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天堂之解夢者的時間(二) 文 / 懶人君
翌日早晨,醫院的維修單就報了過來,本來就不低的住院費加上對損壞地板的維修費著實叫
方幽心跳停擺了一秒。
不過好在錢是從白翎的口袋裡面拿出來,方幽看著他帥氣地掏錢動作,心裡把親愛的寵物贊
美了無數遍。
送維修單來的就是昨天跟白翎閒聊的那位醫生,看見白翎,忍不住又多嘴了幾句。
「你也太慣著你女朋友了吧?怎麼把地板挖成這個樣子?」
「有個病人叫安布利對挖這裡的地板蠻有興趣的,她看著好奇就一起了。」白翎回答的不冷
不熱。
「你說安布利啊?我不是跟你說過那是個瘋子麼?誰知道為什麼老挖醫院的地板。」醫生無
奈地搖頭「你讓你女朋友離他遠點兒啊。」
「他怎麼會那個樣子的?」方幽忍不住插嘴。
「哎喲,小姑娘,你可別跟他一起搗亂了,那傢伙瘋著呢,德利醫生治了好幾年都沒治好。
聽說以前受過父母的虐待,腦子有點兒問題。德利醫生說他挖洞是想躲起來,好逃避父母的
虐打。」醫生說得眉飛色舞的,方幽卻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潛意識裡挖洞逃避父母的虐待,為什麼非要跑到自己在的這間病房,還有那莫名其妙的禁言
術,不讓他說什麼?看樣子一切只有挖開這地板才會知曉。
「明天有人來修理地板,你們嫌吵就到花園裡呆著吧。」醫生說完就忙自己的去了。
「修理地板?好不容易才挖開的。」方幽瞅著地板賊心不死。
「安布利,我來看你了。」方幽推開安布利病房的門。
金髮男孩正側對著自己安靜地看著窗戶外面的天空,純淨的眼眸平淡無光,光潔的脖頸露了
出來,右耳後的一顆紅痣分外妖艷。
「這個給你,玫瑰花茶,我想你會喜歡。」還是剛從白翎那裡順得熱乎乎的茶。
安布利沒有說話,接過了花茶,輕輕抿了一口,目光緩緩移向方幽「今晚……繼續?」
「好,繼續。」方幽將左手放到了安布利的腦袋上「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來接你。」
安布利渾然無知地繼續喝著手裡的花茶,方幽的左手卻開始微微顫抖,不得已收回自己的手,
手鏈上面的光芒大作,警覺著方幽。
「還是不行麼?」白翎看著方幽撫著自己的左手腕回到病房「那麼厲害的禁言術?」
「並不是厲害,只是時間太長,根深蒂固了,旁人很難解開。」方幽揉了揉手腕「今晚繼續
挖,你幫我盯住德利醫生。」
「你覺得他並不想讓安布利康復?」白翎的語氣是疑問的。
「這個不清楚。但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方幽皺著眉頭。
入夜,白翎裝作安布利,躺在病床上混過檢查,而正主兒和方幽關起房門,拿著鏟子盡量輕
輕地挖掘。
事至此,方幽確定安布利挖地板根本不是要打洞藏起來,否則應該是爭分奪秒,雷厲風行的,
而不是像現在動作輕柔,神色掩不住的欣喜。
鏟子觸到了鋼筋,安布利的動作停了下來,疑惑地看著挖好的坑洞,一隻手探進去反覆摸索。
「不可能的,明明在這裡。」孩子一樣的面容快要哭出來了。
「是不是挖偏方向了?」方幽提醒。
「不會的,我記得很清楚。」安布利嘴裡一邊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邊抱頭打滾,看樣子禁言
術又開始發揮作用了。
方幽抱過安布利,連忙安撫住,將他送回病房。
「空的?」白翎看著方幽和安布利的傑作。
「可能是安布利記錯位置了。」方幽這才蹲下身來仔細觀察坑洞的情況。
「小幽,你確定安布利心理沒問題?」
「難道是我判斷失誤?」方幽伸手探進坑洞,確實沒有任何東西。
「等等,這裡。」方幽停了下來「白翎你過來看看。」
白翎蹲下身來,將手按照剛才方幽的位置伸了進去,摩挲著鋼筋「有些形變。」
「難道這棟樓是豆腐渣工程?」方幽調侃。
白翎滿頭黑線「曾經有東西埋在這裡,還埋了蠻久的。」
「你猜是什麼?」方幽終於恢復了正常。
「屍體。」白翎收回手臂「鋼筋上有些褐色的斑跡,是血液。」
「好可怕啊。」方幽又作怪地抱住白翎的胳膊。
「德利醫生殺了人,在這裡埋屍,被安布利看見了。所以安布利才會被下了禁言術,不過他
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安布利?」方幽喃喃道。
「方小姐,這麼晚了還沒睡。」門不知道什麼
時候被推開了,進來的是身穿白大褂的德利醫
生。
「怎麼地板還沒修好。」德利醫生走了過去,看著空空如也的坑洞,伸手摩挲著染了血跡的
鋼筋「看樣子方小姐已經知道安布利的秘密了。」
「難道不是你的秘密?」既然大家攤開說了,方幽乾脆淡定地坐到病床邊上,翹著腿好整以
暇地看著醫生。白翎則沉默地立於一旁。
「方小姐想到哪裡去了?」德利醫生乾笑了兩聲「你們不會以為我殺人藏屍,然後又控制了
安布利吧?」
方幽也不說話,只是眼光考究地看著年近花甲的德利。
「安布利小的時候受過家庭暴力,性格自閉,木訥沉默,基本不跟人說話。方小姐住得這間
病房以前是我的辦公室,我經常把他一個人放到我的辦公室玩,有一次旁邊的實驗室進了一
批荷蘭豬,沒有地方放,就先放到我的辦公室,我想著那孩子天性大概會喜歡動物,就教他
怎麼照料那些荷蘭豬,他也極是喜歡,經常抱著荷蘭豬的籠子笑啊樂啊的,表情也比原來豐
富多了。直到有一天我告訴他實驗室的人要把荷蘭豬接走了,他一直都悶悶不樂,我也沒有
放到心上。等晚上去找他的時候,看見他滿臉血腥,手裡拿著手術剪刀正在殘殺那些可憐的
荷蘭豬,表情凶狠可怕,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後來才發現這孩子性格中存在暴虐因子。當時
荷蘭豬的死狀太慘烈了,我也無法拿去給實驗室的人解釋,而安布利的事情如果曝光,有人
會把他強制送去瘋人院,這對他是極其不利的。因為怕實驗室的人追究,荷蘭豬的屍體不能
扔掉,我只好埋到我的辦公室裡,等風頭過去才挖出來丟掉。安布利那孩子一直認為那些荷
蘭豬是他唯一的好朋友,要從這裡挖回去,我只好一再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