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物是人非事事休（上） 文 / 江襲月
8物是人非事事休（上）
故事的精彩從不在於時間的長短。就像，同樣的歲月卻造就著不同的人生。
短短不到半個月的假期，每天都上演著不同的戲碼，主角卻都是一個人，景巖。
我所認識的景巖，或者說，從前的景巖，總是酷酷的，很聰明很有心的一個人。如今，我彷彿不認識他了。我看不懂他到底想怎樣，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每天，跟家裡人鬧個不停，還幾次被景叔叔打。驕傲如他，我想，叛逆之心必然很重，於是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那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他離家出走，去夜店通宵，抽煙，喝酒喝的爛醉如泥。
也許有了前面事情的鋪墊，景阿姨總會在景巖跟家裡鬧得不可開交時找我媽媽傾訴，而我媽媽，總會時不時在吃飯或者其它什麼時候不經意說出來，讓我知道。
我覺得心裡好痛。
我心裡那麼喜歡的一個男孩啊，就這樣，不知是被什麼慢慢毀了。
新年的鐘聲敲響時，我默默許願，上帝，放過景巖吧，我寧願我考不上，也不想他考不上。
再次開，見到景巖，他憔悴了好多，滿眼裡都是叛逆和不屑一顧。
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卻無可奈何。
我會每天無數次的想念和回憶我們過去快樂的時光，我就靠著這些開心的記憶，支撐著自己殘存的理智。
一模，我遠遠跌出了附中的範圍。景巖根本就連重點都成問題。
我每天乞求上蒼讓景巖清醒過來，別再這麼頹廢，上帝，貌似眷顧了我？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上化課之前，景巖突然把凳搬到了我旁邊的走廊，我有些意外，老師是說過坐在後面看不見可以插坐到前面，但景巖已經很久不聽課了，而且，即使聽課，他會坐到我這邊？
我看著他，滿眼的不解。可意外的是，當他也抬頭看向我時，我在他眼裡，見到了許久未曾見到的陽光、自信、明淨、認真。
見我望著他，他略有點不還意思的說：「考不上致遠也得考個重點啊，我還想跟你一起上附中呢。！」
我就像絕症病人聽到有藥可治了一樣，聽他這麼說，激動的滿眼是淚。我彷彿看到了未來那美好的畫面，我們身著附中別緻的白色校服，並肩走在逸夫樓外的林蔭小道……
可幸福，從來都那麼短暫。
化課還有幾分鐘就結束的時候，我們班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看到門口的人，我驚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是……瀟瀟。
「同，你……」化老師望著身著東籬校服的瀟瀟，滿是疑惑。
瀟瀟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靜靜盯著景巖所在的方向，景巖低著頭，到我看的出他心裡有多麼的不平靜。
我看看景巖，又看看瀟瀟，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瀟瀟已淚流滿面。我看著寫滿了心酸的瀟瀟的臉，第一次承認，她真的很像she的selina，長得真的很甜，所以哭起來，很是動容。
終於坐不住了的景巖蹭的站起身，不管不顧化老師的存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到門口拉起瀟瀟就走。全班一片嘩然。
我最敬佩的是化老師，因為在這一系列讓人跌破眼鏡的事情發生以後，他說，「我們繼續上課……」
「老師我流鼻血了！」我把紅筆水倒在面巾紙上，假裝成流鼻血的樣，舉手示意，老師無奈的看了我一眼，說，「出去！」
「老師我肚疼…」我剛走出門，就聽見林湖軒的聲音！
「啪！」老師把書摔到講桌上，怒吼，「你們就不能忍到下課嗎！」
「叮玲玲……」下課鈴聲適時響起。
我從二樓追下去，看到校德育處的老師們圍在景巖和瀟瀟身邊。
「糟了！」我在心裡著急，我們校上課期間不允許校外人士隨便出入，也明令禁止生早戀，一經發現就留校察看。且不說瀟瀟怎麼進來的，就他們這樣被抓了現行，景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正值放時間，景巖和瀟瀟被扣在了德育處，我正急著不知該怎麼辦呢，林湖軒走了過來，「他們在德育處？」他問我。我點點頭，心煩意亂。
