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Vinasa之客人的時間(一) 文 / 懶人君
vinasa,我的導師,三十多歲的年紀,就學術界的知名人物來說,真的很年輕,關於他的
名字,vinasa,不知道是哪國的語言,他具有多國的血統,卻有著最純正的中國長相,生在
歐洲,接受的也是歐洲的教育,卻在有所建樹聲名大噪之時忽然跑回了國內,當著只圖溫飽
的講師。他所有的榮耀並不是徒有虛名,學術上的嚴謹讓實驗室的人都提心吊膽,但是私下
又是個大孩子,會很溫和的笑,跟每個人的關係都挺好,包括我。
所以有什麼心底話我們都願意跟他說,而他只是聆聽,溫潤地笑著以鼓勵和安撫。包括我跟
林果的那件事……
林果是我的初戀,我們談了很久,大學期間,他只是藝術學院的一個普通學生,在我眼裡他
有著無與倫比的歌唱才能,我常常抱著鮮花等著給台上的他一份驚喜。後來,才華順林成章
地被發掘,他成名了,紅得一塌糊塗,而且經久不衰地紅,因為他的才華,真材實料是永遠
不會被遺忘的。我們分分合合了很多次,他的經紀人和他本人一再隱瞞我的存在,我從最開
始的隱忍到最後的絕望,我需要的是一個家,一個給予我溫柔的人,而不是一個偶像。
但是我必須支持他如日中天的事業,我刻意用學術包裹著自己,讓他養,好像這樣我們就還
存在著依賴。終於,他在前幾天的新聞稿裡說自己並沒有女朋友,這並不是第一次,我卻像
站在冰天雪地裡,陡然磨滅了最後的希望。
他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林果,他改了名字,用炫目的藝名飛馳在自己光華四射的人生大道上。
打扮著各式各樣的造型,卻不再讓我指手劃腳。
我哭得一塌糊塗坐在空無一人的實驗室裡獨自哀傷,vinasa忽然出現了,他遞過來面紙,借
出了他的肩膀,聽我哽咽著吐槽並遞過來熱咖啡,並不勸我,只問我哭過後是不是好多了?
我很感謝他陪我這麼無理取鬧,隨後的幾個星期他一直格外關照我,雖然我依舊很難過,卻
漸漸堅強起來了。
林果出國忙他的演唱會,對於我的分手短信並沒做出任何反應,也許真的有我沒我都一樣了
吧。
這樣過了一年,我們實驗室開始接觸更為先進的技術,常常熬通宵。
某天終於不用熬通宵了,我收拾了東西準備早早回去休息。
走出實驗室,發現大家都走完了,就剩我一個了,路過臨近實驗室的時候,忽然被一個女孩
撞倒了。
她跑得很急,氣喘吁吁的,我認識她,她叫翔兒,她的男朋友是我們實驗室的子豪。
「對不起。」翔兒的臉上都是慌亂的神色。
「沒關係,你怎麼了?」我撫她站了起來。
「我……對不起……」翔兒手裡的資料袋忽然滑落出來。
我撿起來,上面的內容不自覺地吸引了我。
「你從哪裡得來這資料的?」我問翔兒。
「我……我要找子豪,我們快走,不要被人發現了。」翔兒拉著我跑了起來。
跑,是必須的,資料上的實驗是一個非常危險的違禁實驗,雖然它的原理我還並不是非常清
楚。出現在了這裡,居然還有實驗數據,不由得讓人驚慌。
我們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到了子豪的家裡,他看見資料的時候神色也不對,問翔兒是從哪裡拿
來的,翔兒說是從自己導師的一個實驗項目的資料裡發現的。
翔兒的導師是一個陰厲的怪老頭,如果非要好好形容他的話,終極boss四個字再合適不過。
子豪掃瞄了一份資料到了他的郵箱裡,剛把這一切做完,忽然門被衝開了,四個黑西裝戴墨
鏡的人要來抓我們。
子豪把空了的資料袋扔出窗口,有兩個黑衣人馬上出去撿。剩下兩個攔了過來,我知道子豪
練過空手道,卻不知道他的身手這麼乾脆利索,絆倒兩個黑衣人以後順手抓起掃瞄儀上的資
料,拉著翔兒叫上我跑了出去。
我們疲命地奔跑,因為怕碰見去撿袋子回來的黑衣人只能選擇跑樓梯,窄窄的樓梯不斷迴旋,
就似循環往覆沒有盡頭,在一樓的走廊裡我們見到了回來的黑衣人,子豪閃身進了臨近的一
個側門引開追兵,翔兒帶著我進了另一個側門,我們又開始往上跑。重複單一的結構讓我頭
暈目眩。
翔兒帶我跑到了十幾樓的時候忽然拐回了走廊,子豪正在電梯跟前等她,腳邊是收拾掉的兩
個黑衣人。這兩人真是有默契,我在心裡歎道。
跟隨子豪坐上了電梯,安全地出了大門,在人潮喧囂的大街上隨便挑了一輛公交,坐到了終
點站,再轉車,再轉車,來來回回好幾次,終於找了一家奶茶店休息了下來。
「剛才那些黑衣人是怎麼回事?」翔兒的神色很是憂慮。
「可能是資料外洩,有人找他們來收拾我們。」子豪清啖著咖啡。
「現在怎麼辦?報警?」翔兒低聲問。
「好吧。」子豪點點頭,幫我們付了錢準備去找個最近的警局。
這時候,門口又出現了好多黑衣人,子豪拉著我們躲到了奶茶的櫃檯後面,黑衣人沒看見我
們就去別家了。
子豪拉著我們跑了出去,穿過了馬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逃命。
我的神經緊繃著,這一定是我這輩子最刺激的事情了。疲勞的,驚險的,我忽然覺得之前那
一切算什麼啊?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在人生最危險的時候我豁然了……
路上燈火輝煌,我卻恍然間覺得只剩下我們三個,不停地跑啊跑,茫無目的的,早就忘了還
要去警察局。
斜刺裡不斷衝出黑衣人,我們三個人只好分開跑,努力擺脫追捕。
