎。
「哥……」男子艱難道，口中滿是鮮血，卻依舊咬牙苦撐著，因為他還想說完他最後的一句話。
「對不起……我真沒用……爸的仇交給你了……那些怪物……哪怕能殺掉一隻……」顫抖的聲音中，那滿腔的不甘中，男子的頭軟軟垂了下去。
轟，彷彿有一道閃電劈中了我，劈的我渾身顫抖，腦海中嗡嗡一片。
「怎麼會這樣？」我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眼神逐漸迷離，似乎是有一層水汽蒙住了我的眼睛。
眼前的這些人，或許都不殘忍嗜殺，並不凶悍可怖，他們和我一樣，或者說和幾天前的我一樣，都是普通人類而已。
他們發狂，只是因為屍妖吃掉過他們的親人，朋友，或是那些他們想要守護普通人，他們憤怒，只是因為他們憎恨那些吞噬人類的怪物。
而我，此刻在他們眼中就是那種怪物。
昨晚，我已經漸漸認可了自己的屍妖身份，覺得頂多是吃點噁心的碎肉，喝點鮮血罷了，還能獲得一些很牛逼的力量，似乎……不很吃虧。
可眼前，這根本就不是吃虧不吃虧的問題，當我發現這些曾和我一樣的人類，此刻已經站在了立場的對立面上，徹底不共戴天，我……又一次開始了掙扎。
他們全都不想殺我而後快，可他們沒有錯，僅僅是想報仇，僅僅是想守護那些會被屍妖吃掉的人類而已，我呢？我只是……只是不想死罷了，似乎也沒有錯，但我的生存卻是建立在無數人的痛苦之上，無數的鮮血和死亡之上。
看著眼前的殘酷，我突然不知道今晚是來做什麼的，救人？還是殺人！
看著眼前的鮮血，我突然想要嘶吼，想讓他們停下，雖然我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拚殺，但……我真的很不願意看到這種場面。
似乎是老天聽到了我的祈求，就在場面愈加恐怖的時候，教室的頂端突然發出了一陣陣咯吱聲響，我連忙抬頭，只見那天花板猛地浮現出無數道裂縫，轟然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