「現在怎麼辦？」我好無助也好無力。
「等我一下！」林湖軒說完就走向了一個同年級的生，那個生我認識，是德育處王老師的孩。
「咱們跟他進去！」林湖軒把那個同帶了過來。
「我每天中午就在我爸辦公室裡間休息，德育處的老師都認識我，走吧！」也不管湖軒怎麼跟他說的了，我點點頭跟著他一起往德育處走去。
進了德育處，只見一位老師正低頭看著報紙，景巖和瀟瀟並肩站在牆根，低著頭。
「劉老師，我們班同，中午也不回家，我想抄他們筆記，就帶他們過來了！」那個同說。
「行啊！你們去裡面吧！」劉老師指了指裡面那間屋，然後他看了看景巖他們，「王旭啊，」他又說，「你看著點那倆，我去找李老師過來。」我心裡一驚，李老師，我們班主任啊！
「好！」王旭答應。
「我出去放哨！」王旭很識趣，也不知道湖軒是怎麼跟他說的，不過此刻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瀟瀟，你怎麼進來的？」想了好多
個問題，最終我選擇了這個。
「爬牆。」瀟瀟開口跟我說話，我有些意外，可是也立刻理解了，現在的她，內心一定相當無助也相當害怕。
「我們剛下樓，你們校老師就掐在那兒，把我們截到這裡了……」她語言裡滿是無力。
「如果現在你能把所有責任擔下來，就說是你自己喜歡他，就想來校找他，跟他沒關係……」湖軒說，「景巖就可能沒啥事，而且你是外校的，我覺得我們校不會閒的去東籬告你的狀……」我有些意外的望著林湖軒，可是仔細想想，這話，不無道理，我看著瀟瀟。
「我不可能讓她那麼說，讓她承擔一切責任！」景巖皺著眉，歎了口氣。
「可這事你有什麼責任！」我快被他氣死了，他不可能故意找瀟瀟來吧，他腦袋又沒病！
「是我發信息說分手她才這麼激動的……」
他這麼說，我彷彿明白了。他決定分手，不管是不是永遠分手，現在，他決定分手，想好好習，好好中考，所以，我才看見了他重新振作的樣。可是，顯然瀟瀟，並不願意分手……
「我媽會管的，沒事！」景巖說。
「你以為她被你氣的還不夠嗎！」我簡直要怒了。
「那她也是我媽！」
所以就得無條件的收拾你的爛攤嗎？我真真是沒話可說。
「就照他們說的吧，我把事都擔下來去，說不定，咱倆都能沒事。」瀟瀟的話，讓我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不可能的。王老師看到我們牽手了，這事沒
那麼簡單。」
「我爸來了！」王旭跑進來，「咱們進裡面吧！」
我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心焦如焚，真想有件隱身衣，把他們都隱藏起來。
「走吧！」湖軒拉我，我不情願的進了裡面的小房間。
「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吧。」湖軒拿出自己的手機。他家離校遠，父母為了方便聯繫，給他配了手機。我這才想起，我這麼久了還沒回去，媽媽肯定要擔心了。
找完借口說不回家了，剛想把手機還給林湖軒，我突然想到一個人，說不定可以幫此刻的忙……
我在心裡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激動，組織著語言，然後，我撥通了那個人——我爸爸的電話……
「爸，是我！」電話接通了，我心裡莫名的緊張。
「飛啊，怎麼了？這是誰的電話啊，你不在家嗎？」
「對，我不在家……爸，我有事求你……」我語氣裡滿是沉重，
「怎麼了？」爸爸言語裡儘是擔憂，聽的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重重歎了口氣，我將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下。
「爸，如果景叔叔知道了這件事，以他的脾氣，再加上之前的矛盾，他肯定不會放過景巖的，快中考了，不能再出事了，還有瀟瀟，她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校記一筆啊。爸，景巖也算您看著長大的，您知道的，我們倆從小關係就好，我不想他出事，我求您……」我停住了嘴，不知該怎麼表述我具體想要他怎麼做，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爸爸想必明白，「等我過去。」