雖然身後的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我卻依舊不敢鬆懈,長久的跑動讓我感到疲憊不堪,
已經快跑不動了,此時的街道上面都是櫻花,風一吹就落在我的衣服上頭髮上,我卻無暇欣
賞,前面走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的導師,vinasa……
「vinasa。」我叫住他,扶著他喘氣,忽然感覺安全了,他溫和地微笑,問我為什麼跑得這
麼急。
「有人要追殺我。」我緊張地拉著他疾走,將事情粗略地描述出來。
「你說的那個違禁實驗報告能不能給我看看?」聽我說完後,vinasa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沒在我這裡。」我攤開雙手表示無能為力。
「那我們還是先去警察局報警吧。」vinasa建議。
冷靜下來的我跟vinasa找了一輛出租車去最近的警察局。
警察局很快接受了我們的案子,並且幫我們尋找子豪他們。
子豪說自己跟翔兒在市中心的一座體育館裡面,我們跟隨警方一起找了過去。
體育館裡很多人,子豪和翔兒在賣體育用品的那裡休息。
子豪隨後帶著資料跟警方接受調查去了,翔兒的精神還沒有緩回來,我陪著她。
暫時安全的我們就此別過,警方全面介入,vinasa送我回家,路上他陪我聊天,盡量紓解我
的壓力。
「vinasa,那個實驗真的很可怕。」我搖著頭。
「我曾經參加過一個實驗,那些人妄圖從人類基因中分離一部分製造動物,隨後準備從動物
基因中提取一部分製造人類。」
我驚詫地望向他,他所說的就是那個違禁實驗內容,我完全忘掉了他的身份,他極有可能參
與那個危險的實驗。
「看你緊張的,後來我退了出來。」vinasa的笑依舊溫和,「你暫時住在學校吧,我怕外面不
安全。」
「嗯。」我點頭答應,心底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非常信任vinasa,好像在這個世界裡他是我最
信任的人。
vinasa送我回了學生公寓,我安心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去實驗室的時候震驚地聽說vinasa
被拘留了,警方雖然說的是酒醉駕駛,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因為那個危險的實驗。
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找到vinasa被關押的地方,先是請求保釋,自然被拒絕了,隨後我以
報案人的身份要求探望vinasa,警方知道我是瞭解詳情的,批准了我的申請。
vinasa的面容依舊是溫和的,甚至看不出焦慮,他反而不斷安慰我,叫我不要有愧疚感。
我只能不斷地跟vinasa說對不起,他幫助我,卻因此被拘禁。
探望中,警方派人進來說核心資料被藏在了d城,藏匿的方式可能跟我們的專業有關係,
一面問我要不要去幫忙,一面旁敲側擊地問vinasa知不知道。
我答應了警方,如果找到核心資料,vinasa的冤情可能就能洗清。
vinasa很抱歉地說不能陪我一起去,前路估計很危險,讓我小心為上。
在實驗室惶恐地呆了兩周,警方終於來找我前去d城。在火車站我見到了vinasa,關於他
的問題解釋清楚了,作為專家他也被委以重任,尋找核心資料。
關於核心資料,黑衣人的頭目只給出了一條信息,就是一條密語,「永不倒塌的大樓前不抬
頭」。
我和vinasa都表示茫然。
因為vinasa放了出來,我的心情很好,跟vinasa仔細分析起來案情也不慌張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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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火車抵達了d城。
d城是一座有名的旅遊城市,卻不能算大。我們抵達的第一天就跟旅遊一樣到處亂轉,尋找
那座永不倒塌的大樓,這座城市雖然不大,大樓卻不少,很多賓館大樓林立,我們和警方分
做幾組,一一排查。
d城有一座剛落成的金莎大廈,就在城中央,是我和vinasa今天的最後一站。
走在去金莎大廈的路上,忽然天搖地覆,巨大的石塊開始往下掉,vinasa一把護住我衝向了
空曠的地方,他的肩上被石塊砸得出血,還依舊護住我在往安全的地方跑。
震盪持續的時間有多久我也不清楚,神志處於完全的恍惚之中,只知道跟著vinasa不停地
躲避掉落的石塊,跟vinasa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是地震麼?」我望著終於平靜的大地,久久回不過來神。
「應該是。」vinasa長舒一口氣。
「老師你看。」不遠處一座高聳的建築矗立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中,格外的顯眼,錯覺中甚至
像是鍍上了一層金輝。
「是金沙大廈。」vinasa的視力極好,遠遠就能看見大廈上面的名字。
「永不倒塌的大廈麼?」