「您先給何校長打個電話吧……」我怯怯的提出要求。
「你覺得這個時間合適嗎？」爸爸並不嚴厲地說我，我對著電話撅撅嘴，「好吧，那你快點哦！」
「知道了！對了，別讓你們老師給你叔叔嬸嬸打電話啊！」
「嗯！」
「你，找你爸幫忙了？」我剛掛斷電話，林湖軒就問我，我點點頭！
「牛！」他豎起一根大拇指，可他的言語裡，不知是無奈還是什麼，總之不是誇讚，聽的我很不舒服！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他，就聽到門外的說話聲，那個溫爾的男聲，就是我們班主任李老師。
「李老師啊，不好意思你這剛值完班沒讓你回家把你叫來這裡……」王老師連連致歉。
「沒關係，什麼事啊……」
我想起來爸爸剛說的不能讓老師找到景叔叔他們的事，看樣他們還沒找，於是我走了出去。
「景巖？」李老師看了看站在牆角的景巖！「李穎飛？」瞥見了剛走出來的我，老師滿眼不解。
「我…和林湖軒……來找王旭……」我結結巴巴的解釋著，一聽就是假的。
「呃……是！」林湖軒硬著頭皮出來，王旭在王老師的怒目下也還是微微點了他算是承認了是他帶我們來的。
「那，景巖……跟你們不是一起的吧……。」
是這樣，」王老師開口，「這個女生跳牆進校找他，「他指著景巖，「我們發現有人進來時她已經在樓上你們班門口了，還沒等我們追上去，他就拉著她下來了！」王老師描述的很簡單。
「我們校對早戀明令禁止，也有處罰，這，也目無法紀了！」
王老師憤憤地說，「給家長打電話領回去吧，還上什麼，書都白念了，也不知道給父母省點心！」
「哦，這樣啊，」李老師簇眉凝思片刻，帶著輕鬆地說，「男孩長得帥，難免有鍾情於他的
的小姑娘追的狂熱點，我相信這不是他願意發生的，這個姑娘……他看看瀟瀟，肯定也很後悔……」明顯，老師在替景巖開脫，沒錯，哪個老師都會有護著生的本能。
「不是！」王老師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笑意，「人家可是牽著手下來的……」
果然不出所料！我在心裡遺憾！顯然其他幾個人也這樣覺得。
「那王主任的意思是……」李老師突然換了對王老師的稱呼，顯然，從根本上，他是想幫景巖的，我暗暗鬆了口氣。
「必須嚴肅處理！」
「王主任，他是初的生……」李老師滿眼的擔憂和無奈！
「那也不能違反校的規矩！我們古風院的的良好校風就是源於我們一貫的嚴謹，一絲不苟，在錯誤面前，任何人都不能留情！」王主任說的義憤填膺，我不禁感慨他是有多恨早戀啊，恨得我都懷疑他有早戀陰影！
「李穎飛，你和景巖是親戚吧！」李老師轉向我，我點了點頭。
他似乎只是在找話說，看我說完，點了點頭，低頭不語。
「王主任您打算怎麼處理。」李老師問。
「那個女生，不是我們校的，交回她們校處理，這個男生，留校察看！」
「你覺得背著這樣一個處分哪個高中要他！」李老師憤怒的衝著王主任說！
「誰讓他做了錯事，敢做就得承擔！」王主任絲毫不放。
「她們只有十五歲！」李老師刻意強調了十五，這個數字，我看得出他的心痛和為難，從心裡開始喜歡這位老師。
王老師不由得看了看王旭，他這個如今也是十五歲的兒，沉默了。
「把家長叫來吧……」王老師歎了口氣。
李老師把臉轉向窗外，沒有說話。
「老師，」我走上前，「我給……家長打電話了！」我沒有說誰的家長。
李老師點了點頭，王老師沒有說話。我看見景巖和瀟瀟都不解的望著我，也沒理會。
沒十分鐘爸爸就到了，他看了看劍拔弩張的德育室，忙開始指責我們這些孩不懂事，然後連推帶讓的把幾位老師帶出去吃飯，可不是嗎，大中午的可不是什麼解決問題的好時間。
吃飯期間爸爸很好地把話題帶到了別處，順便告訴了王主任，下午他會帶著景巖給校長請罪，請求校長的諒解，孩們中考在即，不容有任何閃失啊……
於是王主任也就識趣地不再多管。下午，爸爸在何校長辦公室聊了好久，晚上又陪何校長吃晚飯，我才和爸爸回家。
「打電話叫景巖過來。」爸爸揉著皺緊的眉心，對身後的我說，我看著他一臉倦容，不由得在心裡心疼，爸，都是我不好……
景巖進門說景阿姨讓回個電話確定景巖是來我家了，我連忙去回電話。
爸爸把景輝叫進了書房，我沒有去偷聽他們說什麼。只是秒如年的等。
大概半小時，景巖進了我房間，「叔叔叫你進去！」
我抬頭看他，英俊的面容上一掃往日的陰霾，看著還很輕鬆的樣，跟我說話時還有幾分許久不見的戲謔，好久違的感覺，我心裡一暖，不由自主的笑了。
「飛啊！」爸爸語重心長。「知女莫若父。」他不看我，皺著眉頭說，「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